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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第 4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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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砾的身影消失在地下车库入口, 不谙概况的白星驻于原地,望着那个方向好一会儿。

    独自回去没问题,白星只是担心时砾。

    ‘家里有事’几个字令她惴惴不安。

    她倒做不出特别糟糕的假设, 但心里被不可言说的预感萦绕,焦虑不歇。

    失魂落魄刷卡上楼, 打卡后跟江云烟讲了时砾交代的事。

    如果她脑袋上有耳朵,那肯定是耷拉下垂的,整个小球干瘪无力。顶头上司不在, 通知完学生取消下午课程便无事可做, 看手机发呆。

    江云烟几次经过见她担心的模样,空闲时过来坐坐。

    “她只说家里出事, 没提到别的了吗?”

    白星无精打采,反应慢半拍扭头看清江云烟, 摇摇头说:“没有,她走很急。”

    “也许她不确定怎么回事,所以不告诉你让你担心,等一等吧, 嗯?”

    “可是……我从没见过她那么紧张。”朋友们认识时砾比较早, 白星选择问江云烟:“你觉得会是什么事呢?”

    “人生变化多端, 我不敢武断,不过她家确实也有些小问题。”

    江云烟顿了顿,小声说:“叔叔和阿姨看起来很和睦,但因为没结婚,双方家庭给他们施压,多少存在一些矛盾。”

    此事白星仅听时砾提及过一次,当时没有细说,以为问题不大。

    白星想从江云烟这边了解:“他们为什么不结婚?”

    “听说信阿姨打小就家庭不幸, 父母离异,遭遇过许多困苦日子,而且她身体本来就不好,生下时砾以后常年靠饮食滋养。”

    难怪她和时砾每年定期去医院检查。

    江云烟想起什么,继续说:“年轻时候叔叔向她求婚很多次,但阿姨都没答应,只跟他一起生活了好几十年。”

    身体不好、家庭不幸,白星隔三差五跟时信聊天,没听她提起一次,她给人感觉是那么乐观开朗……

    白星更加不开心了。

    本来江云烟是想开解她,没想成反效果了,连忙改口:“你要是真担心,不如去找时砾?”

    白星眸光一闪,随后又暗下:“可我什么都不会,不知道能不能帮上忙。”

    恋爱专家发表个人己见:“不一定要你做什么事儿啊,让人感觉到你在身边支持就好了。”

    “是这样吗?”

    “你信我。”

    她和时砾的事旁观者看得一清二楚,时砾虽然沉闷,但如果真遇到困难,一定也需要陪伴,这时候喜欢的人在身旁等于力量,所以江云烟鼓励白星去找她。

    每天兢兢业业打卡上班的白星,第一次请假提前下班,也是第一次独自出门。

    她下楼拦了一辆出租车,像时砾带她一样给人报地址,到达后,手机付款还算顺利。

    她去了时砾娘家,凭记忆找到那一栋楼上去。

    按门铃无人回应,在外面等了大概一刻钟。

    这小区有年份了,设施没那么精益,楼道里不见监控。

    白星仔细观察四周,确认安全,化身从门缝钻进去。

    屋里一个人影没有,客厅有些凌乱,吃一半的零食、酒瓶搁在茶几上,阳台的花草蔫蔫的,好似知道发生了什么,垂头丧气。

    白星楼上楼下转了一圈,想着给时砾打电话,碰巧对方先打了过来。

    白星快速接起:“喂?”

    时砾:“你在哪?江云烟说你提前走了。”

    白星:“我在你们家。”

    电话那头传来轻微的喘气,“那你在家里待着,我现在回来。”

    “你在……”哪里?

    白星话没说整齐,那边迅速挂断,她的心情如屏幕,亮了又暗。

    捡起放在茶几地下的红酒瓶子,给植物浇水。

    她也想安慰自己没事的,却不能够,这种不安比江云烟出事的时候强烈得多。

    白星不懂如何对付那种凭空而来的情绪,做点别的分散注意力,按原来的样子收拾屋子。

    捡起红酒瓶子扔掉,清扫散落在毛毯的零食,给植物浇水。

    冬天天黑早,窗外光线慢慢变弱。

    东西刚收拾好,门外出现按密码的声音,紧接着门被打开,是时砾回来了。

    白星小跑过来,张口欲问,却被那一张铁青的脸吓到忘记声音。

    时砾环视整洁的客厅,看出是白星做的,心情却提不起来,稍显疲惫径直走到沙发坐下。十指交叉抵在膝盖,眼神涣散。

    她知道她想问,便先告知:“我可能没有家了。”

    “叔叔阿姨到底怎么了?”白星进步过去坐在她身旁。

    “我妈患了严重的病,应该一时受不住打击离家出走了,我和我爸到处找不到她。”

    “什么病?”

    “白血病,中期。”

    白星不知道那是什么病,但看电视剧听过初期中期晚期,如果是初期还好说,中晚期的话……

    时砾长长谈了一口气,仿佛自说自话:“太突然了,明明每年定期检查,她去年太忙缺了一次,只那一次,竟就严重至此。”

    白星想起今年检查是几个月前的事了,“那阿姨为什么一直不说?”

    “不想让我们担心吧。”

    “可是她……”

    “我爸觉得隐瞒不是办法,劝她说出来比较好,但她听不进去,今天早上一个人走了。”

    “啊……”

    白星头脑一片空白,不知道该怎么办。

    时砾目光失焦落在茶几一角,音调毫无起伏:“我爸还在找她,我也要去别的地方看看,你要回家还是留在这里等我?”

    听到她的话,白星心脏一滞,缓缓地表达意愿:“我可以陪你去吗?”

    如江云烟所言,当一个人焦急不安心情低落的时候,陪伴最为动人。

    时砾微微一愕,但冷静理智:“我要去的地方比较远,你会累。”

    “没关系的。”白星态度坚定。

    “那走吧,你陪我。”事不宜迟,时砾站起来大步走向门口。

    她刚从外面回来,风尘仆仆来不及整顿休息,饭也不吃,又带着白星驱车赶去七十多公里外的城市。

    那是时砾外婆家,时信单亲妈妈住的地方,一个偏僻的边缘小镇。

    时砾无意让老人家担心,心里实在焦灼,光打电话是不能心安的,定要亲眼看看,确认时信不在这里。

    可惜,时信着意躲避,便不会去常理之中的地方。

    电话关机,切断所有网络设备,一切可能的地方均不见她身影。

    和许敬珩通过电话,她们又连夜赶回家。

    白星尝试施开灵法扩大搜索范围,奈何人类气息错综复杂,她能力有限,没法精准锁定时信的气息。

    再次到家已是深夜,屋里灯光锃亮,然而许敬珩在收拾行李,他买了机票要飞去一个地方,说话就要走。

    “爸,你冷静一下。”时砾上前阻止:“你最了解她的,她大概率不会去熟人那里。”

    白星担心地上前,小心谨慎用手拉住许敬珩衣袖一角。

    满面愁容收拾行李的许敬珩停下动作。

    时砾:“我知道你担心,但是,我们是不是该给她一点时间,毕竟这件事发生在她身上,最难接受的人是她。”

    检查结果出来那会儿,时信就把结果告诉许敬珩了,当时时信表现并无不妥,除去几分落寞,她还开玩笑说:这下真要退休好好治疗了。

    她已经接受一段时间医生提出的分层治疗方案。

    医生说了,现代很多患者是可以治愈或长期稳定,只要配合治疗,不必太过担心。

    然而人面对疾病,面对死亡,表现越是平静反而越不寻常。

    前两日,时信和许敬珩挽手回到旧时相识的大学走走,昨晚在家倒数小酌一杯,迎接相识以来的第二十八个新年。

    兴许庆祝是她的计划,计划好独自离开。

    时信是个心思缜密的人,做决定非常果断,既选择离开自有她的道理。

    而许敬珩为人温和,十年如一迁就她顺从她的决定,以至于分手都是她单方面宣告。

    但是分手不是一句话那么简单。

    他们又不是小年轻,携手走过几十年光阴,女儿长那么大了,所有的关系牵扯、财产早已不分彼此。

    可是好像似乎就那么简单,因为他们没有结婚。

    许敬珩丢下手里紧攥的衣物,直起身来,镜片后面双眼木然:“粒粒,让我去吧。”

    ……

    他慌急,但冷静,父女一场,从语气便可判断非去不可的决心。

    执意如此时砾不再多说,“那你小心一点,不要太累了记得休息,随时给我打电话,我在这里等你们。”

    “好。”许敬珩轻轻拍了拍白星手背,拿下她的手,迅速拿上几件换洗衣物,利索地拉上箱子拉链,疾步匆匆推出房间。

    从二楼提到一楼,出门前,他望着白星说:“要麻烦你照顾一下她。”

    白星从无声观察中回神,颔首答应:“好的,叔叔也要照顾好自己。”

    许敬珩勉强牵唇,换了鞋立马夺门而去,剩下一室无用的焦灼与寂静。

    今天她们不回去了,要在这里睡。

    家里有时砾几套衣服,睡衣也有,就是对白星来说太长太大了,可以当裙子穿。

    白星心感时砾的疲惫与失落,让她先去洗漱早点休息。

    等待期间,研究了一下怎么铺床,手法生疏地铺床单,从衣柜抱两张棉被出来。

    楼上楼下各一间卫浴,床铺好之后,白星去使用一楼那间。

    偌大的房子空荡荡,走路能听见回响。室外下着连绵细密的阴雨,夜再增了几分寒冷,楼梯亮着两盏壁灯,其他地方黑得不见光。

    白星洗完澡,估摸时砾睡了,上楼放轻脚步。

    不虞,走到楼梯拐角处,忽遇阶梯坐着一道身影。抬起脚一顿,看清是时砾环双膝坐在去年挂的照片下方,缄默不语,仰望照片中活泼鲜灵的笑颜出神。

    今年份全家福还没拍,白星圣诞节送给时信的礼物是一个款式复古雕花精致的相框。

    事情发展成这样,相框没用上。

    白星单手扶着木质栏杆,默然片刻,才继续踩上阶梯,去到时砾坐那一级,与她旁边坐下。

    天这么冷,她单穿睡衣不批件外套,白星下意识探了探她手背的温度。

    和预想一样冰凉。

    “去休息吧,你这样会感冒。”白星声音轻缈恐扰人。

    时砾嘴上“嗯”的应声,身体没有动作,墨色眼瞳失焦,显然在为家人伤神。

    她这样难过,白星肉做的心脏被长满刺的蔓藤缠绕,狠狠地刺痛着,紧缠着,血肉模糊。

    ‘去拿衣服给时砾穿’大概是正常行为,但是白星却很想抱着她。

    她一根筋,想到什么便做什么,不多加思考,揽过时砾肩膀,用双臂圈住她,用刚沐浴热水的身躯为她赶走寒意。

    比起身体上的暖,拥抱让心更暖。

    沉浸在时砾回忆的时砾归于现实,反应轻微怔了几秒,然后把头枕在白星颈窝。

    白星咬了咬唇,安慰道:“我们一定会找到她的。”

    “嗯。”

    又安静了须臾,时砾才舍得表露:“可我还是很难过。”

    她不仅为时信的病、下落不明而担心,更在自责。

    “在今天之前,我总觉得时间还有很多,他们还年轻,我可以自私地做自己想做的事,现在才发现,原来我留给他们的时间少之又少。”

    “人类很可笑吧,总是失去才懂得珍惜。”

    白星摇摇头:“不是这样的,私以为天上地下万般生灵都一样,不存在哪个谁天生就懂得道理,唯有经历使我们成长。”

    “我需要历练,你也一样。”

    “对了!”白星倏然想到什么,一个激灵正起身子:“或许我们可以寻求幻乐老师帮助,她捅进博古神通广大,一定会有办法!”

    寻找时信一天无果,听到这般具有实质性的提议,时砾略微找回丝线希望。只是下一秒又神色犯难:“幻乐会帮我吗?”

    “会的!相信我。”白星语气肯定:“我们先休息,等明天看叔叔那边有无消息,如果没有,我们就去找幻乐老师。”

    白星的脑筋转的时快时慢,这下说的很有道理,时砾立刻答应,和她一起离开冰冷的楼梯回到房里。

    往时她不常在家过夜,这边没有电暖水暖,依靠厚棉被以及相拥取暖而眠。

    时砾的人生不曾经历什么挫折,这一遭害她乱了分寸,一夜浅眠,潜意识里盼望手机响带来好消息。

    可是生活根本没有奇迹,一夜过去手机比她更加安定。

    许敬珩赶晚班飞机太累,在那边找酒店休息,醒了告诉女儿,那里也不见时信。

    他去的是不久前时信提及新年旅行想去的城市,能找的地方都找过了,他寻思着要不要报警。

    比起人力,时砾更愿意把希望寄托在幻乐身上,毕竟她是动动手指头即可解决问题的至尊灵者。

    时砾和白星把近几日工作推掉,交由江云烟另做安排。

    事实上她们不确定幻乐身处何处,但幻乐的灵感独特而强大,锁定一个范围定容易触摸。

    她们翻出早前网上盛传的幻乐与钟奚远有关的周边新闻,通过记者爆料和路人提供的线索,竟直接得知幻乐的别墅位于城中豪宅区。

    白星也想使用瞬移之术,奈何幻乐还没教她,或许教了,也需要超高的意志去冥思目的地,加上足够支撑瞬移的灵力,总得来说不容易。

    目下,老老实实开车找过去。

    豪宅区内房子外观大相庭径,幸好有白星的感应加持,不出半小时,锁定一间由巨大灵力结界护围的独门独户古代宅院,高大的红漆木门紧闭。

    一般人不可视这古宅,只能看见与周围一般无二的现代建筑。

    幻乐是个行走的文物,浑身都是秘密,她的护院结界白星不可解。

    时砾望着一‘墙’之隔的古宅,往肚子里叹声气,同白星一起等在外面。

    幻乐身兼几职很忙,不知道在不在家,白星越发体会手机是多么伟大的发明。幻乐不用手机,紧急情况找她不到。

    白星望着木门上那一对铜色门扣,隔着结界敲门都做不到,无奈得嘟起嘴吐泡泡。

    幻乐的工作均为挂名的闲职,感应到有人欲想破解自家结界,摇身一变,从大学回到家里。

    忽如其来的熟悉感冲进白星的感知,再一个转瞬,门内出现木栓磕碰的声音,幻乐从里面拉开木门现于眼前。

    白星立刻停止搞破坏。

    “幻乐老师!”白星往前跑,不料被结界灼烫了一下,吓得她立刻反弹,时砾身上扶了一下。

    幻乐不意外她们的出现,长身玉立神情凝然:“有事?”

    白星重重点头:“有!大事!老师您让我进去吧。”

    幻乐灰色眼瞳扫掠白星和时砾,伸出手掌心相对,嘴上念着什么,双手半圆旋转,结界出现人能进的豁口。

    幻乐头幅度极小一偏,示意她们进来。

    白星和时砾前后脚踏进去,随后幻乐手上的半圆转正回去,豁口关闭。

    时砾有种脱离宇宙的隐秘感。

    身披着古代长披风幻乐走在前头,带她们进宅子。

    进入屋宅需要走三道门,幻乐活脱脱的是个按照旧时方式生活的‘人’,这里完全保留了某个朝代时兴的建筑风格与摆饰,不仅如此,屋外简直像个小型沙漠植物种植场。

    阳光透过结界照射下来,巨大岩石,碎石,砂砾石缝之间生长着各种掌类植物。

    仙人球,仙人掌,仙人柱,世间稀有品种竟都存在于此。

    时砾有种预感,那些植物里面应该都有灵智。

    随着幻乐走到正堂。

    “请坐。”幻乐虚请,自己原想去沏茶,白星等不及,抚上幻乐胳膊,先开口。

    “老师,我想请您帮忙找一个人。”

    幻乐驻足:“谁。”

    白星:“她的妈妈。”

    幻乐不问,白星就是竹筒里的豆子,自个儿将缘由倒个赶紧:“那人得了很严重的病,接受不了事实,不知躲到哪里,我们很担心她。”

    时砾有些局促,站着没有坐下,神色露出紧张,“不知可否?”

    得知她们此番来意,幻乐静了少顷,不急不躁安然自若道:“找人可以,但人与灵不同,气息相对难辨,且我不曾与之会遇,需要一件和她相关的物件作引子。”

    跟时信相关的物件?

    时砾和白星对视一眼,她们身上除了衣服车钥匙,再就是手机。

    双双慌乱地双手掏口袋,哪怕能找到一根属于时信的头发丝也好。

    突然,白星灵光一动,停下搜刮动作,两眼看着自己手。把她右手抬起,摘下戒指递给幻乐。

    多一个可能多一份线索,她马上过去拉起时砾的手,把她的戒指也摘下来。

    “老师这个可以吗?是她妈妈送给我们的。”

    情侣对戒?还是人家母亲送的?

    幻乐稍一迟疑,摊开手掌接过这对新鲜摘下戒指。

    她们的重点是找人没错,可幻乐实在忍不住歪一下重点。

    上一回见面幻乐给她们留下人仙殊途的谏言,估算起码得花上好些时间才可领会,如果她们意志软弱一点,定然不会继续纠缠。

    可如今戒指都戴上了……时隔一个月,她们都做了些什么?

    幻乐出于对后辈的关心,深深望着她们问道:“你们在交往吗?”

    作者有话要说:  幻·老古董·乐,当代流行语学习中:这时候是不是应该说一句好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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