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尾随

    “而且你和我一起死在这里又算什么，不是更让别人坐实了那些谣言么。相信我，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我已经知道自己错了，给我一个机会吧。我愿意和你一起去找他，我会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他。让他知道你是一个冰清玉洁的贞洁烈女！”

    两人僵持了很久，末了，夏清俞终于还是缓缓收回了匕首，有气无力的走到床边坐了下去。眼神空洞无神，像是在回忆久远的过去。

    “没用的，他不会相信的，他不可能会因为一个八年未曾谋面的女人去质疑这个世界。我在他心里已经定了性，无力回天了。”

    “可你总应该试一试啊，你还年轻，你们以后的日子还很长。你这么不容易才回到镇上，现在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呢。”

    陈天明似乎已经忘记了面前的女人刚刚正威胁着他的生命，仍在绞尽脑汁苦口婆心的劝慰着。

    “算了，你走吧！”

    “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啊，你难道舍得再也见不到他么，他可是我们镇上最出色的学生！”秦武恒并没有离开的意思，他抓住了这个突破点，想借此打消夏清俞意图轻生的念头。

    “我不会自杀的，如果我真的要自杀，一定会先杀了你。你走吧，这辈子我再也不想见到你。”夏清俞的视线依旧垂的很低，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无力。

    “可我现在……”

    “滚！”夏清俞突然抬起头，怒目圆瞪，右手举起水果刀猛然落下，狠狠的扎在了床板上。她柔弱的身体再次爆发出了令人震惊的力量。

    这一个字里所夹杂的复杂感情像是滔天的巨浪，瞬间席卷程诚的整个灵魂。

    程诚从来没有听过如此有震撼力的“滚！”字。以至于陈天明还没动，他却如同森林中迷失方向的孩子，第一次在她的暴喝声中惊慌而逃。

    跑出三厂后，程诚摇摇晃晃的冲向了不远处的绿化林，紧紧抱住了一棵杨树。

    胃里突然翻江倒海，忍不住连连干呕了几声。而因为紧张造成的供氧不足同时让他的肺部也一阵生疼。可这所有的生理不适都被他如刀绞般的心痛所掩盖了。

    程诚辛苦锻炼的壮实肌肉在此刻变得毫无意义，它们甚至无法支撑他保持着站立的动作。

    茫然的倚靠着树坐下后他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鼻腔被内部黏液塞得满满，一点空气都吸不上来。

    程诚如同丧家之犬张大了嘴巴以保证自己不会被憋死。

    原来他和这小镇上的其他人并没什么区别。

    在这座巨大的监牢里，只有夏清俞才是唯一正常的人，是受害者。我们都是疯子，是施爆者。

    刚刚的一切给程诚的冲击力实在太大了，他原本引以为傲的大脑只剩下一片混沌，连最简单的思考都进行不了。

    这时，陈天明也出现在了厂门口，他的步伐比程诚更加缓慢，也更加沉重。

    看到他的那一刻，程诚的愤怒再次涌了上来，澄清与说的很清楚，陈天明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程诚逼着自己重新回顾了一遍刚刚的画面，虽然夏清俞的清白已经不容置疑。但某些事的前因后果却还有很多碎片没有拼上。

    程诚缓缓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四肢，从口袋里掏出早早预备好的螺丝刀，隔着十多米跟在了陈天明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