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指点迷津
我想了想，将常老师拉到一旁小声说道：“放心，他毕竟是神祇，不会真的难为我。”
常老师皱皱眉，还是有些放心不下我，“那好吧，你自己当心，我在外面等你。”
之后，小铃铛又带着我去了更衣室换衣服。
“竟然是南北朝时期的衣服，待会儿要跳什么？”我心里疑惑。
小铃铛摇摇头，“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帝君大人执掌泰山府已经有几千年的光景了，但他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我们却是不太清楚，只知道他喜欢大面舞。而且……”
“而且什么？”我追问道。
“你来了之后大家都在猜测你和帝君大人的关系，他们说你前世是他的恋人，而他执掌泰山府的原因就是想在轮回里等你。”她一副吃瓜群众的模样，说得还如此声情并茂。
“……净扯。”我白她一眼，“认识倒是有可能，但绝对不可能是恋人，我前世的恋人也不是他。”
也许是同僚？
小铃铛眨眨眼，又来了兴致，“这么说，你找到你前世的恋人了，听起来好浪漫啊。”
“嗯。”我漫不经心的回答。
这哪里是我找到了他，分明是他找到了我。
至于浪漫嘛，好像也有。希望白齐能对我一直浪漫下去，希望自己就是萧若水。
我不想小铃铛继续问下去，赶紧岔开话题，“这次的妆容不错，不是死人白。”
“这是自然白。”她冲我晃了晃手中的粉扑。
我觉得小铃铛也特别可爱，“那你怎么不用呢？”
她撇撇嘴，说自己舍不得用，这一盒的价格实在是太贵了。
“哦。”我点点头，也是啊，货物不流通，单是兑换这一盒就需要不少钱。
现在时间不早了，收拾妥当之后，小铃铛领着我去见帝君大人。
他已经在书房中等候，还换了一身素白的衣裳，与方才在宴会上带给我的感觉完全不同。
现在的他看起来温柔谦和，眉如远山般俊秀，纤尘不染，甚至让我萌生一种亲切之感。
“帝君。”我敛衽施礼。
他在我眉宇间轻轻一点，我明显感觉到有股清凉之意窜入脑海中。
麻嗖嗖，凉呼呼。
“可以开始了吧。”他问我的同时将双手轻轻放在琴弦上。
我点点头。
很快，琴音从他指尖缓缓流出，如同空山新雨一般灵动婉约，我心中的不安和焦虑也被随之抚平。
也许是前世经历过，也许是因为他将曲谱灌输到我的脑海中，我放声歌唱。真是想不到，向来五音不全的我竟然也能有如此动人的歌喉。
“华山畿（ji），君既为侬死，独生为谁施。欢若见怜时，棺木为侬开。
闻欢大养蚕，定得几许丝。所得何足言，奈何黑瘦为盬。
夜相思，投壶不停箭，忆欢作娇时······”
这时，琴声却戛然而止，他摆摆手，示意我坐下，“喝吧，尝尝看，这是我新点的茶。”
“······”我有点儿无语，新点的茶，看起来好古怪。
我小心翼翼端起来小抿一口，那叫一个难喝，好苦啊。
也不知道帝君大人是不是掌管泰山府的时间太久太久，久到早已忘却甜和好喝是什么概念了吧。
“味道如何？”他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我真的是太傻了，他怎么会尝不出来，分明就是为了整我！
可眼下这种情况，我受他掣肘，只能吃下这个“苦黄连”，“好，好喝，味道真是好极了。”
“既然你如此喜欢，那再喝一些。”话落，帝君大人又为我续上半杯。
“······”我真是有苦难言，糟心事已经不是一件接着一件，而是一筐堆着一筐，也不知道常老师的“待遇”会不会像我这般糟糕。
我决定诚恳道歉，他若是在为难我，那就是他的不对了，“对不起，惊扰了您府上的宴会，确实是我不对，我和我老师躲避那些鬼的时候不慎跑到这里，还望您高抬贵手，我们两个还有工作要处理呢。”
听到我这里说，帝君来了兴致，他拿起果盘中的一盘递给我，“什么工作？”
我往嘴里扔了两粒，方才苦涩难忍的味道缓解许多，我有些含糊不清道：“考古啊，我们学校的老师发现一处很大的墓葬。”
帝君闻言，俊美的脸顿时阴沉下去，他轻声呢喃道：“大型墓葬，难道……”
“帝君大人，您也知道？”我又吃了几粒葡萄，“也是，您是冥界的主宰，知道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他陷入沉思，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将果盘推到我面前。我现在信了小铃铛的话，觉得帝君大人并非冰冷无情之人，也许现在是我询问地涌的最佳时机，我万万不能错过！
“帝君······”
“嗯？”他偏着头看我，眼神中多了几分喜色，我更加肯定帝君面和心善，是个好说话的神。
“您是不是也知道地涌的事情？那这地涌是如何形成的？”我一口气问了他两个问题，希望他能为我指点迷津。
“知道，上古时期就有，怨灵所化。”虽然简短，但他倒是挺有耐心的一一回答。
我又问道，“帝君大人，你是不是认识萧若水？”
他有点儿疑惑的看着我，“你怎么会这么问我？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他的神色有些凝重，同样问了我两个问题，可我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我在跟你说话呢，你方才的两个问题我都回答你了，你现在是不是也得回答我的问题？”他的语气变得有些严肃。
“我就是有些好奇，想确定自己到底是谁，我究竟是不是萧若水。”这个问题对我而言非常重要，因为关系到我和白齐这段关系何去何从。
他爱的人是萧若水，若我不是，这段感情也该结束了，我只想过平静的生活。
帝君忖度片刻，似乎是决定这件事原原本本告诉我，我洗耳倾听。
不过令我感到奇怪的是，我明明看到帝君大人在与我说话，他嘴巴在动，可我愣是一个字都没有听到。
再看看他的反应和表情，也不像是在跟我开玩笑或者是兜圈子啊。
“我明白了。”他喟叹一声。
话落的瞬间，我也明白了，“是禁制。”
他点点头，“你明白就好，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你自然会弄清楚这当中的来龙去脉。”
这不同于白齐在我身上种下的诛心箭草，而是上苍所下的禁制。他是冥界的神祇，法力强大，几乎是无所不能，但也有不可触碰，无法逾越的地带。
之前鲜花圣母泄露天机，导致自己失去香火······看来这个问题只能我自己去寻找答案了。
帝君大人似乎有意指引我，他嗓音低沉道：“与其说是寻找能够证明你身份的方式，倒不如是寻找能够证明你身份的东西，仔细想想吧，求人不如求己。”
他的话有几分道理，一些最常见的东西往往最容易被人忽略，也确实只有自己最能靠得住。
“诶，帝君，我现在可以走了吗？快到集合的时间了！”
“别急，冥界的时间流速和阳间不同，算起来，现在才过去不到两个小时，来得及。”他神色悠闲道。
我松了一口气，可这时我也想起来一个更为要紧的问题，“帝君，我还有一件事想要问你。”
华山畿：南朝著名的爱情民歌集。畿，国都附近的地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