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议罪银风波
接连三天,程延年往返于定国公府与军营之中。
跟着黑甲卫学习掌控宣武神灯,但是效果十分一般,他只能保证不掉下来。
这几日永安城风起云涌,朝堂因议罪银之事争吵不休,宣武帝力排众议直接拍板。
刑部这几日将那些陈年旧案翻出来,又抓了不少犯事的官员和富商。
程延年听到这个消息时,十分无语,自己这舅舅是真的缺钱啊。
这真的是要么不干,一干就干票大的。
这议罪银制度令朝堂官员和富商们都苦不堪言,以往那些细微的违反律法的小事,全部被翻出来。
两个字就是为了罚钱。
不少人因此倾家荡产,不少官员这些年为官的俸禄搭上去不说,家中的祖产还变卖不少。
就为了保住一条命。
主要是你不交钱还不行。
刑部对这些人全部都是重判,不交钱就得抄家,效果是一个样的。
不知谁传出这议罪银的主意是程延年出的,毕竟他莫名其妙的又官升一级。
永安城那些勋贵、富商们对程延年那是又爱又恨。
这些人将程延年称为大周四百年来第一佞臣。
这几日四海楼和云裳坊有不少人闹事,明眼人都知道背后的东家是皇后,没有闹得太过分。
程延年心里苦啊,宣武帝赚得盆满钵满,他却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这还有天理吗?
这几日他都不敢出门,就连四海楼新推出火锅的那日都没去。
每日都是程义进、程德昭两人开着宣武神灯接送,相当于私人飞机。
今日程延年从石铁柱那里拿回了那两套盔甲。
石铁柱还贴心地送了两套轻便的锁子甲,说是穿在身上,不惧刀兵。
和往常一样,乘坐宣武神灯回了定国公府。
“快看,先生飞回来了。”
几个小丫头站在绣楼上,指着天上宣武神灯兴奋地大喊大叫。
这几天府里的学生们基本上都乘坐过宣武神灯,把这大杀器当成了大型玩具。
每日都期盼着程延年回来,乘坐上去,看永安城的风景。
“师兄我要坐,今天轮到我了。”
“师兄今天能飞远点吗,我想去定军湖看看我新收的学生们。”
宣武神灯一降落,一群小丫头就围了上来。
程延年扶额,吩咐道:“义进,看好弟弟妹妹们,别让他们动宣武雷。”
“小公爷,顾老大人来府上了,在书房等你。”
见程延年回来,田管家连忙上前道。
程延年点头,径直往书房那边去。
想来顾老大人是因议罪银之事而来,毕竟这几日动静闹得着实有些大。
一进书房,程延年看见顾老大人,坐在他的书桌上看书。
“年哥儿,这本战争与艺术非常不错,对宿营、行军、筑城的见解独到,不知是何人所书。”
顾老大人拿着手中的书本,称赞不已,笑着对程延年说道。
“小子游戏之作,打发时间罢了。”
程延年一呆,摸了摸鼻子,尴尬笑道。
这书是他根据前世的一本战争书籍,记下了适合这个时代的几种方法和策略。
“想不到年哥儿,对行军打仗有如此见解,真不愧是程家的种。”
“祖父,今日不知何事来找孙儿。”
“差点把正事忘了,户部雪花盐的案子结了,你可知此次朝堂收得多少议罪银?”
顾老大人放下手中书籍,盯着程延年,缓缓道。
“五百万两?”程延年不确定道。
这个赈灾需要五百万,按宣武帝的脾气应该会按这个数收齐。
“八百万两。”
“这还是光雪花盐一案,陛下令刑部加紧审理的案子,若是加起来,不低于这个数。”
顾老大人笑着摇了摇头,比了一个手势,无奈说道。
“一千万两!”
程延年瞪大了眼睛,这相当于大周大半年的税收啊。
宣武帝这么勇的吗?他就不怕这些人站起来反抗。
“朝中大臣没有劝谏陛下吗?这是不是太过了。”
“哪是这么简单的事。”
“就议罪银之事,朝堂分为两派。”
“一派认为,议罪银对于国家长治久安无益,有助长贪腐之风。”
“另一派则认为,如今朝堂天灾不断,朝廷缺钱,非常之时要用非常手段,极力赞成推广议罪银之法。”
顾老大人一脸悲苦,看着皇宫的方向,缓缓说道。
程延年思索着,联想到大周如今的局势,瞬间就明白了。
说白了还是大周官场上的文武纷争。
如今战事稍平,武将根本没有搞钱的渠道,就连军饷还得自给自足。
可治理天下的文官把持着天下最赚钱的门路,一个个赚得脑满肠肥。
如今有能让文官吃瘪的法子,他们怎么可能会反对。
况且议罪银对武将来说,也是一件好事,毕竟他们一般犯的可都是杀头的罪。
现在只要赔些钱财就能保命,谁又会拒绝呢。
“不知陛下是如何抉择的,迟迟不见定论。”顾老大人忧心忡忡接着道。
程延年大概知道宣武帝的套路了,他是想拖着,能捞一笔是一笔。
再顺应朝廷官员的心思取消议罪银,这样还能得个从善如流的好名声。
最后貌似只有他什么好处都没捞到,平白无故得了个佞臣的名头。
不对,宣武帝给他升了官,他八字还没一撇的儿子也成了官身。
这么说来,自己这佞臣的名头还真是应得的。
“祖父,赈灾之事可还妥当,雍州那块还请祖父多加留意。”
想到雍王这次灾情的奇怪举动,程延年提醒道。
“三地老夫都派人去核查灾情,只是国库粮食不够。”
“永安城各大粮铺基本不对外出售粮食,想来是想送到灾区发一笔横财。”
“牢里几个富商,宁可变卖田地缴纳议罪银,都不愿用粮食来抵。”
“老夫派人在城中打探多时,仍未发现他们将粮食藏在何处。”
顾老大人一脸苦涩地倾诉着心中的郁闷。
这么些年来,第一次有钱赈灾还办得这么困难的,说出来都觉得丢人。
马上快要到春节了,现在去找百姓买粮食显然不现实。
毕竟连年灾荒,百姓也没多少存粮。
“祖父,可先核实灾情后再做定夺,说不定情况没有想得那么糟糕。”
程延年隐隐觉得雍州那块灾情有猫腻,按照雍王自己上书所说,已经提前做了准备,可灾情却是三州之中最严重的。
况且,这几个月萧逸帆在永安城不知吞并了多少粮商。
却没有听到永安城有大批往外运粮的消息。
“小公爷,不好了,出大事了。”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田管家焦急地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