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甜宠古言里的悲情女二（番外二）

    京城，永安王府。

    “王爷，这半年的药材也已经送去尧平堡了，这是底下人呈上来的账本，请王爷过目。”

    一只苍白瘦弱的手从上方接过账本，紧接着书房里只剩下“哗哗”的书页翻动声。

    “咳咳。”一阵压抑着的咳嗽声响起，只听得一道沙哑的声音响起，“怎么回事，白术怎么会少了这么多。”

    “王爷，去年江南地区发了大水，白术收成不好，商户们都不想现在出手，屯着货提价。我们的人实在是收不到。”

    “那就加价，咳咳，咳咳咳咳。”

    “可是，送药材这事本来就是王府用着私库里的钱做的，现在再加价，这……”

    “加！咳咳咳，本王还养的起。”

    “是，王爷。”

    下人领命退下，下一刻，不再压抑的咳嗽声传遍了整个书房。

    脸色苍白如纸的少年咳的几乎连腰都直不起来，他单手撑在桌边，手上青筋暴起，另一只手捂着口鼻，可依旧从指缝间漏下血迹，霎时，白的像雪的宣纸上赫然出现几抹猩红，那妖冶的红在纸上晕染开来，竟有些触目惊心。

    直到咳的脸色出现不自然的红润，韩则永才觉得舒畅了些许，他一下失了力道，瘫坐在位上，原本捂在嘴边的手手无力地下垂，口中断断续续地喃喃，“白术……不能……能少，要是阿河……给人看病……没有……药材……那可怎么办……不能……少……不能少……”

    不知道重复了多少遍，韩则永终于停了下来。

    他动作极为迟缓地从画篓中抽出一幅画展开来，盯着画上的女子，他眼眶中隐隐有了泪水，“阿河……”

    他想起了几年前他和阿河坦白真相的时候。

    那时候他以为阿河接受的很平静，而且对他的帮助也没有拒绝，他认为这事就算过去了。

    于是他开始规划着未来，他都想好了，让德妃兄弟出面去翻案，主动与韩则落合作让父皇不再追究她的责任，过个一两年便给阿河一个新身份，他会三书六礼、明媒正娶地娶她过门。

    他畅想着两人的未来，甚至连两人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他沉溺在这样的美梦中，所以才会在秦培洗脱罪名、阿河跟他说想要离开时，一下子难以从美梦中醒来。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阿河，不明白为什么一切都好好的，阿河会说这些。

    她说，韩则永，虽然我从不认为将父母辈的恩怨带去下一代是正确的，但是，我想，我父亲死之前一直认为你的母亲是凶手，我不能让他死不瞑目。

    她说，这是你们家欠我们家的公道，现在你还清了，所有恩怨到此为止吧。韩则永，我们分开吧。

    他当时几乎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不记得自己求了秦河舒多少遍，最后依旧无济于事。

    他不得不放手，祝她前路坦途。

    她出府的那日，他给了她一匹好马和足够的盘缠，问出了那句话，阿河，你会……去哪里？

    可能会去尧平堡吧，那里药材紧缺也没有大夫，我想去那边。

    他当时怎么回的来着，他说，那我能来找你吗？

    阿河沉默不语。

    他明白了阿河不希望自己去找她。

    这些年，他知道阿河在尧平堡，但是他一直没有打听过阿河的消息，他怕自己知道后会忍不住去找她。

    他只是送过去一车又一车的药材，或许这其中就有阿河需要的。

    阿河啊。

    我真的……

    太想你了……

    韩则永再次抚上画像，泪水从他眼角流下，恰好滴在血迹处，和着血色在宣纸上铺陈开来。

    这时，门外响起一片骚动声，紧接着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有下人来敲门。

    “王爷，皇上带着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来了，太子殿下吵着要见王爷，王爷您快出来吧。”

    “知道了。”韩则永回道。

    他收拾好情绪，随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将画像重新放好后才开门出去。

    其实，他还是羡慕皇上的，按下所有纳妃的奏折，只娶自己心悦的女子，还有了子女。

    他与阿河原来也该如此，可惜啊。

    不过，他不会娶妻的。

    韩则永笑笑，之前与皇上联手演的抗旨的戏码总算是有成效，现在谁都知道他是个硬骨头，背后议论声不绝于耳可好歹没人敢在他面前提这个事。

    他现在只一心为政。

    既然此生与阿河可能都不复相见，至少，他会用自己的努力给她一个安稳的盛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