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一家子都是吸血虫
沈娇娇当初是为了爱,为了报恩,这才心甘情愿给苏言山当妾。
近二十年,她一直任劳任怨,委屈自己与孩子,全心全意为苏言山。
就是抄家前苏婳让她离开,她都不愿意。
直到现在苏言山让她拿钱,她才猛然惊醒,苏言山对她是否有一丝情义?
沈娇娇一脸苍白,沉默许久,垂下眼皮说道:“老爷,我没有钱了。”
她这话其实也没说假,若不是苏婳,纵然她有天大的本事,在上百禁军的眼皮底下,怎么可能藏钱?
而且在偷吃包子时苏婳就已经再三警告,藏钱秘密绝不能暴露。
另外,她自己不想给,她可以把食物分给苏言山,但她不是冤大头。
苏家一家子就是吸血虫,尤其苏老太。
她咬住双唇,坚定再补一句:“我们只带出来一张房契,再没其他了。”
“你怎么可能没钱?”苏老太怎会相信沈娇娇没钱?
声音尖锐拔高:“那死丫头给解差头儿的房契你怎么藏的?你藏得住一张,怎么可能藏不住几张?”
苏言山也不相信,他沉着脸转头问苏似繁道:“繁哥儿,你娘说的真的?”
苏似繁开始还挺担忧沈娇娇暴露钱财,心跳上嗓子眼,听到自己娘守住嘴,暗松一口气,不暇思索就摇头。
“娘真的没钱了,带出来那一张房契的人还是五妹。”
“五妹从小就生性贪玩,也不知她什么时候学会变戏法那一套,她将房契先藏在禁军左副统领身上,然后趁其不备再带出来。”
苏婳听着苏似繁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直眨眼。
这个二哥脑子转得真快,居然还能想到这样的借口。
便宜娘也不错,还好不是恋爱脑,没有让她失望。
苏言山皱眉又将视线移向苏似锦,沉声问:“锦姐儿,你娘真没带出其他?”
坐在苏婳身边的苏似锦吓得浑身一震,立即摇头:
“五妹藏东西时,我不是很清楚,但是后面禁军大统领猝死时,五妹确实从禁军左副统领身上只拿出一张房契。”
苏言山还是不信,又盯向年纪最小的苏玉:“玉哥儿,你娘你姐除了带房契?还带了多少珠宝银票?”
苏言山这次换了一个问法,不是问有没有,而是直接挖坑问带了多少。
苏婳眸色一沉,猛地抓住苏玉的胳膊,她差点忘记了,这个便宜爹好歹是二品兵部尚书,能爬到这个高位,岂是个蠢的?
这可是常年在皇帝面前刷脸的人物,一个小孩想瞒骗他?
就是,苏言山凭什么拷问他们?
“爹,我……”正当苏玉吓得不知所措时,苏婳厉声打断:“玉哥儿,不必回答他!”
转头,对沈娇娇道:“娘,他们不过是想借口赶咱们离开,正好!我也受够了!我不想娘再当人小妾!我们四兄妹更不想一辈子伏低做小,咱们现在就脱离苏家,以后自己过自己的!”
她巴不得趁此机会脱离苏家。
苏家这些极品,末世一来,谁与之扯上关系谁倒霉谁死。
断绝关系才是明智选择。
然而,她一个十二岁姑娘冒出脱离家族的话,对于古代人来说,真是离经叛道。
苏言山瞪大眼,怀疑自己听错,责备道:“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沈娇娇也一脸迷惑:“婳姐儿?你?”
苏婳直视苏言山,面沉如水:“我当然知道!我们四兄妹,还有我娘现在就自愿脱离苏家!从今起,我们是死是活与苏家再无关系。”
转眸,一脸认真劝沈娇娇:“娘,眼下全部人都是流犯,而且没有什么比流犯这身份更低贱了!”
“既然大家都是低贱的流犯,为何你还要甘愿做流犯的小妾?抬高别人踩低自己?”
“这不是犯贱么?”
“你好好想想我说的是不是这个理?”
“你如果忍心看我们四兄妹伏低做小,我不会再劝,不过我可能会一辈子心里怨你,因为你会毁我一生。”
“当然!苏言山给了我们四兄妹生命,也救过你的命,流放一路你坚持给他吃的我们不会怪你,但也只是你那一份而已,我们的绝不给!”
“你如果觉得我说的有理,也愿意脱离苏家,那就让他写放妾书。”
言罢,苏婳不管自己离经叛道的话有多么吓人,起身就远离众人,又往栅栏墙靠得更近一些。
后面苏言山与苏老太自是被她气得不轻,却仍旧不死心一直追问沈娇娇钱财的事。
正室那边也一直在趁机落井下石偷笑。
简直巴不得苏言山与沈娇娇吵起来,吵得越厉害,他们越开心。
不过这些苏婳没有再搭理,她与苏似繁、苏似锦说了一句自己要休息,有事叫她,就直接身子往栅栏一靠,闭上眼休息。
原主这具身子不过十二岁的身体,徒步五十里已是极限,还要负重十几斤的镣锁。
要不是她一直给自己和沈娇娇五人进行异能修复,六人双脚早就与其他流犯一样全是血泡不成样子了。
许是真累了,哪怕苏家牢房这边再吵,苏婳靠着栅栏,闭上眼很快就睡着了。
而她一点也没发觉,自己的一举一动尽收隔壁秦宿与齐临眼里。
她说的每一句话,也一字不漏被二人全听了去。
二人也没有故意偷看偷听的癖好,实在是苏家一家子都是作精,争吵的声音实在太大。
二人从来没有见过像苏家这么蠢的作精。
藏钱这种事,苏家居然敢在牢房里大声嚷嚷着问,真是活久见。
至于二人会不自觉留意苏婳一举一动,也是她的言行举止没有一个十二岁姑娘该有的简单,反而稳重老成,一双深邃大眼睛闪耀着超于年龄智慧灵动的光芒。
而苏婳说的每一句话,也是头头是道,条理清晰。
“抬高别人踩低自己!”
尤其这一句话,让二人极为震撼。
这一句本应该是活过一世的人才该有的阅历之谈。
偏偏出自一个十二岁姑娘之口,但又神奇的没有任何违和之感。
真是一个实际年龄与灵魂极其矛盾的组合之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