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空之境
眼下，调查凤栖楼成为当务之急。
话不多说。
两人转过几个街角，来到一处宽门宅院之前，远远的能看到宅院之中有座飞檐小楼。
门梁上的牌匾上写着凤栖别苑，右下侧绘着描金的御赐府邸四个小字。
推开门，两人进入院内。
假山流水，亭台花丛纯然天成，能看出来出自名家之手，难怪河洛能看上此地。
而斩伤河洛的剑气，在右手边第二道里门，也就是进入小楼区域的门口位置。
从外面看，小楼共分五层，坐落在院内中心偏右的地方，被几道围墙阻隔。
走到近前，杨羽见到通过小楼的入口处，有扇圆形拱门。
拱门的上方石壁，镶嵌着一块匾额，上面用楷书刻印凤栖楼三个字，漆黑如墨。
杨羽摸了摸下巴：“就是这了吧？”
“嗯，你看出什么来了吗？”
龙鱼点头道。
杨羽聚气凝神，念出显字真言。
天色猛然暗淡下来，本该是中午的晴朗天气，却如黄昏之时一般。
大道的气息十分紊乱，整座凤栖楼宛若风雨中的孤舟，在汪洋大海中飘摇。
杨羽心中暗暗吃惊，他从来未见过如此异象。
身边的龙鱼近在咫尺，却仿佛和他处于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回过神，杨羽专注的盯向这场风暴的中心，那个在昏黄色的世界中，如同黑色巨塔般的小楼。
楼内，隐约有雷声炸响。
但现在还不能进去查看，他要先找到斩伤河洛剑气的来源。
眼前的牌匾上，数道凌冽的风旋滚过，如同江面上暗流涌动的漩涡。
似乎，在牌匾之下，隐藏着一道黑不见底的深渊。
黑白交织的细线，在牌匾上时隐时现。
维持着显字真言的秘境，杨羽让龙鱼找个板凳过来。
虽然有些奇怪，但龙鱼还是直接从附近的凉亭里直接搬了个石凳子放在匾额下方。
“你踩上去把匾额取下来。”
龙鱼听后丈二摸不着头脑，反问道：
“有什么异样吗？”
“剑气的来源，大概就在匾额后面，你小心一点。”
杨羽死死地盯着凤栖楼的匾额，往后退了两步。
龙鱼见状，咽了下口水，若再有剑气杀出，他便第一个受到斩击。
能够差点要了河洛性命的剑气，他可不敢有一丝怠慢。
缓缓摘下匾额，龙鱼调动体内真气在双臂上防御，时刻提防剑气的突然袭杀。
在杨羽的眼中，鎏金的匾额如同一道重重加持的封印，缓缓从虚幻的石墙上揭开。
滚动的风旋，更加强烈了。
就像有一头洪荒巨兽想要脱困而出。
“慢点。”
杨羽的心神也被这股狂暴的气息感染，不由自主的想离开这里。
“什么？”
他的声音像隔着几层帘幕传来，龙鱼已有些听不清楚。
杨羽疑惑的看了龙鱼一眼，再次说道：
“我让你再慢点。”
龙鱼此刻又听的十分清楚，仿佛刚才的声音全是幻觉，他隐隐觉得从杨羽入定开始，杨羽的身影总有些模糊之感。
眼前的匾额终于被取下，龙鱼暗中松了一口气，匾额本身似乎没有什么异样。
但当他看到匾额后的景象时，心中犹如翻过滔天巨浪。
狰狞的裂痕渗透石壁，仿佛深入到虚空之中，一道狭缝张开巨嘴，宛若噬人的凶兽。
“小心！”
正愣神间，龙鱼被杨羽猛地一推，踉跄着往前踏了两步。
随后，眨眼间。
原本立在地面上纹丝不动的石凳，被一道恐怖的气息轰然崩碎，扬起的碎片将旁边的柳树打断几条枝干。
龙鱼心有余悸的转身望去，想对杨羽说声谢谢。
但他只看到杨羽无奈的擒着微笑，身影忽闪了两下，彻底失去踪迹。
杨羽最后的嘴型，像是在说：“留在此地等我回来。”
事实上，杨羽当看到匾额之后的裂缝时，显字真言维持的大道秘境，便有不受控制的迹象。
他想及时撤去显字真言，但一道剑气突然从裂缝中杀至，他只来得及将龙鱼推走。
显字真言此时忽然被莫名的力量加强，直接把他拉到了大道的另一侧。
使得杨羽被动潜入大道秘境的世界。
这里，大道的气息充斥着所有的空间，比显字真言的状态下更为清晰，但世界的表象也被完全剥离。
等同于杨羽已踏入另一个世界。
师尊曾提及过这种情况，但凭借杨羽现在的实力，根本做不到完全潜入。
稳定心神，既来之则安之。
杨羽环顾四周，不远处的一座黑塔孤零零的悬在地面之上。
但脚下的地面，隐约有恐怖的锁链声传来，似在拉扯着什么。
凤栖楼的建筑呈现出残破的模样。
和表象世界完全不同，到处都有被摧毁的伤痕，其中尤以大块的空洞和斩痕最为刺眼。
院内弥漫着幽深的白雾。
跨过残垣断壁。
杨羽想要出去，需要找到拉他进来的力量源头，不然只能在这方大道世界中永远困死。
而眼前这座可疑的黑塔，显得如此特别，就像在等着他前来探寻一般。
黑色的巨塔共有九层，和传说中的镇妖塔十分相似。
但更加黑暗和妖异。
塔尖共有五个飞檐，尖端垂挂着不知名生物的头骨，但有两个似乎所挂的骨头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掉落。
塔顶插着三把利剑，剑首斜插着没入塔身三寸。
杨羽念了声：“散。”
只见塔底的白雾散去，赫然露出一副尚带着皮肉的骨架。
隐约能看出是一头四足的巨兽，六只粗壮的手臂向上托举着，被九层黑塔压弯臂膀。
“徒儿，还不快来参见为师。”
一道低沉的声音从黑塔内传来。
杨羽背后一凉，在这种地方听到人声，比听到兽吼还要可怕。
但对方似乎没有恶意，还有收徒的意思？
“弟子乃真言道法鸿天老祖门下二十三代徒孙，不知前辈何意？”
杨羽毕恭毕敬的行了一礼，既然对方还能交流，不如先自报家门，打探些消息。
“鸿天老道？哈哈，果然是缘分。”
“当年我与他打赌，看谁的弟子更胜一筹，结果未分胜负。”
“莲儿斩杀八岐尾兽，他的弟子却也是个好苗子，战胜了通天影将。”
“可惜，我的传承却在百年后断绝，莲儿也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