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一生之痛
是朝风。
他竟然也在这里，好像在等我？
白齐这次没有吃飞醋，倒是挺大度的，“地涌的事情他出了不少力，你去谢谢他也是应该的，我去帮古时月。”
嚯，这成了亲家之后就是不一样了，相处得这么和谐。
而且，我非常意外，上次在鹰嘴涧的时候朝风可是让鸩鸟和金翅鸟围攻白齐的啊。
等古墓的事情处理完了，我得去问问白齐他和朝风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收敛心神，跑到那棵树下，对朝风道谢，总觉得他对我有一份牵挂，“谢谢你。”
“嗯。”他倚靠在身后的大树上，双手懒洋洋放在裤兜中，偏着头看向我。
恰好这时太阳透过树叶缝隙形成的光斑照在他的身上，更衬得他姿容不凡，妥妥一枚撕漫男。
白齐说过，朝风之前是神仙，后来堕入妖道，原因呢？
我想要问他，忽然又觉得不太合适，正在纠结的时候，他忽然递给我一条金线制成的绳子。
正是上次在鹰嘴涧他用来捆绑我的绳子，留仙绳。
“物归原主。”他淡淡道。
“这是我的绳子吗？还挺好看的呢。”我把玩着留仙绳，忽然想起来之前的事情。
前世，在我还是萧若水的时候，我的确对朝风有救命之恩，照顾昏迷不醒的他很长一段时间。
这小子不辞而别也就罢了，还把我的留仙绳给拿走了！这么多年他才想起来要还给我！
“我想起来了，这绳子就是你偷的！”
朝风眼中笑意加深，“萧若水，你想起来了？”
我怒不可遏，“你这家伙还有脸说呢！”
“这不是还给你了嘛，我只是暂借，暂借。”他再三重复自己只是暂借，“你平安就好，我还有事情要处理。”
他分明就是要一走了之，我可不能给他这个机会。
可现在的我和从前不同，哪里是朝风的对手，他跟个泥鳅似的就这么溜走了。
懊恼之际，身后传来常泽的声音，“若水。”
“嗯？我正想找你呢，你认得我？我们之前是什么关系。”对于过去的事情，我还是一团迷雾。
常泽一脸凝重的看着我，他深吸一口气，又无声叹气，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这个问题，今后有机会我再回答你。我现在要走了，你自己多加小心。记住我的话，你要相信白齐，他是真的爱你，后会有期。”
“你别走，你话还没有说清楚呢！”我上前一步，想要拦住他的去向。
可他动作飞快，一拐弯就不见了，我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他会是谁呢？在前世的时候是否与我有交集？
思量之际，忽然听到马老师和封太岁的对话，他们百思不得其解，为何古墓会坍塌，正发愁接下来的事情应该怎么办呢。
刘研究员正在清点人数，看到我之后才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佳玳，刚才吓坏了吧，你脸色好苍白，赶紧去帐篷里歇着。”
张大叔也在，正和马老师商议着要不要继续进行挖掘，毕竟这是一次重大发现，具有里程碑式的意义。
看着他们，我觉得哪里怪怪的，但具体是什么，我又说不上来。
白齐已经处理好了地涌的事情，他拿着一包湿巾走过来为我擦拭脸上的灰尘，“他们都被抹除了记忆。”
“是常泽对吗？他临走之前抹除了马老师和封太岁他们脑海中的记忆。”我问道，“常泽到底是什么人，他在我身边这么久，你都没有发现他的异常吗？”
“怎么？还敢瞧不起我？”白齐眯了眯眼睛，又开始揪住我耳朵，“是不是欠收拾？”
我疼得龇牙咧嘴，“你想多了，这都什么时候了我还有心思瞧不起你呢，我只是好奇他的身份来历，而且他竟然认得我是萧若水。”
“不清楚。”白齐无力摇头，看起来有些一筹莫展，“他确实是深藏不露，你身边的每个人我都做过详细调查，包括常泽，他确实没什么问题。也许你的前世和他有交集，可能你们之间的事情我不太清楚。”
“倒是有这个可能。”我点点头。
“他都跟你说了些什么？”白齐微微蹙眉，眼神似乎有几分试探我的意味。
我实话实说，将当时和常泽的娓娓道来。
白齐也如坠雾中，想不明白常泽的用意，但他说得的确属实，深渊中的地涌畏惧我的力量。
随后，我又问起朝风的事情。白齐闻言皱皱眉，一副很头疼的样子。
细问之下我才知道，原来朝风纠缠不休，阴魂不散的原因是他怀疑白齐杀了自己的族人。
“不可能，你不是那种人。”并非我向着白齐，而是因为我相信他的为人，他绝对不会滥杀无辜，原来这就是朝风堕入妖道的原因，“你们之间一定有误会，你有向他解释过吗？”
“有。”白齐摇头叹气，“我当然解释了，可朝风不信，而且我发现他对你似乎······”
又吃醋，又这又那，他还没完了。
“方才朝风将留仙绳还给我的时候，我想起来一些过去的事情，我救过他，只是他的救命恩人而已。”我急忙向他解释。
“不对，你还好意思盘问我和朝风的事，那你和善柔呢，你可是用了二十年的时间陪她长大。”其实我只是随口一说。
他笑了笑，语气带着得意，“你连自己的醋都吃？要知道，善柔可是你的一部分，你当时正在历劫。”
我撅着小嘴，佯装生气道：“那可不成，虽然善柔是我的一部分，可我和历劫时的我完全就是两个人，反正就是不高兴。”
白齐信以为真，沉声道：“我和善柔真的是发乎情，止乎礼。她生下来的时候，我抱过她，还偷偷溜进皇宫，给她喂过饭，换过尿布。”
天呐，白齐真是把她当女儿一样宠着，我都有些羡慕了。
说起善柔，他眼中有泪光在闪动，“她生下来的时候特别可爱，像个面团子，我将她抱在怀里，哄她睡觉，可我满脑子都是你。为了能和你朝夕相处，我还当了好几年的国师。”
“国师？”我哭笑不得。
他轻轻抚摸我的脸颊，深情道：“阿若，我对你，总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所以我当时看到善柔顺利降生，特别开心，因为我有机会陪你一起长大，陪你去做很多事情。”
“那后来，你是怎么发现善柔并非真正意义上的我？”我疑惑的问道。
白齐皱皱眉，神情哀伤道：“在我和善柔订婚之后，我的本意其实很简单，就是想和她在一起，再慢慢告诉她我们之前的事情。
我知道你喜欢吃臭豆腐，就买回来一些，可善柔对此非常反感。她将东西扔了，还对我发火，让我别把这种粗鄙的食物带回皇宫。如果是你······”
“如果是我，绝对不会说这样的话······就因为这一件事让你起了疑心吗？”我似懂非懂。
“那次之后我开始回想，其实有很多细节都能够说明善柔并不是你。”白齐低声喟叹，带着些许鼻音，“后来我去了冥界，问了孟婆之后才知道，原来是因为焚心草······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这件事对于善柔而言，的确是一个很大打击，她深爱白齐，可白齐看着她那张与我极其相似的脸，想的人却是我。
泪水在白齐的眼眶中涌动，“我说过要护她一生周全，所以在明知道罗施鬼国和瀚海国会有交战的情况下，还是不顾无止暗界的律法发兵前往，可没想到还是让幕后黑手得逞，善柔死于长野之战。她的死，是我一生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