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指乐三位老板有个小群,助理的事时砾在那边说的。
江云烟和暮月一看,狂喜,情侣混合双打语音条,追问在哪找的什么人,让她把细节拉满。
微博澄清后就更夸张了,心如死灰的粉丝们瞬间支棱起来,激动得上蹿下跳。
小石头还是大家的,她们又可以了!
但问题来了,一部分理智粉不明白她脖子上的伤、破了的嘴角怎么搞的。
黑子杠精趁机出来带节奏,说没有对象不过是幌子,两百多万粉的大v怎么可能崩人设,营销手段赚热度罢了,谁信谁傻逼。
可能大数据时代大家对网络上的人和事各持看法,澄清了,各种讨论声仍旧良莠不齐。
但大部分粉丝相信时砾,毕竟她就一闷石头,日常微博都懒发,说什么营销?
一开始她会火,是因为一个学生以学习为由录了她教学视频传到网上引来大批关注,投稿是江云烟和暮月看到卖点,不是她自发地靠脸吃饭。
事实上她没有跟平台签约,投稿和直播十分随性,没有广告,也没有运营干预她的内容,更不与其他up主捆绑,简直是一股清流。
再说了,她不会在钢琴前搔首弄姿,用胸啊腿啊的做投稿封面博眼球,颜好作品却没一个露脸的,单凭二十几年过硬的琴技说话。
除了为黑而黑的,她确实没有黑点。
白星的出现只能算作意外。
时砾现在心情复杂,没心思看那些评论,也没回群里的消息。
手机丢到床上,拿出刚才买的卫生巾准备放好。她习惯放在床头柜第二格,不料,一拉开首先看见一盒粉色的,包装印手指的玩意儿躺在里面。
!
家里怎么会有这玩意?
时砾知道那是指套,可她性情寡淡没那需要!
不用排除法,时砾几乎断定是时信。
搞这个干什么,这里根本就没人也没球用好吧?服了。
时砾啧声,东西丢进去,砰一下合起抽屉,转头找睡衣洗澡降降火。
洗完衣服丢进洗衣机,忽然思及晚上吃了臭面,白星换下那套睡衣该洗了。
她去拿来一块丢进洗衣机,由此联想白星要不要洗澡的问题。
可她会洗澡吗,如果这个也要教的话……
时砾想作罢,仔细一想,那家伙化形多久了?再不洗真成猪了。
家里绝对不能变成养猪场!时砾接受了这个艰巨任务。
白星养成了追剧的习惯,每天晚上两集连播,客厅是她的天地,穿着出门那套蓝白色裙子,端正坐在沙发中间。
时砾绕过沙发杵在她面前,单手叉腰问:“你会洗澡吗?”
她挡住电视啦,白星歪身越过她,一心二用回道:“洗澡,用水清洗身体。”
“没让你解词,到底会不会洗?”
“不会,只学过这个词。”白星摆手手让她走开。
果然……
时砾真晋级了当妈了,一调头关了电视,“别看了,我教你洗澡。”
超级大屏剩得一片黑色,白星不由激动起来:“啊我想看!”
抗议无效,她被赶进浴室。
时砾拿来新的毛巾和换洗衣服,一步步进行解说,比如先脱衣服,打开莲蓬头,哪个是沐浴露哪个是洗发水,洗完用毛巾擦干,穿上干净衣服才能出来。
一次太多指令,白星不悦:“好麻烦。”
时砾嫌弃:“你不洗澡别住我家。”
白星心心念念电视剧的发展,可是这个人态度强硬,没法诡辩。她又实在不情愿,撅起嘴巴,折中道:“你帮我洗。”
听听,讲的是人话嘛。
你不介意,有人介意!
时砾两眼立起双手环臂,给个眼神让她自己体会。
“不帮就不帮,凶什么凶,哼。”
白星哼哼唧唧十分不满意,嘟着嘴咕哝,说着便揪起衣摆开始脱衣服。
这就开始了?!
时砾及时回避视线,带上浴室门出去,门缝钻进最后的提示:“记住身体每一处都要洗干净!”
她加重了‘每一处’的字音,希望那白猪能get到其中意味以及她的用心良苦。
尽管她已经交代得格外清楚了,但仍然放心不下一只球在里面捣鼓,真怕她一生气用灵力拆了这个家。又怕就算不搞坏东西,弄伤她自己。
时砾到琴房坐下又出来,手里拿着几张琴谱在浴室门前来回踱步。
不是担心她,是担心到头来麻烦的是自己,是这样没错。
时砾安静地听,浴室里竟然没有声音?白星在做什么?
她不由自主耳朵贴到门上,这才听得里头水声微弱。
真的有在洗吗。
时砾很是疑惑,犹豫着要不要问一声,却可以预料白星洗到一半过来开门。
琴谱被长指捏出些许皱褶。
还是再留意一会儿好了。
虽说事出有因,可她一相貌堂堂端庄礼貌的人狗狗祟祟偷听人家洗澡,还边听边想象步骤。
呵,要人知道准骂声变态。
白星在里面足足捣鼓了二十几分钟,终于按指令一个一个洗完,趿着沾水的拖鞋拉开浴室门。
时砾紧忙跳开几步,曲谱举到面前,装作一副一直站那儿的模样。
白色不像洗澡,更像掉水里了,白色短发湿漉漉,脸挂水珠,刚穿上的睡衣洇着斑斑水迹。
让她穿衣服够勉强的了,还没发展到穿里面的,润湿的地方透得隐隐约约。
时砾秀眉一紧,问到:“怎么不用毛巾擦干?”
放下曲谱,越过白星进浴室拿来毛巾给她擦头发。
被蒙住脑袋揉搓的白星声音嗡嗡的:“忘记啦。”
被人轻柔地搓了一顿,又被带去吹头发。
吹风机在时砾房间,白星有段日子没踏足这块领地了,都感觉眼生了,坐在梳妆台前四周望。
接通电源,吹风机呼呼作响,好奇小球登时收回目光,想摸摸那个出风的东西。
站在身后的时砾一把抓住不安分的爪子,脑袋给拧正,让她坐好来。
温热的风烘出发丝间的香气,浓郁在鼻尖翻涌。
洗澡的时候白星就想,原来时砾身上的味道是用了沐浴露和洗发水,现在自己身上和她一样香香的了。
白星抬手嗅嗅。
事到如今,时砾彻底认命,白星懂人言,自理能力比小猫小狗强,相貌嘛也养眼,就养着吧,直到她离开为止。
但其实不认命还有什么办法呢。
时砾好生伺候着那只单纯懵懂玩自己头发的仙灵。
头发吹干跟鸟笼开门一样,白星一下飞出去看电视,可惜咧,电视剧播完在唱片尾曲了。
白星气得直跺脚:“没了啊!!”
她气呼呼跑到琴房门口骂人。
“什么时候不能洗澡!好多剧情没看到!”
时砾感觉她多看少看一样理解不来,不以为意道:“那你早点睡觉。”
谁知白星真的生气了,脸上倏地现出羽状刺,冲人撒气:“我不要!”
换是别个小孩的母亲,不给小孩看电视天经地义,小孩也不敢说啥,可是白星一炸毛时砾就心慌,说话气势弱了不少。
“那你想怎么样。”
白星感到不开心,倒没想怎么样,没电视看,那就看看别的,她在琴房门口探头探脑。
琴房禁地,她在这儿生气怪可怕的,随时爆炸。
以免发生极限一换一不可挽回的局面,时砾破例让她进来。
白星一根筋她拿捏得可准了,先前都不许她进琴房,这会子准了,电视剧的事立马被抛到脑后:“可以啊?那我进来了啊。”
“嗯。”
嘴上说可以,人却坐在琴凳上,警惕地守卫着大宝贝。
白星才不同你客气,迈着小短腿豪气参观起来。
琴房布置复古,钢琴另一边放着深木色书柜,暖色灯光幽雅恬静,像进了另一个空间,气氛和家里其它地方完全不一样。
白星看不懂那些乐器电脑设备,挨个研究,很乖,谨记着时砾说的话,没对它们动手。
时砾稍微安心,揭开琴盖弹了起来。
那块大木头能发出声音,白星绕到她旁边看。
弹琴规范坐姿坐琴凳前三分之一,她站着看了一会儿,见椅子还有位置,一屁股坐了下去。
琴声戛然停顿,因为她又贴着人了。
时砾心里一咯噔,瞅着自来熟的白星。
外面多少女孩子做梦想坐这个位置听她弹琴,可谁也没这机会,白星轻而易举坐了下去。
还说:“你再弄个响我看看?”
嚯,指挥得真利索。
对牛弹琴就罢了,被牛使唤时砾怕是第一人,轻的一啧,“你……”
“嗯?”白星瞪圆了眼睛,摆出炸毛的架势,朝琴键努了努下巴,示意搞快点。
白大爷轻易得罪不了,时砾咬咬牙,弹不是,不弹也不是。
憋屈,什么狗屁人生。
这土球哪会欣赏什么名曲,弹了不也白糟蹋?时砾敷衍地弹首小星星好了。
对待她就该用幼儿园级别水准。
不出意外,白星听了直夸赞:“这个好听。”
时砾嘴角提起嘲笑和无奈的弧度。
今天下楼是白星化形后走路最多的一次,消耗了不少体力,一听小曲,机体疲惫条件反射打了个呵欠。
小星星完了又整一首小兔子乖乖,敷衍了完,时砾轰她去睡觉,她要练曲了。
白花花的手在黑白琴键上晃来晃去,五线谱画着一颗颗小蝌蚪,白星哪儿都不去,就挨着人眯眼。
软乎乎的脸枕着时砾手臂,轻缓有序地呼吸,她体温偏低,贴着皮肤凉凉的,像行走的空调。
要是按照偶像剧的发展,此刻时砾应该悄悄停下弹琴的手,好让对方睡觉,然后公主抱到床上。
现实是,时砾越弹越激昂,手不停地来回晃动,连带身体也摇摆起来,别在耳后的头发都让她晃下来了,演奏那一个投入。
白星不耐烦睁开眼,看这人搞啥呢。
人家没理她,该怎么弹就怎么弹。
白星赌气,双手抱住她胳膊,不许她再晃。
手使不开还怎么弹?难得渐入佳境,时砾也不爽起来。
支了支手肘,凉声道:“你回房间去睡。”
“不回。”
白星赌气般搂紧一点,偏要在这挨着她睡。
她俩也不知谁克制谁。
时砾扒拉开白星的手,白星反抗变成抱着她的腰,看谁更厉害。
这什么鬼,时砾白眼翻到天上。
她是不弹尽兴晚上不能安枕的人,这会儿兴致都败光了。
不管如何,叉出去。
顺着熊抱的动作,时砾将白星整只托起,往门口出去。
突然双脚悬空,白星那颗草木长成的心毫无章法砰砰乱跳,下意识用手手脚脚缠紧时砾,双手环着脖子腿夹着腰,整个身体挂在她身上。
她看起来肉肉的,但其实骨架很小,身轻体盈,时砾那么瘦抱她都不觉得吃力。
前提是她不乱动。
时砾趁着声警告她:“安分点,摔了不负责。”
白星呆呆地看着近在眼前的脸,反应迟钝:“……哦。”
把猪从琴房运送回客房,时砾弯身把她放到床上。
白星还没缓过神来,缠着人的手脚忘记收回来,也不知道那颗木脑袋在想什么,一瞬不瞬注视着人家。
眼神波动,姿势暧昧,看起来下一秒就要发生点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
然而白星情根不通,时砾也是块石头,根本没有颜色可说。
“快睡。”时砾命令口吻,把挂在身上的手脚拿下去。
“好吧。”白星不闹了,翻身抱住被子闭上眼,“晚安。”
耳边听到关门的声,几秒后她又睁开眼睛,松开被子右手按在心口的位置。
她刚才发呆是在思考心跳加速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