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先脱你们随意
这位代号为天狼的中年男人果然是读过书的人，那双眼睛神采奕奕，但又不会太过锐利，而是有一种平易近人的柔和。
好在余子明上过高中，曾被语文老师按着头背诵过出自《爱莲说》里的名句“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这几乎是必考内容之一。
所以，余子明大概知道天狼是在夸自己。
“谢谢。”余子明非常礼貌的回应了中年人的夸奖。
“好，小伙子，我们废话不多说了，直接进行这第二次面试怎么样？”
为了不让气氛一直尴尬下去，直接进入正题是不错的选择。
“好，你们尽管问，我都会如实回答。”余子明说道。
“嗯，那么接下来，我面试官天狼将对你进行第二次面试。”中年男人说道。
旁边的助手北河立刻拿出了一部手机，开始录视频。
“啊，因为我们要对每个面试对象都要留档，所以我们之间的面试会全程录制，不过你放心，这则视频只会用于我们公司内部，绝不外传。”北河解释道。
他的声音很有活力，像是个十八岁的少年，但他的面容看起来应该已经二十五岁左右了。
余子明点点头：“理解，不需要脱衣服吧？”
“嗯？？？”北河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余子明。
“当然不用，我们又不是搞裸贷的。”天狼笑道。
“哦，那就好。第一轮面试的时候，需要脱衣服。”余子明解释道。
“嗯……。”北河露出一个秒懂的眼神。
“好吧，两次面试的侧重点不同，所以方式方法也不同，我们这次不用脱衣服，当然，如你想脱的话，我们也不介意。”天狼说道。
于是，余子明脱掉了自己雪白的体恤衫，叠好放在一边。
面对女人脱上衣让余子明感到不好意思，但现在面前是两个大老爷们，似乎没有什么羞耻的，更何况自己的身材其实还不错。
北河用无法理解的眼神看着余子明，似乎那眼神里刻着一行字“这特么是什么奇葩？！”
“我有点紧张，屋里没有空调，我怕出汗之后还要洗衣服，不如我们坦诚相见，你们觉得热的话，建议也可以脱掉。我反正先脱为敬了，你们随意。”余子明看着对面两个人身上的黑色西装说道。
北河擦了擦满头的汗珠说道：“没事，我们一点都不热。”
显然，床头上那个巴掌大小的小风扇难以驱散这二十几个平方里的闷热。
“小伙子，身材不错，是个扛行李的好苗子。”天狼赞叹道。
“从小就能扛二百多斤的苞米，行李不算啥。”余子明回复道。
“嗯，那么，我们闲话少说，直奔主题吧。”天狼也擦了擦自己额头的汗珠说道。
刚才就应该进主题了，不过被余子明这脱衣服的戏码给打断了。
余子明子木椅上正襟危坐：“好，这次我准备好了。”
天狼点点头：“首先，我们会问你几个简单的问题，之后我们会让你玩一个简单的vr游戏，用于你的心理测试。”
“还有vr游戏？”余子明好奇道。
北河腾出一只手，拍了拍自己身边的黑色箱子，说道：“是的，一个简单的恐怖小游戏，测试你的心理承受能力。”
余子明其实一直好奇那个箱子里是什么东西，原来是vr设备。
早就听说过现在开始流行这种高科技的玩意，现在这种设备已经相当普遍，里面的游戏很真实，甚至还有五感。
但这玩意一套下来得四五万，余子明想都没想过，更不用说体验了。
如果能够应聘成功，自己不仅能够赚到钱，很多高科技的玩意也应该可以玩到吧？
冷湖科技园可以是全球科研前线，市面上有的那里肯定有，没有的估计也有。
上段时间看新闻上说，冷湖科技园里研制出了智能机械甲。
在视频里看像电影里的钢铁侠一样酷炫。
余子明虽然学习不咋地，但他和其他男人一样，对高科技也是充满想象的，只不过贫穷会限制一切想象。
他现在对这份工作越来越期待了。
……
余子明点点头：“嗯，好的，没有问题，我们开始吧，我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天狼用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捏了捏自己鼻梁，给自己定了定神，然后用眼睛盯着余子明的眼睛问出了第一个问题：“你觉得这个世界是真实的吗？”
这原本只是一个有些令余子明感到有些意外，但不会让余子明感到震惊的问题。
但在天狼那双眼睛的注视之下，那双漆黑的瞳孔似乎将这个问题无限放大，让那个这个问题直接穿透了他的肉体，直达了他的灵魂。
在天狼问出这个问题的一瞬间，余子明的瞳孔收缩了一下，然后逐渐放大，失去聚焦。
自己面前的两个黑衣人消失了，还有那破旧的铁床，灰色的被褥，蓝色的枕头，一直在吱呀作响的小风扇。
甚至那扇窗，和窗外偶尔能够吹进屋子里的微风。
还有窗外那蓝色的天空，和如棉花糖一般的白云。
就连地球引力也不复存在，自己屁股下的木椅也消失了。
……
一切都在眼前消失了。
出现的是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这黑暗并不是静止的，而是像风一样在流动。
而自己就以一个坐姿的姿态静止在一片黑暗之中。
这片流动的黑暗里什么都没有。
甚至连感受不到自己。
一切都是虚无。
一切都不存在。
连光都是假的。
……
“啊！”
余子明惊呼了一声。
一切又重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两个黑衣人，破旧的铁床，灰色的被褥……。
窗外的蓝天和白云，还有那偶尔吹动的风。
……
那一瞬间，余子明感觉只不过是和往常一样眨动了一下自己的眼睛。
只是之前，自己在眨眼的时候从来没有这种眼前所有事物跟着自己的眨眼而消失的感觉。
就像他从来没有思考过自己眼前所见的东西是真实还是虚假的这个问题一样。
小说可以是假的，动漫可以是假的，电视剧可以假的，电影可以是假的，纪录片也可以是假的。
那么生活的一切会不会是假的呢？
余子明第一次思考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