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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寻觅上元佳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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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梦如梦”

    可无论他怎么呼唤,却仍不见反应,只得将自己的灵力输入如梦的额间,想要强行将她唤醒。

    只见灵气输入,如梦顿时脸色有了好转,过了须臾,如梦将双眼睁开,宛如噩梦惊醒,见着身旁坐着南川祁业,顿时整个人卸下气来,大口地喘着粗气,撑着身子靠在床头。

    “业哥哥。”如梦抬眸,眼神迷离地看向南川祁业,语气虚弱的唤着他的名字。

    南川祁业此时眉峰如聚,一脸忧容,急切地问道:“你做了什么?”

    他摊开手掌,一枚翡翠白玉平安扣,泛着一抹淡淡绯红。

    如梦从床上起身,走到桌前,大口饮下一杯茶,像是渴极了,回身说道:“这是我秘术——‘入梦’,以物入梦,感知生死。”

    “入梦?”南川祁业不解,他从未听过这种术法,以物入梦,感知生死,世间万物果真无奇不有。

    “这平安扣被其主人怨气所染,已变成‘执物’,也就是‘执念之物’,而我呢,就可以通过这件‘执物’,也就是这枚玉佩,感知其主人生前所经历的刻苦铭心之事,这一切就好像入梦一般,自己就是这玉佩的主人,但只能看,只能听,除此之外,什么也做不了。”

    如梦又喝了一口茶水,接着说道:“也就是说,这主人生前夙愿未消,所思、所愿、所念,所想,未曾消亡,继而转为煞气,侵染到随身最重要的物什之中。”

    如梦此时感觉自己的精神和灵力已经恢复了不少,用手擦了一下额头,倒是出了不少汗。

    “未曾消亡”南川祁业自顾自地嘀喃,此时神色凝重,这让他想起了先前带如梦上南川山,在南川瀑布前的场景。

    那时如梦重伤,还是只小狐狸,刚触碰到无心银铃,便像是与这银铃有了连结一般,银铃中突然爆发出大量煞气,朝着如梦体内涌去。

    这无心银铃可以掩盖佩戴之人气息,且持有者可随意出入南川山,不受结界所限,此物必定与南川山有着莫大关联。

    这无心银铃由何人打造,又为何被遗落在南川瀑布,其主人生前又所遇何事,南川祁业总觉得此物不甚简单,心想等江陵之事结束,再让如梦用这无心银铃“入梦”一次,看看这真委、缘由。

    “倒是稀奇。”南川祁业说道,拿出一张手帕,递给如梦,又问:“那你方才,梦见了什么。”

    “方才,我梦见那是一处偌大的梨园戏台”

    如梦缓缓睁开双眼,眼前是在一处戏院楼台,抬眼看去,这戏楼很是宽敞大气,一楼厅堂摆着许多桌椅,摆放着各式茶点、吃食,二楼便是雅座厢房,来客凭栏而靠,幽幽独赏这戏魁唱腔。

    此时,台下、楼上坐满了前来听戏的听众,喝着茶水,吃着小吃,看着一出镜花水月。

    “梦回莺转,乱煞年光遍,人立小庭深院”

    一串咿咿呀呀的戏曲唱腔从她的口中传出,待一曲唱罢,本来寂然无声的台下众人,附和响起着一阵又一阵的欢呼声,掌声。

    如梦心想这玉佩的主人竟是个戏伶,自古戏子多无情,不知他有何仇怨,又是被何人所害,才让这怨气入了那翡翠平安扣。

    她也实在听不懂这戏曲唱腔,虽说这声调好听优美,但她却觉得是在咿咿呀呀,唱着些听不懂的话本。

    此人一个转身回眸,唱腔也随之停了下来,一位身着锦绣青衣长裙的姑娘映入眼帘,她处在台下人群中,站在人群后方,却与台下他人皆不一样。

    要说气质出尘,又不像是大家名门闺秀的打扮,又无侍从丫鬟相随,只是独身一人,来看一场水月楼台、陈词唱腔,此时倒是眼神灼灼地看着如梦,面带笑容,看着就让人想是亲近。

    这位青衣姑娘长得好看极了,一如那日平兰秋水初见,只是此刻更多了些清雅的气质,看着便觉得温柔、可人。

    只看了短短几秒,此人就将视线移开了,便又唱了起来。

    一曲唱罢,台下纷纷喝彩鼓掌,那位姑娘也是如此,轻轻抚掌,看着如梦,笑得温柔,宛若春水薄露,沁人心神。

    如梦却发现,自己现在的这具身体,在这场戏中,不停地看向那位身着锦绣青衣长裙的姑娘,至于其他人,只不过匆匆一瞥,唯独这位姑娘,倒是一顾三回望。

    此人在众人的掌声和欢呼声中下了台,待回头再去看时,那位姑娘已经不见了。

    这人来到戏楼后台房间,屋内倒是宽敞,一排排摆着许多的梳妆柜台,墙边也挂着许多的衣裳戏服,这应该就是戏角上妆的地方。

    四周人群来来往往,大多是方才上场的戏角,下场卸妆,还有许多上好妆,换好衣裳,准备上台的戏角们。

    如梦在一处梳妆台前坐下,对着铜镜,这才知晓这人的模样。

    此人画着戏妆,穿着一身盛装戏服,仔细一看,一汪清眸如水,一抹黛眉如烟,拂一袭水袖,甚是哀婉迷蒙。

    一位略显青涩,不过十四五年华的少女走到她的身边,帮他卸妆。

    少女轻柔地说着:“聆哥哥,你的戏,可真是唱得越来越好了。”

    “你呀,若是勤加练习,早就能上台了。”此人声音就如他的唱腔一般,清澈好听。

    这少女一边给他卸妆,一边嘟着小嘴,说道:“我哪有聆哥哥你厉害,你可是咱们的名角呢,我听说呀,下一任班主,可就是聆哥哥呢,到时候,多多关照一下小师妹我呀,我要吃糖,吃好吃的,还想去玩呢。”

    谢聆轻轻笑着,摇了摇头,语气温柔:“你要是把这嘴皮子的功夫用在唱戏上就好了。”

    待将戏妆卸下,如梦才真实地看到这人的样貌,此人面容俊美,一双桃花眼,清眸如水,面容线条柔美,男生女相,真是一幅好皮囊。

    如梦心里嘀咕,此人好看归好看,但是他和南川祁业,倒是不一样的好看。

    南川祁业虽然整日里一幅苦瓜的样子,话又少,管得有多,但是却不是这种柔美的好看,长相俊朗、眉宇轩昂才是他的好看。

    如梦突然眼前一黑,画面一转,却发现自己又身处戏台上,唱着同样一出戏。

    每次唱完之后,画面却又跳转,重复上演,但如梦却知道这并不是在重复这一画面,而是这段戏实实在在地唱了整整五遍。

    台下楼上人影交错,拍手称赞,只是这台下的人群换了又换,唯一不变的,便是那青衣女子,一如既往的出现在台下,有时在人群角落,有时在人群中央,有时坐在这前排桌椅,喝着热茶,轻轻鼓着掌,看着一出又一出的水月楼台,望着一幕又一幕的心上郎君。

    之后画面又转,将如梦带到了这江陵街坊。

    此时天色微蒙,再过会就要入夜了,但这城内街坊却早已烛火通明,街道两旁灯火重重,花灯高挂,延绵一路都是如此。

    这街上很是热闹,成双成对的伴侣,活泼乱跳的孩童,还有最多的,便是那些正直青春年华的公子小姐,在这上元花节观灯迎春,若是有缘,寻得一良人,也是美事一桩。

    路上行人交错,谢聆也不走入这花灯主街,反而向着行人少的城中河畔走去。

    如梦倒还想去看看这上元灯会,她可从未看过这么多的灯盏,此时照亮整个夜空,整座江陵城都彷佛一座不夜灯城。

    谢聆来到河边,这河道不宽,中间立着一座石拱桥,连通两岸街坊。

    河道中许多船只木舟张灯而行,有些坐着船夫,喝着小酒,唱着小曲儿,倒是怡情;有些坐着一对对佳人才子,沿着河岸,赏灯交谈,欢声笑语,倒是连这春夜也变得格外温柔动人了起来。

    此时正值上元佳节,这河岸两旁的楼台亭阁也都挂着花灯,沿着河岸,一路直到前方河流拐角,隐入街坊,映得水面也像是着上了染料,辉映着上元节的风光。

    谢聆沿着河岸一路而行,慢悠悠地,感觉颇为自在,直到看见前方有一姑娘,蹲在岸边,看这模样,像是要放灯船。

    此处是这河水船只上下船客的地方,没有护栏,只怕姑娘脚下一滑,便会落入水中。

    可这世间的事,真是不想来什么,却偏要来什么,只见从那姑娘身后的街坊胡同里滚出来一圆桶,快速地朝着这姑娘而去。

    他快步上前,总算是紧赶慢赶,抢在撞到那姑娘之前,把这木桶拦下。

    这女子也注意到了身后的声音,停止了手上动作,转过头来,竟是如梦先前在戏楼见到的那位,要不大老远的如梦就觉得眼熟,一样的衣裙穿着,只不过披上了一件披风斗篷,想必是这春夜微寒,御风去寒的。

    谢聆将木桶移到一旁,这才想起了朝着胡同里看去,一眼望进对街,除了一路高挂的花灯烛火,却什么人都没见着。

    待他回头,却突然感觉到温热的触感映上他的脸颊,乃至于脸颊滚烫,心也滚烫。

    那是春日里姑娘温润的唇,犹如蜻蜓点水般,轻轻淡淡迎上他的脸颊。

    于是他心乱

    他猝不及防迎上青衣女子的双眸,她的睫毛簌簌扑在他的心梢,像是其中藏着一池春水,于是水波流转

    只消一眼,像是与这世间寻觅了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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