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命运的诅咒
铁宁面对天雄关已经是束手无策了,听闻昌河王元琛被慕清平推立为帝的消息时,更是气的火冒三丈。
又在元子清的身上狠狠折腾一番后,他下令一定要把慕清平在望京的家眷带回来。
王宣接到命令后,立刻马不停蹄的朝望京奔去。
望京城内
梁统看着怀中的女子,感受着柔软的肌肤,嗅着女子发间传来的淡淡幽香,一股莫名的思绪涌上心头。
那时他还是一个毛头小子,跟在大哥的身后的在田野水沟中尽情释放着孩童的天性。
那是一个明媚的早晨,他和大哥推着一堆干柴拉到集市贩卖,幼小的他第一次看见这世上还存在着如此精美的衣物,诱人的糕点。
相比之下他和大哥显得是如此粗陋不堪,他低着头跟在大哥的身后。
忽然马蹄声起,从街市那头窜出几十个红衣宽袍的男子,他们紧紧围着一顶小轿。他们粗暴的呵斥着挡道的众人。
大家都吓的跪立在两边,他后来才听大哥说道是县太爷夫人出行。
不过最令人难忘的还是轿子路过他面前时,一只葱白玉手掀开帘子,小小的花窗浮现一张浅含笑意的脸庞。
太美了,即使在十几年后,梁统仍然认为那是这世间最美丽的女人。
后来的他,走过许多路,也睡过许多女人,可每一个女人带给他的感觉都比不上小时候与县太爷夫人的惊鸿一瞥。
可是今天,他伸出粗糙的手掌伸向侧躺着的女人的胸前,能明显感到女人发出的一声轻颤。
就是这个感觉,女人的发型虽然有些乱,可层层堆叠的云鬟,让他脑海中的印象愈发清晰起来。
他立起身,看着缩成一团的女人,那股气质让他欲罢不能。
他将袍子盖在她的身上,盯着她的脸又瞧了好一会,这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等梁统走后,姚婉君才缓缓睁开紧闭的双眼,她的手指死死地抓着自己的胳膊,用力之大都已经渗出了鲜血。
她仰面朝天大口喘着粗气,想到自己的身子被玷污了,她满心的屈辱,只想着一死了之。
她拔下发间的发簪狠狠地抵在自己的喉间,她拼命用力想要将发簪捅进去,可却使不上力。
猛然间她想到蓉蓉,瞬间坐起来焦急的朝门外望去,可除了虚掩的门扉什么也看不见。
姚婉君万念俱灰,想来蓉蓉早已先去了吧。两行清泪沿着她憔悴的脸庞滴落下来,她狠了狠心,重新聚力将发簪刺进喉间。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蓉蓉清脆的笑声,姚婉君强撑起身体朝门口探出。
只见的那个带给她无限噩梦的人正手拿一只拨浪鼓逗弄着蓉蓉,他让蓉蓉骑在背上,背着她跑来跑去。
蓉蓉摇晃着拨浪鼓在他的背上放声大笑着,姚婉君眼角一酸,无力的瘫倒在门边。
梁统听到声响,抬首望去只见的一个惹人怜爱的娇俏美人,披肩而下的长发更显得她柔情万种。
他抱着蓉蓉走到姚婉君的身边,轻声说道:“你没事吧,再多休息一会。”
姚婉君抬起头,用没有生气的眼睛直直盯着他。
这眼神竟让久经沙场,手上满是鲜血的梁统浑身一震,因为他从这双眼睛看着那些被他杀死的人,这是来自无间地狱的冤屈惨死者发自肺腑的无声怒吼。
他撇过头不去看她的眼睛,倒是蓉蓉重新见到母亲,鼓着手咿咿呀呀的叫了起来。
现实的残忍难以深刻的烙印在一个初来人世的孩童心中,这也许是残忍的现实所难得展现的一丝温情。
屠戮终于在这千年古都停止,鲜花歌颂声渐渐抹去人们心中的悲痛,至少在面对那些冷冰冰的钢刀前,望京人还是庆幸他们活了下来。
好死不如赖活,这是永恒不变的道理。因此在望京刚刚遭受一场惨剧不到半年后,出生婴儿的哭啼声便争先恐后的在望京城此起彼伏的响起来。
人们都说是无辜惨死的人太多了,地府只能让他们快快轮回,好减轻负担。
姚婉君每天都被打扮的光彩照人,可是她从不出门,从不开口说话。大家都传言,宣制使梁统有一位仙女妻子,是从天上来的。
姚婉君坐在院中感受着暖煦的光芒照在自己枯朽的身躯上。她环顾四周,没想到自己有一次来到这里,物是人非事事休。
梁统每次回来都能看到姚婉君这副表情,他实在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打开她的心结。
毕竟是他们破坏了她所拥有的一切,如果没有这场变动,她应该会和她的如意郎君鼓瑟合鸣吧。
虽然每晚她都会服侍自己,可是他明白自己只是得到了她的身体。他渐渐感觉到在她身上曾经寻觅到的那股熟悉感,正在渐渐散去,只剩下死气沉沉。
他拿出一件异常精美的金凤步摇,“夫人,这件步摇你喜欢吗?我给你戴上。”
说罢梁统就将它戴在姚婉君的发髻上,阳光撒上去更显得整个人光彩夺目,要是能笑一笑就好了,梁统这样想着。
他从没有问过她的名字,他只听过她和自己说过一句话。那时候面对自己的询问,她告诉自己,女孩的名字叫做蓉蓉。
除此之外他们之间再无一句话,每次向她索取时,她总是闭紧双眼,浑身颤抖,两行泪水怎么也止不住。
久而久之梁统也觉得索然无味,每个早上看着她的面盘,他总会感到一丝愧疚,好像自己正在无耻的亵渎一具洁白如玉的菩萨像。
他每每忏悔不已,后来他再也不和她睡在一起了,给她安置了单独的房间。有时候自己也会带一些属下送给自己的女人来这里,可一看到她,他每每都是无力泄气,半途而废。
逐渐的,她好像变成了对自己的诅咒,让他日日夜夜不得安生。他再没有带入一个女子,拼命送她礼物,好驱散心底的罪恶感。
他把蓉蓉抱过来,“蓉蓉,娘亲漂亮吗今天?”
蓉蓉话还说的不太利索,只是咿咿呀呀的比划着,姚婉君古井般的眸子中终于出现一丝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