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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娇贵金主和落魄替身(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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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他跟个鹌鹑一样缩门口不敢进来,时屿干脆下了楼梯,往客厅木沙发上一坐,朝他招手:“站那么远做什么,我吃人?”

    贺州用了卸妆水,又开始擦卸妆棉,警惕地瞪着他:“我身上香水味儿都还没散,你离我远点!”

    时屿用目光丈量了一下两人之间的距离,乐了:“我还用再离你远点?”

    他俩之间就跟隔了个五大洋似的,还能远到哪去。

    时屿见状,也不催他,好整以暇地坐在木沙发上,一会看看花,一会看看他。

    贺州都快把身上搓出皮了,举着手臂嗅了好一会,确保一点味都没有,这才走进来。

    他抿着唇看时屿,皱了皱眉,点评道:“你怎么越来越像鬼了?一副短命样。”

    刚才时屿在走廊上看他的时候,贺州就发现了。

    比起在飞机上的时候,这人的面色又白了几分,真就跟个纸做的人一样,贺州当时真的怕他一个不注意,就把人害死了。

    时屿摸了摸自己的脸,若有所思:“是吗?”

    他抬眼看贺州,又问:“很明显吗?”

    贺州转着戒指,煞有介事:“像个死人。”

    “啧。”时屿有点烦了。

    大概是刚才疼痛发作,又吃了止疼片的原因。

    到时候糊弄过去吧,时屿百无聊赖地想。

    旁边的贺州抱着臂,瞟了他一眼,又瞟了他一眼,终于忍不住说:“你对象就这么把你一个人扔在这,不管你啦?对你也不是很上心嘛,还不如分了。”

    他好上位。

    之前飞机上那一遭还是没咋把他骂醒,贺州现在对顾黎的感情,处于又爱又怕的阶段。

    骂他倒算好的,从小到大骂他的人何其多啊。

    主要是晏时屿这个病秧子,一直待在顾黎身边,要是不小心磕着碰着了,那就得直接完蛋。

    贺州都不好当他的面再说些狠的,生怕他不小心气厥过去。

    时屿很感兴趣地看他,问:“为什么喜欢顾黎?”

    贺州顿了顿,杏眼放光:“原来他叫顾黎啊,真好听。”

    时屿点头附和:“确实好听。”

    贺州:“他看起来又帅肌肉又结实,我馋死了。”

    时屿:“能理解。”

    贺州:“……而且还是冰山帅哥款的,想想都带劲。”

    时屿大加赞赏:“你说的没错。”

    这下贺州彻底无语了,他皱眉问:“你都不生气的吗?我在觊觎你男朋友哎。”

    “你就没有一点危机意识吗?是不是随便来个人都能把顾黎钓走啊?”

    时屿认真思索了一下,回答道:“他喜欢我还来不及,真要随便来个人就能钓走他,我那段时间的努力不都白用功了?”

    那段时间的努力?

    贺州脸上浮现出怪异的表情,问道:“你追的他?”

    时屿:“算是吧。”

    贺州立刻露出活见鬼的神色。

    时屿挑了挑眉:“很奇怪吗?这么惊讶做什么。”

    贺州:“没,没什么。”

    就算是以贺州这个纯零的挑剔龟毛审美来看,晏时屿也是长得极为惊艳那一挂,脾气也高傲的很,总之不像是能主动追人的。

    所以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贺州着实震惊了一瞬。

    但也就那么一瞬,贺州对别人的感情状况并不关注,也懒得再和时屿这么干聊下去了。

    他问了时屿的房间在哪,得到答案后便点点头,说等民宿主人回来了,他再下来登记。

    说完便径直去了二楼另一间房。

    时屿一个人坐在客厅木沙发上等了好一会。

    手机里是晏明羲发过来的消息,例行公事般询问他的身体状况。

    时屿随意敷衍几句就算过去了。

    海市的生态很好,这间民宿的选址也很好,时屿能够从窗外一眼看到碧蓝的大海,偶尔几只白鸥飞过,衬着蔚蓝的天和轻盈的云,像一幅框起来的画。

    美好舒适。

    他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了的,只知道等他醒过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是顾黎指骨修长的手。

    男人面色沉静,见他醒来,便用力拧干冰毛巾,再次敷到他额头上:“怎么回事,发烧了自己不知道?”

    兴许是最近止疼片吃多了。

    时屿眨眨眼睛,猫儿似的哼哼两声,手指抓着顾黎的衣摆,轻轻晃了晃。

    这是在撒娇。

    顾黎抿了抿唇,轻声哄道:“乖,我们上去睡。”

    不等时屿回话,男人直接驾轻就熟地将他抱了起来,把人送到房里。

    途中遇到了正巧出来接水的贺州,他吓了一跳,下意识就要躲顾黎。

    顾黎没理他,都没在意贺州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把人安心放床上的时候,垂眸看着他,说了一句:“怎么老是生病?”

    他抿抿唇:“昭昭都快好了,你为什么一直不好?”

    时屿笑了笑:“这能一样吗?”

    他这是娘胎里带出来的病,基本上好不了。

    顾黎就这么站在床边上,一眨不眨地看他,行为像个痴汉,偏偏眼神那么冷静。

    他固执地说:“肯定能好的。”

    时屿好奇:“怎么说?”

    这下顾黎顿了一下:“我说能好就能好。”

    说着帮他盖上新买的被子,催促道:“先睡一觉。”

    时屿亲亲他靠过来的手背,躺床上睡觉去了。

    他不知道的是,他睡了多久,顾黎就在他身边守了多久。

    就好像除了看着他,顾黎就没什么别的事可做了一样。

    男人捻着指尖,他心底其实特别慌张。早在飞机上的时候,顾黎就察觉到时屿身体状况不对劲了。

    或者更早,在晏明羲打算送时屿出市的时候就发现了。

    海市的气候好,适合养病。

    初见的时候,顾黎就觉得时屿身上有种虚幻感,和他的病骨沉疴无关,而是顾黎的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直觉。

    好像他随时都能抽身离开,这里的人或物都没什么值得他留恋的,他可以一走了之。

    不管顾黎对他多好,多想疯魔地把他强留在自己身边,都握不住他。

    没人知道时屿睡着的那几个小时,顾黎在想什么。

    夕阳余晖落在他身上,勾勒出悲怆的美感。

    男人俯下身亲时屿的额头——也许还没那么坏也说不定。

    顾黎自欺欺人地想,时屿现在能说会笑,会跑会跳,除了脸色发白一点,要吃的药多了一点,和正常人也没什么两样。

    他平静克制地摸了一把少年的头发。

    会好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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