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账目问题
离开工部之后，程延年跟着宣武帝来到了御书房。
马上要到元宵夜了，答应操办太后的生日宴会，现在还什么都没有准备。
想找宣武帝找几个熟悉流程的帮他跑腿，他在后面指挥就好。
“舅舅，给我派个人吧，我下月就要操办姑奶奶的生日宴会了。”
“此事你去找皇后，朕向来不插手后宫的事。”
听到程延年的话，宣武帝不在意道。
“来年哥儿，快来看看宣武雪花盐这月给国库带来多少进项。”
宣武帝一脸欣喜地向程延年招手，指着一道奏折上的数字。
瞥了一眼奏折上的数字，程延年有些疑惑。
这账目似乎对不上，上月光让多尔卡运往草原的盐，利润也不可能只有这么点。
加上民间百姓每户十斤，高价卖给胡商的，这其中出入也太大了吧。
宣武雪花盐按照如今的产量，现在是推广初期，利润也是最高的时候。
自顾自上前翻看奏折边上的账目。
“舅舅，这数据有问题。”
听到程延年的话，宣武帝就是一惊，这可是户部算了三日的结果。
程延年只看了一眼就说账目有问题，他有些难以置信。
但想到程延年前几次办的差事，那新颖的账目条例。
“年哥儿，此话可当真，这可是户部核算许久的结果。”
“舅舅，假账核算再久也成不了真的。”
“假账？年哥儿是如何看出来的。”
看着一脸疑惑地宣武帝，程延年打算给他科普一下本福特定律。
“舅舅，正常账目里一般首位数字小于五的可能比较高，而这本账目恰恰相反。”
宣武帝拿过账本，粗略翻看几页，果然如程延年所言。
还是疑惑问道：“可这就能说明这账目是假的，未免太过儿戏。”
程延年也知道很难让古人介绍现代概率学，得找出有对比的案例。
对宣武帝解释道：“陛下可让人核查一下往年核对好的账目，一对便知。”
宣武帝对程延年还是十分信任，吩咐一旁的尤公公道。
“去年户部结算的账目拿几本过来。”
片刻之后，宣武帝带着尤公公像两个寻宝的孩子一样，按照程延年所说翻看着账目。
“年哥儿说得果然没错，这几本账目首位数字基本都是小于五的数字，大于五的数字寥寥无几。”
宣武帝翻看完之后，脸上带着一丝惊喜。
随即脸色一变，“去让户部尚书来御书房。”
尤公公看着不威自怒的宣武帝，有些吃惊，陛下登基之后很少有如此生气的时候。
“老奴这就去办。”连忙匆匆跑出御书房，他可不敢直面龙威。
“朕平生最恨做假账之人。”
待尤公公走后，宣武帝狠狠地将那几本有问题的账目扔在地上。
程延年有些摸不着头脑，若是因为这点事情如此生气，那迟早会被气死。
出声安慰道：“舅舅，不要因为这种事情气坏了身子。”
“年哥儿，你可知五年前那件粮草掉包案。”
程延年有些不解怎么突然说到那件事，顾老大人似乎是因为此事而辞官的。
这跟这账本可扯不上什么关系。
“朕知道交接的账目一定有问题，可朕让人翻了不知多少遍，都没有找到任何纰漏。”
“你父亲和我大周十几万将士可以说是因这账目而死。”
宣武帝望着北方，双手紧握着边上的案几，声音有些颤抖。
程延年看着宣武帝这个模样，差点就想将自己对雍王的猜测告诉他。
但想到就连沈思墨和镇国公这两个老狐狸都被雍王蒙在鼓里，还对雍王赞赏不已。
立马打消了这个念头，在没有确切证据的时候，不宜打草惊蛇。
“舅舅放心，终有一日，我一定要幕后之人血债血偿。”
“不愧是程家的种，以后朕就仰仗你了。”
宣武帝看着程延年这个嫉恶如仇的模样，赞赏着拍着他的肩膀。
“年哥儿，你可还有其他赚钱的生意。”宣武帝有些不好意思道。
程延年有些奇怪，最近国库和后宫应该都不缺银子，自己这舅舅要钱干嘛。
难道是外面有人？
随即摇了摇头，这个万恶的古代，皇权大于天。
若是真的看上哪个女子，那也就是招招手的事，一堆人会给他找个合适的说辞。
就连李治娶他老爹的女人武则天为后，被许敬忠一句“皇帝家事”巧妙带过。
“年哥儿，舅舅让尤公公设立内库，一些皇宫修缮的费用出自内库……”
见程延年有些疑惑，宣武帝细心为程延年解释，毕竟得靠他帮着挣钱。
主要是他日常所有开销都记录在册，像修葺宫殿，大办宴会等开销他不想被史官记录。
以免落得个昏庸的名声。
“舅舅，男人就该有自己的私库，这没什么，只是你那名字有些不雅。”
“不雅？内库如何不雅？”
“咳……舅舅你这内库的本金从何而来。”
程延年实在不想和一个大男人讨论这个问题，转移话题道。
“库房里有些先皇遗留下来的字画，朕让人拿去宫外卖了一些。”
宣武帝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道。
“咳……咳……此事你切不可对外人提及。”
这不就是败家子吗？
程延年古怪地看着宣武帝。
想到即将捣鼓出来的陶瓷工坊，若是有宣武帝的名头撑着，可以说是一本万利的生意。
“舅舅，我这里有一个陶瓷的生意，一定能挣大钱。”
“陶瓷生意？”
“舅舅只需拿出二十万两，我将陶瓷工坊六成的股份让给你。”
程延年一脸心痛，以后陶瓷的生意肯定火爆，说不定能和丝绸之路一样远销海外。
要不是还要依仗宣武帝的身份，说什么他都不会愿意。
关键是他前不久还捐了一百万，说到底，宣武帝也算是白嫖。
听到二十万两宣武帝有些肉痛，这一个月来，偷偷拿去宫外卖的古玩字画也才二十来万。
若是一下子全给了程延年，那他岂不是白忙活了。
他还想存钱盖一座新的宫殿，现在的宫殿太过破旧，修葺了几次还是不满意。
“内库没有那么多钱，不如……”，宣武帝说着从后面拿出几幅字画、玉佩和宝石递给程延年。
“舅舅，这恐怕不合适。”
程延年嫌弃地看着眼前这一堆破烂，里面似乎还有几个玻璃珠子。
宣武帝见程延年这个样子，有些气闷，别人都是求着巴结自己，这小子怎么就不上道呢？
直接拍板道：“那二十万就从陶瓷工坊开业后的利润里扣除，就这么定了。”
程延年相当无语，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自己似乎逃脱不了被白嫖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