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泥塑小像
周先生在前面领路，白齐在后面开车跟着。
秀水镇距离我们这里不算远，加之白齐的路特斯给力，只用了不到一个小时便到了这里。
我和白齐跟着周先生和周太太上楼，刚走进楼道就听到喵呜喵呜的声音，再一看，他家门口围着好多猫，真跟猫开大会似的。门上和墙壁上还有猫咪的爪痕，每一道痕迹都触目惊心，看样子这情况已经持续一些时日了。
周先生生气之下将这些猫全部轰走，他见白齐始终盯着他看，笑容有些发虚，就连拿钥匙的手都有些颤抖。
这人心里没鬼，才怪。
“不好意思，我家是做水产品生意的，这些猫闻着腥味就来了。”周先生看着我和白齐，急忙解释道。
白齐下巴微扬，十分不耐地冷声道：“是吗？”
简短二字让心绪不宁的周先生顿时一愣，他脸上有些挂不住。
这时从里面传来一声惨叫，“啊！天呐，这哪里是我孙子，这分明就是个妖怪啊！我们老周家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好端端的孩子怎么变成了这样！”
周先生吓得浑身一哆嗦，赶紧开门。刚开了条门缝，我就看到地上有几个尚未吃完的金龙鱼的尸骨。周先生的母亲站在门口，脸色惨白，不知所措。
“大师，仙姑，我儿子的性命可全仰仗你们了，他不能就这么没了啊。”周太太和婆婆抱头痛哭，周先生看着满地狼藉也是一脸茫然。
我和白齐对视一眼，顺着血迹来到了厨房，从里面传来撕咬声和牙齿咀嚼食物的声音，此时周先生的儿子正趴在地上十分贪婪地吃着鱼，鱼鳞和鲜血溅得到处都是。
在看到我和白齐之后，“他”的眼神变得特别阴狠，真就像是一只无比凶残的猫。
“白齐，会不会真的是……”我看向白齐，却发现他的脸色异常难看。
和他相处也有些时日了，他出手果断，向来都是快刀斩乱麻，可今日却在这件事上犯了难，而我也从他的表情中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怕是没那么简单。”他沉声道。
白齐和我一道离开厨房，他又询问了一遍事情的来龙去脉。
可周先生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就是不肯松口。
“有什么好问的，你们两个火候不够就赶紧走人，别在这里浪费时间，我有的是钱，什么样的大师找不到！”他说完就将我和白齐撵了出去。
我俩被推出来的瞬间，我看到楼梯处站着一个女人，她手里拿着一把瓜子，还探出半个身子向周先生家这边张望。在被我和白齐发现之后，她匆匆离开。
白齐嘴角微勾，神情很是淡漠，“那个女人的长相一看就是好（hào）事之人，还嗑瓜子，她一定知道什么，你去打听打听。”
事实证明，白齐说的没错。我下楼时虽然不见那位嗑瓜子的大姐，却在一户人家的门口处看到了少量瓜子皮，门还是虚掩着的……
“大姐，我知道您在家，您行行好，帮帮忙呗，又不是白帮忙。”我敲了敲防盗门。
片刻过后，这位大姐果然出来了，她打量我一番，问我和那户姓周的人家是什么关系，又问我打算怎么谢她。
我从钱包中掏出三张红的塞她手里，还随口撒了个谎，说是和未婚夫想买周先生家的房子，可这房子怪怪的，就想向她打听一下。
大姐一听顿时就愣了，紧接着就将我请进屋内，她认真劝诫我，极力打消我这个“念头”，还把钱还给了我，“小姑娘，年纪轻轻可不要这么想不开啊。那个周先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心理变态，特别喜欢虐猫，那猫被他打得很惨的，嘴角和鼻子都流血呢，有一次动物保护协会的人都找上门来了！”
我瞧她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八成是真的。
大姐见我半信半疑，又说了很多“内幕”。
“我跟你讲啊，他家的猫养了一只又一只，死了也一只又一只。有一次，我亲眼看到他在处理猫的尸体呢。他儿子的情况我也知道，这就是现世报！那孩子挺乖的，怎么就摊上这么个爹，真是太恐怖了，这可能就是那些死去的猫来报复了，这房子绝对不能住人！这钱我也不能要！”
她悄声说着，还务必让我为她保守秘密，可千万别说是她说得。
我谢过她之后立马冲上楼，这时的局面已经完全不受控制了，周先生的儿子比刚才更加疯狂了。
“他”趴在地上冲着我们龇牙咧嘴，牙齿又尖又长，小小的手指上冒出锋利的指甲，脸上已经长出了胡须，用不了多久他就会被猫灵占据整个身体。
“白齐，周先生有虐猫的行为，这可能是猫回来报复了。”
听到我这么说白齐脸色一沉，立马揪住周先生的衣领，竟将体型健硕的他从地面上拎了起来。
他就这样掐着周先生的脖子，瓮声瓮气道：“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你赶紧把那个东西交出来，否则到时候死得可是你全家，当然也包括你。”
东西？什么东西？
“别别别，我这就去拿，我不想死。”周先生吓得脸色铁青，豆大的汗珠从脸上滑落。
白齐松手的瞬间他重重跌在地上，此时已经反应过来的周太太和他母亲在他身上连踢带踹，“你这个混小子，怎么现在才说，有什么比你儿子性命还重要的事情呢！”
周太太也在周先生脸上重重打了一巴掌，“说！怎么回事！”
周先生踉踉跄跄起身，去了卧室，从一个上了锁的柜子里取出来一个蒙着黑布的泥塑小像。
在掀开的那一刻，我被泥像的样子吓到了。它像是无毛猫，又像是一个骷髅，我看到小像上笼罩着一层黑气。
这个泥像做得栩栩如生，看起来特别恐怖，就好像是活的，尤其是那双黑洞洞的眼睛，像是要将我吸进去似的，看得人后颈发凉，“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白齐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周先生也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他似乎并不知道这个泥塑小像到底是什么。
“就是这个东西，是我一直在供奉着它，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只是听个阴阳师说它能保我发财，因为我前阵子赔了好多钱，所以······”
周先生的母亲恍然大悟，在他脸上连扇了好几个巴掌，“难怪你的生意蒸蒸日上，就是因为你供奉了这个怪模怪样的东西。到底是钱重要，还是你儿子的性命重要！”
周太太连打人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说自己对不住儿子。
“其实，一开始都好好的，很灵验的，只是有一日我喝多了忘记用死猫供奉，所以才会······”对此，他振振有词。
没想到事到如今周先生还是这么不知悔改，气得白齐上去就是一脚，将周先生踹倒在地，“你这个混蛋，让你死千次万次都不足为过！你竟然为了发财供奉猫鬼，你知不知道会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