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番外篇：火山少年

    一觉醒来，又是麻木又寻常的一天。卡奇洗脸刷牙完，就会先到厨房做早餐，在鸭嘴火兽的协助下早餐简简单单做好后，会端到母亲的房间和母亲一起享用。

    母亲阿玛拉是重病在床的病人，她有着一头美丽的火红长发，卡奇的红发就是遗传自母亲。母亲时常会抚摸着卡奇的短发，感慨着：“你和我年轻的时候真的很像，孩子。”

    卡奇心里想的，但愿是不像。母亲是温柔的，善良的。与不苟言笑的自己完全不同类型的人，母亲年轻的时候，一定也是美丽的少女，一点也不像自己这个不苟言笑的汉子。

    每天都要先伺候母亲洗脸刷牙，再喂母亲吃早餐。

    阿玛拉虽然意识清楚，但虚弱的身体让她大多时候都只能躺在床上，哪也去不了。坚守在病床边的父子俩，成为她的左膀右臂。大多时候卡奇都会留在维拉火山，那是他作为考验队长的领地。而父亲喜布会回到家里，待卡奇每个月会回来家里一周，那一周就会换父亲呆在山上。就这样交替上岗，循环往复。日子过得机械又麻木。

    卡奇最爱看的，是舞蹈节目，还有旅行杂志，但是不会在妈妈面前看。

    每次妈妈看到卡奇对着舞蹈节目神往的时候，或者在翻看旅行杂志的时候，都会自责地说：“唉，要不是我的病。你现在一定已经出门去寻找你的梦想了。唉”

    这一声声的叹息，让卡奇选择不再在母亲面前看这些东西。

    不是嫌母亲烦，而是为了不让母亲自责。这种煎熬，伤害的不止是一个人，深深刺痛的是双方。

    吃完早餐，家里的家务会让鸭嘴火兽完成，卡奇会在呆在欧哈纳镇的这一周去到大卖场兼职做收银员。

    那是一份比考验队长更加枯燥的工作，所谓考验队长，没事的时候守在考验之地等待着诸岛巡礼的挑战者。领地里有事情发生需要协助的时候队长也会出动去干活，其余时间，就是训练训练再训练。或者跳跳舞，放松一下自己紧绷的神经。

    而收银员，卡奇对这份兼职的评价是：像烤过头的肉干继续放在火上撩，即不会出油，肉也不会更加美味。只能不断地烤着，碳化着。

    “3250金币，谢谢惠顾。”

    点头，送客，下一位。继续清点货物，算钱，唱银，点头，送客。

    偶尔会有人跟他搭讪，有年轻的训练师，也有崇拜的少女，卡奇都只能严肃地拒绝：“不好意思，我在工作中。不管是签名还是对战，我都没空。”

    久而久之，大家都明白了卡奇的淡薄性格，也就不再他工作的时候找他了。

    很压抑，很想透透气。这种念头在卡奇的心里一直都存在着，无处释放。

    诚然考验队长的职位能有不错的薪资，但是每个月要供给母亲的医药费，只是杯水车薪。自己需要来大卖场兼职，或者寻找其他兼职。比如在皇家巨蛋缺人手的时候去客串一下，或者有其他人私下委托任务给自己。

    只要是不需要离开太远的工作，卡奇都会接。

    而人的底限，总是会越来越低的，如果一开始接受委托，都是正经的工作，久而久之拿钱就得干活的职业操守就会形成。直到有一天，可能会有人找上门来，要你帮忙捕捉一只宝可梦。协助捕捉，是灰色地带，一般情况来说宝可梦都得亲自捕捉才算合法。但是法律并不能详细界定，一只宝可梦到底是你亲手捕捉的，还是有人帮助你捕捉的。

    当你接受了协助捕捉的做法，很快就会有人给出更高的价钱，委托捕捉指定的宝可梦。

    同样的，买卖宝可梦是违法的，但是赠送宝可梦是合法的。这种收了钱抓指定宝可梦给客户的行为，是违法的，但是很难界定是买卖还是赠送。

    所以说，人的底线一旦被触及，就会有越来越模糊地底线，把你的下限往下拉，再往下拉，直到拉你进入深渊。

    为了给母亲用上更好更昂贵的药，让她吃完药第二天能下地走路。一切都是值得的。

    你说是吗？

    卡奇下了班有时会在卖场带一罐啤酒离开，找个没人的角落慢慢喝。很多社会人士都会有这样的情况，下了班不想立刻回家。工作带来的疲态与厌倦，不想带回家让母亲看到。这些情绪会在这罐啤酒被喝完之前全部消解，把不安全部留给自己，然后带着笑脸回到家里。

    有时候卡奇也会想躲起来几天透透气。

    他不喜欢这样的自己。

    梦想中的卡奇，现在估计在合众地区，伴随着嘻哈的隐约，跳着某种酷炫的街舞，或者在卡洛斯的街头，做街头舞者。为梦想挥洒着汗水，发光发热。现实把他按在水池里，熄灭了胸口的火焰，让他低头认错。

    “卡奇啊卡奇，不要管妈妈，去过你自己想要的生活吧。”阿玛拉曾不止一次说过这句话。

    怎么可能放得下，一旦撒手就是永别了。

    卡奇总会笑着说：“我没事，妈你不用担心。”

    但是孩子的神情瞒不过妈妈的眼睛。

    人总是自私的，卡奇绝不会听从妈妈的建议停止对病情的治疗，尽管这对阿玛拉来说也是一种折磨。假如有一天卡奇老了，病入膏肓了，他会第一时间了解自己的生命不让后人拖着他行将就木的身躯前行。那真的太痛苦了。自己对妈妈的不放弃，是自己的不愿放弃，倘若放在自己身上，却绝不会让自己苟活于世，这何尝不是一种自私。

    “早点睡吧，晚安。”

    一天就这样过去了。没有什么改变。

    直到有一天，扎奥博出现在卡奇面前，在他身边，还有电视上一直在通缉的宝可梦猎人帕拉德。

    扎奥博若有其事地说着：“我需要你帮忙做一点点小事，事成之后我能给你一大笔钱。而且，我们可以治好你的母亲。彻底地治好。”

    阿罗拉的岛屿之神啊，如果这个世界有地狱，一定要将我堕入。我知道我已经万劫不复了。——卡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