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宋晋柯有些激动的说:“不……不是的,是弟弟身体不好,妈妈才不让我和他一起玩的,是……是……弟弟的原因。”
蓝汣轻笑了一下:“真的是这样吗?你弟弟的病真的有那么严重吗?你自己也不敢肯定吧,也偷偷的怀疑过吧。”
宋晋柯有些迷茫的低下头,是啊,妈妈说弟弟身体不好,从小就不让他靠近,也不让他带弟弟出去玩,真的是这样吗?为什么呢?为什么呢?明明她自己也带出去过啊。
蓝汣继续说道:“你难道没有发现吗?最近几年你的父母离你越来越远了,你弟弟已经长大了,身体也好了,他们是想把你送回去,给你弟弟腾地方,你就是个多余的。”
宋晋柯瞪大了双眼,有些无神的看着坐在他边上的白栖梧,“大表哥,我真的不是妈妈亲生的吗?那我是从哪里来的?”
白栖梧有些无语的看着这个蠢弟弟,怎么这么脆弱,什么话都信,狠狠的拍了一下他的脑袋,“你是舅妈从垃圾堆里捡来的。”
宋晋柯的眼泪瞬间哗哗的流了下来,“原来是真的,我真的不是妈妈的孩子。”
白栖梧皱着眉头看着他,真想把他脑袋打开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哈哈哈,”看着宋晋柯的模样蓝汣笑趴在了容沐与肩上,也不再逗弄他了,要是玩过火就不了,“你怎么那么好骗啊?”
听见蓝汣的笑声宋晋柯止住了眼泪,泪眼摩挲的看着蓝汣:“你刚刚是骗我的?”
随后一脸智障的转头,“表哥,我是妈妈的孩子是不是。”
白栖梧一脸慈爱的摸着他的头:“乖,你这话可不能在舅妈面前提前,要不然你的狗头就不保了。”
想起自家母上大人残暴的模样,宋晋柯抖了抖,随后恶狠狠的瞪着蓝汣,“你这人也太坏了,干什么要骗我。”
蓝汣靠在容沐与身上笑着:“你不是不相信催眠吗?我刚刚不过是稍稍引导了一下,编了一个小小的谎言,你就开始怀疑起自己来了。”
“我……”宋晋柯无从反驳,坐在那里生闷气。
“其实我只是把你内心的疑问,委屈放大了而已,你的内心一直存在着不安的因素。”蓝汣笑着看着他。
宋晋柯感觉自己好像没穿衣服一样被他看透了,转头不再看他,更生气了。
白栖梧叹了一口气,看着自家表弟,“你也别怪舅舅舅妈,舅妈在生你的时候就落下了病根,还没调养好又意外的怀上了晋雨,再加上晋雨是早产儿,所以一出生就格外的弱,呼吸道发育也不完整,小时候也很容易生病。”
宋晋柯眼泪汪汪的看着白栖梧,认真的听着。
“所以舅妈的目光会格外的关注晋雨一些,毕竟他随时都会发生危险,不让你太靠近他是因为晋雨的呼吸道很脆弱,皮肤也很敏感,很容易发生感染,你没发现除了舅妈都没有人靠近他吗?”
宋晋柯一怔,确实,妈妈总是不让人围着晋雨,也不让外人抱他,深怕别人身上不干净,每次出去也是把晋雨包的严严实实的。
宋晋柯嘟着嘴看着蓝汣,“算你厉害。”
边上的简知瑾没有理会他们这边发生的事情,一直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好半晌才回过神。
按着发胀的额头,简知瑾开口:“我想不起来,原本还很清晰的记忆现在越想越模糊,我已经不太记得小时候发生的事情了。”
蓝汣皱了一下眉,“看来确实是有人在你身上动了手脚。”
简知瑾缓缓抬头,“那我还能治好吗?”
蓝汣点点头,“我需要把你深度催眠,找到症结所在然后解开就行。”
蓝汣示意边上的人保持安静,让简知瑾躺在病床上。
蓝汣点开了手机上面一段怪异的音频,“放轻松,看着我的眼睛。”
简知瑾对上了他的双眼,意识渐渐迷糊,一点一点的脱离了身体。
蓝汣轻柔的开口:“简知瑾,你现在在哪里?”
简知瑾:“在家里。”
蓝汣:“边上有什么人?在干什么?”
简知瑾抖了一下:“妈妈,奶奶,再打我。”
蓝汣:“忘掉这些不好的回忆,你身边有疼爱你的人。”
“嗯。”
蓝汣:“除了奶奶和妈妈,家里还有其他陌生人吗?”
简知瑾挣扎了一下:“一个穿黑衣服的叔叔。”
蓝汣:“他在做什么?你还记得他的样子吗?”
简知瑾小幅度的点头,“他让我躺在床上,说了一些奇怪的话。”
蓝汣:“你还记得他说什么吗?”
简知瑾不安的动了一下:“他说妈妈根本不爱我,我就是她的负担,是她的累赘,我不应该出生在这个世界上。
蓝汣:“这个叔叔后来还出现过吗。”
简知瑾:“经常来,还给了妈妈好多钱。”
蓝汣:“他还说过别的话吗?”
简知瑾:“他说我不过是妈妈换取金钱的棋子,孩子都是大人换取利益的武器,我的孩子将来也会是爷爷的棋子,不能要孩子,不能要孩子。”
蓝汣眯了一下眼睛,看来这就是症结所在。
简知瑾突然剧烈的挣扎起来,“不要跟着我,我不要孩子,我不会有后代的。”
蓝汣在他耳边打了一个响指,“简知瑾,醒来。”
简知瑾突然睁开双眼大口喘着粗气。
宋晋柯急忙上前,帮他擦着额头上的汗珠:“你怎么样?没事吧?”
简知瑾摇了摇头。
蓝汣上前检查了一下他的状况,“没事,就是刺激到了,缓缓就好了。”
简知瑾沉着脸,“那个黑衣人我记得在父亲的葬礼上见过。”
蓝汣也不意外,肯定是有人惦记上了简家的家产才对付年幼的简知瑾的,但他想不通的是,他都能让人接近简知瑾了,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以绝后患呢。
不过这是他家的家务事,他也不好过问。
宋晋柯扶起简知瑾问道,“那他这是好了吗?”
蓝汣摇头,“只是找到了因,过后还需要慢慢的疏导,你先养好精神,过几天再过来吧,太平凡的刺激会对大脑产生伤害。”
两人点了点头蓝汣给简知瑾开了几副安神定气的药,让他每天晚上睡觉前喝一碗,免得回忆解开了晚上做噩梦。
白栖梧递给蓝汣一张卡,“这是诊金,知瑾让我交给你的。”
蓝汣笑着接了过来,众人不知不觉中在地下室待了一下午,出来的时候太阳都快落山了。
白栖梧脚下突然绊了一下,边上的蓝汣赶紧扶住了他,白栖梧稳住身形后笑了笑,“谢谢你,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回去了。”
蓝汣也没有多留他们,送他们出了别墅。
饭后蓝汣他们三人坐在湖边消食,蓝汣拿着鱼食投喂着湖中的锦鲤,蓝泽和容沐与在小亭子里下着围棋。
蓝汣看着湖里大大小小游动的锦鲤,不由得笑了一下,这鱼都长的差不多,不知道它们分不分的清谁是谁的儿子,谁是谁的爸爸。
突然,蓝汣愣了一下,把手里的的鱼食都扔进了湖里,转身去了亭子。
蓝汣坐在容沐与身边问道:“沐与,你有给你小舅和你外婆那边做亲子鉴定吗?”
容沐与顿了一下,“没有,我外婆去世好多年了,外公这边和她娘家那边的亲戚已经没有来往了,也不知道他们搬去了哪里,你是怀疑……”
蓝汣点了点头:“你小舅是你外公的亲儿子,但不一定是你外婆的亲儿子。”
“你说会不会‘无罪’的人像简家保姆一样偷了你外公的精子,然后偷偷的生下来一个孩子,然后又偷偷的把你外婆的孩子给换了。”
对面的蓝泽点点头,很符合逻辑,“那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蓝汣怔了一下,“是啊,目的是什么?孩子从小又不在身边长大,根本就不会轻易受控制。”
容沐与转动着手里的白色棋子:“如果‘无罪’他们是在赌偶发概率呢?如果他们换掉了三个孩子,当中总会有一个受不住诱惑,利欲熏心的人,你们别忘了‘无罪’最擅长的就是利用人心的弱点。”
蓝汣和蓝泽对视了一眼,确实有可能,那他们的这盘棋下的可真是有点大了。
容沐与在棋盘上落下一子,“我现在更关心的是,如果你的猜想是对的,那被换掉的孩子都去了哪里?”
蓝汣神情一僵,想起了实验里的那些被拿来做研究的小孩,不会吧。
蓝汣被自己的想法吓一跳,容沐与和蓝泽也有和他一样的想法,三人都沉下了脸。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无罪’的人真是丧心病狂到了极点,”蓝汣咬牙切齿的说。
如果爸爸没有把他带出基地的话,说不定他之后就会被附子洗脑,成为他们中的一员,和他们一样的麻木不仁。
蓝泽抚摸着脸上的伤痕,虽然蓝汣已经研究出来杀死真菌的药剂,但他脸上深深的伤痕可不是短时间内能养好的。
想起那一张张癫狂的脸,蓝泽沉声说道:“你说他们知道自己的身份吗?”
容沐与垂下眼睑:“这么可不好说,毕竟人心难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