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李府兄弟二
“我叫白羽，阁下怎么称呼？”
“归离。”
白羽道：“岁月无伤，离人有归的意思吗？”
君有归漫不经心道：“既别离，莫相思，再无归期。”
白羽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君有归又听到了他的声音。
“归离不是你的真名吧。”
君有归看了他一眼。
“是不是真名又有什么关系？难道阁下的名字就是真的”
白羽垂下眼睑道：“是在下失礼了。”
“无妨，很晚了，你就睡在那里吧。”
君有归指了指旁边的罗汉塌。
“好。”白羽乖乖地走到塌前躺下，后背朝向外面。
君有归看着他的后背，突然感觉自己是不是不应该这么对待伤者。
“你睡觉怎么也戴着面具？”
白羽不知什么时候转过身来，问君有归。
君有归躺在床上道：“习惯了。”
总不能说是因为你才一直戴着的吧。
“为什么？”
“因为不想被某一些人看到脸，如果被那些人看到的话会变得很麻烦。”
过了一会，白羽轻轻道：“哪些人？”
君有归想到了白玉生，虽然他很不想，但他不得不承认他现在和白玉生应该是仇敌关系。
“就是那些人。”
“那些人是哪些人？”
君有归：“”
“你问的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抱歉。”
君有归为了防止白羽半夜有什么动静，一晚上都没睡，昨晚白羽一动不动地侧躺在榻上，都没有翻过身，安静得很。
眼看天快亮了，君有归起身出去，再回来时白羽已经收拾妥帖。
君有归道：“起这么早啊。”
“嗯，你也很早。”
“我刚才碰见店小二，说是饭菜已经准备好，随时可以下楼。”
“好”
楼下只有几桌客人，想是太早还有人没醒。
君有归刚坐下就听邻桌在议论李府的事。
“昨天夜里李府又有一个下人死了。”
“啊？真的假的？”
“这还能有假，我俩昨晚去喝酒，回来晚了，回来的时候路过李府，正巧看见有几个人从李府托着一个人出来，我俩就躲了起来，结果怎么着，死的那个人眼睛瞪得贼圆，嘴巴还张着，而且”
他看了看周围的人，压低声音道：“心没了，像是被人挖走了。”
对面那个人显然不信：“你看清楚了吗？那么晚了，而且你俩还喝了酒。”
“他说的是真的，虽然我俩喝了酒，但却清醒的很。”
君有归默默地听着，见白羽也在注意那边的动静，便问：“你觉得呢？”
“有七八分的可信。”
君有归来了兴趣：“为何这样说？”
“在这不便细说，待会上楼再与你说，先吃吧。”
回到房内，白羽跟君有归坐在桌前。
白羽开口道：“想必你也听说了李修芩半年前遭受山贼袭击的事，当时同去的下人全都死了，就只有他还活着，当时李修淮派了那么多人都没有找到他，而他却在三天后自己回来了。”
君有归道：“你怀疑李修芩有问题？”
“不错，李修芩当时回来的时候身受重伤，没人知道他在受了伤的情况下那三天都做了什么。”
“而且”
白羽看了君有归一眼。
“而且，昨天我在李府周围发现了魔气。”
君有归道：“那么现在只有两种可能，一那人并不是李修芩，二李修芩是被魔给控制了。”
白羽点点头。
“我也是这样想的。”
半夜。
白羽轻轻推开门，见到君有归正坐在桌前。
君有归点燃了蜡烛道：“回来了？”
白羽走到他身前问道：“你怎么还没睡？
“你是去李府了吧。”
“是”
“伤这么好了？”
白羽没有说话。
君有归道：“你根本就没受伤吧，你的身份是什么？接近我的目的又是什么？”
白羽一本正经道：“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修为低下的修士。”
君有归一脸你编，你接着编的表情。
“至于受伤是真的，没有骗你。”
君有归笑道：“那你敢不敢让我看看你的伤？”
白羽没有说什么，不慌不忙地解开了自己的衣服，黑色衣服里的身体缠着白布条，随着白布条一层一层地解下，白布条上沾染的血迹也越来越明显，最后君有归看到了他的伤口。
“这是剑伤，你这是被人捅了？”
白羽“嗯”了一声。
白羽的表情淡淡的，从进门到现在都是这一副表情，通过这几天的相处，君有归也发现了。
这人好像对什么都是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脸上没什么表情，原先君有归认为只是性子有些冷淡，而现在君有归发现他只是不在乎，对什么都不在乎而已。
君有归道：“我知道了，你把布条缠上吧。”
白羽很随便地把布条缠上，根本不在乎是否遮盖了伤口。
“你就这么缠上了？”
白羽脸上露出了疑惑，仿佛在说这样缠有什么不妥。
“过来。”
君有归见他没有动作，就又说了一遍。
“过来，我帮你缠。”
君有归边给他缠边问：“不好好养伤跑去李府做什么？”
没有得到白羽的回答。
君有归抬头看他，发现他正看着自己，清澈的眼神里映着烛光中的自己。
君有归微微皱起眉。
“好看吗？”
“我觉得是好看的。”
“觉得？”
“因为你戴着面具，看不到脸。”
君有归没理他，但很快他就受不了白羽的目光了。
“你能不能别看我？”
“抱歉。”白羽转过头。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君有归还是感觉到白羽的视线似有似无地落在他的身上。
包扎完毕，君有归很快退开了他的身边。
白羽伸出手想抓住什么，却只能让那人的衣袖从自己的手中轻轻拂过。
“我可以叫你阿归吗？”声音很轻很轻，就像羽毛落在棉花上。
“什么？”君有归没有听清，回头看他。
“没什么。”
君有归坐在床上道：“我知道你在调查李府，能不能把伤养的差不多再去，别到时候又在路边让我救你。”
白羽道：“此事必须尽快，晚一刻便有可能有更多的人丧命。”
“那你有没有想过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你们修士都像你这样吗？”
“替天行道，为民除害乃是我辈的职责，如有危险我辈当首当其冲。”
君有归看着白羽的黑衣和那被烛光照着的略显柔和的脸，似乎在自己的记忆深处也有这样一个侠肝义胆的白衣少年，与白羽不同的是，那位少年似乎十分爱笑。
“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
“归离？”
君有归停止回忆：“嗯嗯”
“可以吗？”
“什么？”
“可以帮助我吗？”
不知为何，君有归鬼使神差地答应了。
“可以。”
白羽道：“那好，我们明日以想进李府当家丁的名义混进去。”
“早点休息。”说完这句话，白羽就躺到了塌上。
“好。”
这天晚上君有归头一次对白羽的身份产生了好奇，他只觉得白羽这个人疑点重重，白天见他时分明还好端端的，晚上便无缘无故受伤出现在他的面前，就好像知道他会从那路过一样，一切太都过于巧合。
还有他身上的剑伤，君有归并未从伤口上察觉到魔气或妖气，而且普通人是伤不了修士的，唯一的可能便是伤他的人同样是一名修士。
一个人无缘无故地接近你，一定是因为你的身上有他想要的东西，所以说君有归从头到尾都没有相信过白羽，包括白羽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