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颠倒黑白
陈小天想起后世的医圣李时珍，不过想想，李时珍可是几十年后正德年间才出生的。
陈小天不知道的是，此时这个小李子的孙子却正是几十年后李时珍。
面前的小李子不是李时珍，而是李时珍的爷爷。
……
一夜下来，陈小天感觉到肩上的伤口先是麻麻的，跟着是暖暖的，然后临近清晨，伤口开始剧痛。
像是烧灼一样疼痛。
少年看着他满头大汗的样子，轻轻的笑了：“看来这白蘑菇真的是疗伤神药啊，开始剧痛，那就不会生脓疮了。”
……
三天之后，被陈小天自己挖成一个大坑的伤口竟然开始结痂了。
果然是神药。
此时，伤口刚刚有点恢复，他马上就想到了琴儿和在京城的中毒的李雪了。
不行，得赶紧入京，把琴儿找到，嗯，还要把李雪找到让她来这里治疗祛毒。
听到陈小天的讲述，少年说：“你朋友中毒？体外中毒？不是吃了进去的那种？”
“嗯，应该是兵器暗器里浸泡了毒素的那种。”陈小天自己也不清楚李雪是怎么中的毒。
“体外的毒一般都是从血液、皮肤和经脉进入体内内的，与吃进去的比，要慢很多。祛毒的方法不复杂的。我家先生在这方面很拿手的。”
“可是，这毒性……”
“万毒都有源，只要知道是什么毒源，一切都没问题。你要来，就到通州沁园药房找我。”
陈小天心中还是有些疑虑的。
疑虑归疑虑，还是得往前走，走之前当然是易容了。
陈小天的易容术出神入化。
离开采药少年一刻钟之后，他已经再次转换了面貌，又变成一个赶考的书生了。
反正他怀中有当初锦衣卫副千户李雪办的路引，那张写着歙州书生李子元的路引。
……
陈小天往前走了一个多时辰，走出山坳，面前是一望无际的平原。
此时已经是开春，一片绿油油的景象让人心情舒畅。
京城和后世的大都市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远离都城几里路就开始沿途遍布棚屋茅舍，这些皆是集市。
后世的城市是两个不同概念组合的，行政方面的称为城，贸易方面的称为市。
两者组合为城市。
京城的市就是市集，它的城就是紫禁城。
京城是绝对的行政中心，所以京城的市就是附属的小元素。
而后世的比如广州，那就叫市，广州市，而不叫广州城。很明显，广州是一个因为市集贸易兴盛而成的城市，以市为主，行政的部分为辅，所以叫广州市。
大大兴帝国是管制户籍很严格的。嫖赌荡吹里面的荡，就是指不在原籍务农劳作，到处走，叫游荡。
尤其是身无证明异地游荡，是要被抓下狱送去劳作的。
所以街上并不是后世那种人潮涌动的热闹。
沿途走过，冷冷清清，绝无后世逛街的那种热闹情景。
这些店铺完全都是有固定客户的，谁要来，要买什么物品，全部在东家的心中呢。
陈小天没有按照寻常方向走，他是从西直门入的。
入城后直奔徽州会馆旁边斜对面的一家客栈。
找李雪。
那就得去锦衣卫北镇抚司衙门。
此时的陈小天明白，锦衣卫北镇抚司里面有人是必须要自己的命的。
武大人就是其中之一。
他不知道受伤的武大人回来没有，可是依旧不敢明目张胆的进入锦衣卫。
在锦衣卫北镇抚司对面街上有一座酒家，不大，生意还好。
陈小天就坐在靠窗的一张桌子上，吃着羊杂汤。
这家的羊杂汤还是很不错的，唯一让陈小天觉得有问题的是，店家在羊杂汤里放了太多的胡椒粉。
店家的酱骨架也算不错，就是太咸了点。
也许京城的人有钱，盐多放点显得大方。
他正低头吃着酱骨架，此时门口走进来几个大汉。
陈小天瞥一眼就知道这是锦衣卫。
每人一把绣春刀挂在腰间。
前头那个，三十出头的年纪，身材高瘦，面色白皙，一对鹞眼炯炯有神，太阳鼓鼓着，武功不俗。
“翟二哥，这事弄得很麻烦啊。头儿说那货半个月前就应该到了，可咱们天天守着，也没见他进来京城啊。”
“是啊，翟二哥，这陈小天到底犯了什么事啊，头儿竟然下这样的击杀令要他的命。”
“孙乾，我跟你说，这事情是盛老大亲自定下的，你不要问那么多。祸从口出，明白吗？”
“二哥，可是我那天见到李副千户和盛老大在吵架，也是说起了这个陈小天，李副千户可是说这陈小天是咱们锦衣卫的大功臣……”那个叫孙乾的汉子说。
翟二哥淡淡的说：“这年头，是不是功臣，还不是上头说了算？”
另外一个汉子小声说：“孙乾，你也不是刚进锦衣卫的新人了，你也应该知道，哪个当卧底的手里不是拿着一堆功劳才能潜入对方的阵营的？这陈小天说不定就是东海那边为了打入咱们锦衣卫的一枚棋在。”
“二哥的意思我明白。也就是上命不可违啊……”
……
陈小天听到远处这几人小声的议论，心中不禁苦笑。
他听得出，要自己的命是锦衣卫北镇抚司大人盛珏下的命令。好在老子没有一头撞进锦衣卫北镇抚司里面，否则死了也没人知道。可他为何要自己的命？难不成他才是最大的东海卧底？只有那样，才能解释当初为何一见自己就涌出那么浓烈的杀气了。
“听说，李副千户带着锐鹰组去了川蜀唐门？”孙乾问。
陈小天一听，连忙竖起耳朵。
“嗯，她之前中了毒，据说是唐门的五色散，也叫黑炎毒……”
“啊？五色散？那可是毒榜前十的毒药。据说无解，唐门也是禁用的……”
“当然是禁用的，可是东海那边的人怎么会遵守现在的唐门掌门的命令呢？”
“是啊，东海唐门这一支早就已经被川蜀唐门逐出山门，划清界限了。”
“孙乾，你们组要抓紧南门的排查。我有预感，这货要来了。”翟二小声的说。
“好的，二哥放心，之前李副千户在，咱们不敢明目张胆的排查这货，现在她走了，我会让弟兄拿着画像对比着来查验。”
“嗯，一定要认真，像筛子一样的查。顺便把公……”他住了嘴，似乎是比杀掉陈小天更秘密的事。
陈小天不禁竖起耳朵，同时用读心术去触觉。
“二哥，听说上面要你查找尚云公主？这样扯淡的任务……”
“唉，这真是无奈的事情，几日前，尚云公主趁着到来福寺上香之际，带着贴身丫鬟混入人群，不见踪影。现在京城各衙门都在寻找，甚至东厂也出动了缇骑。这事情掩盖不住了。可上面还要咱们压住不能声张，说是皇家脸面，呵呵。”
“听说是尚云公主不愿意嫁给沈家大少。可是皇上下的旨意又不能抗拒，只能出逃……”
“其实，按我说，沈家也不愿意娶公主啊……人家三代单传，还想着多纳几个妾生多几个男丁，另外，沈少爷文才不错，还想着出仕当官呢。娶了公主，一来不能纳妾，二来不能当官。”
“娶了公主就不能当官了？”
“起码当官的时候会避忌。文士们也会诸多议论，当不好就损了皇家颜面。不当官吧，只能赚钱，赚钱就得经商，你想想，那个文士愿意去做那下九流之微末的行当？”
……
难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