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画虎不成反类犬
店里的掌柜眼神是何等的毒辣？
他暗暗观察这些人了举动；
一眼就看出这些人是来进货的，而且还是个什么都不懂，没有什么门路的大冤种。
掌柜的伸手止住要上前的店小二；
他亲自迎了上去，满脸堆笑的一抱拳道：
“这位大爷请了！小可乃是小号的掌柜；
大爷到小号来，可有什么看的上眼的？
小可也能为大爷介绍一番……”
那为首的汉子见掌柜说的客气；
他也赶紧笑着一抱拳道：
“掌柜的请了，在下乃是北方人氏；
专程来到江南游玩；
都说江南的绸缎甲天下，所以才来开开眼界……”
掌柜的听了，笑容更盛，他开口说道：
“大爷来到小号那真是来对地方了。”
掌柜的一边说着话，一边指着一卷绸缎说道：
“大爷请看这幅缎子，乃是真丝所织，穿在身上可是春暖夏凉……
还有这些布帛，都是请了上好的工匠编织，非常耐穿……”
那汉子听的眼睛发亮，不断的点头；
等掌柜的介绍完，那汉子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
“这位掌柜，实不相瞒，我们兄弟几个就是想来买上一批货物，运到北方赚个跑腿钱。
我们乃是小本经营，来的时候为了安全起见，把手里的银钱都换成了银票；
不知贵号可收江南银票？”
那掌柜的听了，笑的眼睛都眯到了一起；
他慌不迭声的说道：
“收，当然收银票；
实不相瞒，小号的生意往来，都是银票交易……”
那汉子这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脸上一副终于找到了的神色；
他高兴的说道：
“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只是这价格上……”
“哈哈哈……价格好说，大爷不如先坐下来，我们慢慢商议如何？”
随后两人经过讨价还价，这几个行商掏出两万多两的银票；从瑞锦坊买走了几大车的绫罗绸缎……
等货款两讫，交割完毕；
那瑞锦坊的掌柜做成了一单大生意，自然是笑得合不拢嘴；
他一直送到门口，打躬作揖的说道：
“大爷慢走！若是回去好卖，还请大爷再来进货……”
那几个人也客气的一抱拳，然后一扬马鞭，向着城外而去……
同样的一幕，在江南的几个城池都在上演；
手持大把银票的商人，就像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一般，见啥买啥……
短短的几天时间，江南各州的市场上充斥着不少的银票。
圣公又曾经下过令，不许任何商家，以任何借口不收银票……
民间的银票多了，到银庄去兑换现金的人也多了起来……
这些银庄的掌柜也不是傻子；
他们发行出去了多少银票，心里自然有数；
如今竟然不知多了多少倍的返了回来？
要是说其中没有幺蛾子，谁信呐？
这倒好，原本想空手套白狼；
结果狼没套到，一条胳膊还被狼咬走了。
…………
“圣公……圣公不好了！”
刚刚下朝的娄敏中，一手提着官服的下摆，一路小跑的来到皇宫；
他见到方腊，一脸惊慌的叫道。
方腊也是刚刚坐下，他见娄敏中一脸紧张的样子去而复返；
急忙问道：
“娄爱卿何事如此惊慌？”
娄敏中顾不得行礼，先使劲的喘了几口气；
这才急切的说道：
“圣公，出大麻烦了；
臣刚刚出宫的时候，接到银庄掌柜的来报；
银庄内突然涌现出了大量的银票；
这些市场上的银票，已经大大超过了我们发行的数量……
祖丞相和包天师已经赶往银庄去查探了……”
“什么意思？
银票多了不是好事么？”
方腊眨巴了两下了眼睛，没有明白娄敏中的意思。
娄敏中急的直拍腿；
“圣公，你没明白我的意思啊！
如今不是我们用银票圈别人的银子；
而是别人用我们的银票圈了我们的银子啊……
不对，也不对……
是别人用假银票，把我们的真金白银给圈走了啊……”
娄敏中说了半天，这才说到了点子上……
“啥？
有人用假银票，把我们的银子给换走了？
他奶奶的，谁这么大胆？”
方腊一下子跳起身来，瞪着大眼珠子叫道：
“走……走！
咱们也去看看，到底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方腊一边说着，一边大步向外走去；
他边向外走边，边对着宫内侍卫喝道：
“速速备好马车，朕要出宫看看……”
不一会的功夫，方腊和娄敏中来到杭州城最繁华的大街上，出现在一家银庄的门口；
只见银庄门口挤满了吵吵闹闹的百姓；
这些百姓手里都高高的举着银票，一边乱吼乱叫，一边使劲的往银庄里面挤……
银庄门口是一群伙计，和守护银庄的侍卫；他们紧紧的挡在门口，不让一人进去……
百姓后面是一群衣着光鲜的东家、或者各家的掌柜；
他们这些掌柜，哪个手里没有几万银票？
他们不同于百姓手里的，都不过是小额的银票罢了；
即便如此，这小额的银票，也是这些普通百姓的全部家当了。
所以他们个个心急如焚，挤在前面；
后面的那些掌柜，虽说也着急万分，但还是不屑一顾的和普通老百姓挤在一起……
方腊和娄敏中刚刚下车，就听到几个掌柜的在说话；
“刘掌柜，你也来了？莫非也是前来兑换现银么？”
其中一个白白胖胖的掌柜愁眉苦脸的说道：
“唉，如今也不知怎么回事？整个杭州城内，都不认这个银票了；
在下因为生意周转不灵，才来兑现；
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多人都来了？”
先前问话的人，也跟着叹气一声，小声道：
“据说有人在鱼目混珠，银票里面有许多并不是我们江南发行的；
而是别人假冒的江南银票……
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哪里能分得出来真假啊？
我看还是换成现银比较踏实；
当初在下就没有看好这些银票，若不是圣公下令逼迫……
唉……”
一时之间说什么的都有；
反正大家就是一个意思，这银票不能用了，就是骗人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