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见证花开
其实联邦已经做的够好了，他们发现觉醒者的存在之后，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
他们通过发放所谓的‘福利’，通过细密而有力的监管，抹去，甚至是提前消灭那些即将觉醒的人。可以说如今大部分的人，还能够平静安宁的生活在这一片天空下，大多可以归功于联邦的功劳。
但是就算如此，还是很难将觉醒者清除干净，接连不断冒出来的诡异存在，就像是割不完的野草，让他们感到心神疲惫，以至于原本平和的联邦，也变得越来越强势激进了起来。
他们想要力挽狂澜，却发现了以人对天的无力。
其中到底多少冤假错案？林赫自己恐怕都弄不清楚了，光是维护眼前的局面，就已经尽了太多的力气。
谁能想到，几年前各自为政的人们，如今会是这番模样？
林赫轻嘲，他在楚天则离开之后，慢悠悠的又给自己泡了一杯茶，直到一个冒失的家伙闯进来，打断了他平静，也将他原本优雅柔美的面容撕下一个缺口，变得暴戾起来。
“林部长，张队他出事了……”
林赫仿佛没有听见对方所说的这些话语，那声音似乎从极其远的地方传来，让人触摸不到真实，他打翻了手中滚烫的茶水，却浑然不觉，还微笑着反问：“你在说什么？”
对方心头一跳，那种危险的感觉，几乎让他落荒而逃，不过好在他还有几分理智，硬着头皮将自己刚才说的话，全部都精准的重复了一遍。
张旭，出事了，在和符雅对上之后。
因为他们也没有料想到的是，符雅在离开深渊之后，彻底陷入了疯狂的境地，这还没过多久，她就疯狂集邮，手中的‘卡牌’，从原先的六人，迅速飙升到十一人。
拥有了更多的觉醒者作为帮手的符雅，实力翻倍，和他们之前的计算，有着根本上的不同。以张旭等人的能耐，以及携带的火力，根本不足以将符雅和那十一个觉醒者全部干掉。
所以他们的下场，也自然是可以预见的了。
可林赫却不愿相信，他大步往前走迈过房门，差点就直接冲了出去，还是最后一丝理智阻扰了他的脚步，他看向那个和他汇报此事的人，声音微哑的问道：“他们现在在哪儿？”
“准备一下，我要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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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天则乘专机来到了平城，他从上往下，可以看见整个偌大的城市，此事安静无声，就像是一座空城一般。
但是如果将监视器放大了看，那里面却分明还是有人的，只是他们除了呼吸之外，似乎也没有什么存在感了，楚天则操纵着机械往下，然而才刚刚进入了越敏技能的范围，那机械就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消磨了一样，开始闪屏。
楚天则知道这是规则的作用，要是他想，他当然也可以做出这样的场面，只是依照花开的特性，肯定是会死一大片的人，甚至是动物，毕竟以花开的凶残，远不是如今覆盖平城的美梦可以相比的。
在那美好梦幻的花朵之下，掩盖着的是死亡。
只不过无论是原主，还是他，都没有真正的动用过这种能力……
楚天则摸了摸自己卸下圆环，已经再无阻碍的手腕，轻轻勾起唇角，显现出一点愉悦的幅度。
他往前走去，将那些人的防备和复杂抛在身后，因为无论是试探也好，还是利用也罢，他其实并没有那么在意了。世界的规则，在他眼前被勾勒出来，而记忆之中那些美好的景象，似乎也同时鲜活了过来。
似乎在一瞬之间，他又重新回到了远点，回到没有遇见金字的从前。那个时候的他，平凡而普通，楚天则实在是不明白，究竟是什么，让金字带走了他，让他经历这些堪称神妙的旅程。
可即便如此，在楚天则自我的想象之中，他总觉得自己从未改变，然而在和以前的自己‘相见’之时，他却恍然而又明悟的发现，自己早就已经有所改变了，或许在选择继续这场旅途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变化。
楚天则轻笑了笑，继续往前走去，之后又遇见了便宜弟弟楚林宇，又看见了自己的继承人楚纪清，那么多年，如今却像是一场大梦，除了几分感慨，一切成空。
楚天则忍不住觉得有趣，仍旧无可避免的喜欢这一切，可他却一点也不留恋，没有回头。
直到来到一扇门前，楚天则停下脚步，正想要敲门，却没有想到一个虚影略过了他，先敲响了门板。
于是，楚天则便意识到眼前的一切不过是场虚幻，这或许已经不是他的故事，不是他的经历了。
“请进。”柔和的女声传来，房门打开，里面是一间不大不小的办公室，浅蓝色落地窗帘正对着门，掩去了阳光的热烈，只剩下舒适的宁静之感。即便是楚天则，也被房间里的布置引得多看了两眼。
沙发，矮树，塑料的花束，还有书柜上的各种书籍和涂鸦画，充斥着朴实无华的风格，让人觉得稚嫩而又富有童趣。
可是来人却完全感受不到这一点，他有些惶然的来到越敏的面前，在她的对面坐下。
越敏微微皱起眉头，她正想关心询问对方的状况，但却发现对方似乎比以往更加防备她的存在，一开口就是想要联邦最新配发的药物，那种能够让人保持‘愉悦’和‘安宁’的药物。
越敏想要问清楚原因，因为这种药不是没有副作用的，它能让人在保持好心情的同时，也会让人产生些许依赖，持续服用的话，会上瘾。所以越敏居于心理医师的操守，她想要跟对方沟通，做些工作，这本没有什么。
只是来人此时的状态很明显不对劲，他已经很难听得进去越敏的话，只知道发泄自己的情绪，和不断重复自己的想法。
对上这样子的客人，越敏也无能为力，她只感到深深地无奈。
对方显然已经没得救了，越敏见过几个这样子的家伙，最后他们要么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要么他们异变成为了觉醒者。
总之，就没有一个是安然无恙的度过余生的。
越敏将他所需要的药物给予了他，因为这或许是她最后能满足他的一个要求。
夕阳西斜，夜色将临，但是正准备向上汇报情况的越敏，却感觉的一阵不适。两种截然不同的想法，在她的头脑之中打架。
一种告诉她，这样是最明智不过的选择，只要一封邮件，就能够解决掉这个隐患，保护更多人的生命。
可另一种想法却反驳她，在质问她有什么权利决定他人的去留，有什么权利断定对方就是那个危险分子？
越敏被这两种想法弄得烦躁不堪，她甚至是忍不住恼怒的想，为什么今天的自己要这么矫情呢？之前又不是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
现在这个人，和她的关系之间的关系并不会，那么她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在迟疑呢？
越敏不愿意深思，只想简单干脆的处理掉眼前的事情，可是她却没有意料到，经常在帮助别人，为别人做心理辅导的她，情绪已经渐渐被污染了。
此时此刻，越敏只是觉得压抑，可这种压抑却没有随着时间消散，反倒是堆积在越敏的心中，变成了执念。
直到那天，情绪不好的越敏请了假，她独自一人走进了酒吧把自己泡在苦涩的酒水里，企图麻痹自己的神经。
这时，李诺走了进来，她刚刚参加完一场关于‘社会新福利计划’的讨论会，现在正信心满满，她和不少人都认为，社会新福利计划，将会是一个伟大的计划，将彻底改变现如今的社会格局。
她在看见自己的朋友越敏之后，非常高兴的和越敏说起这件事情，然而这件事情，却让越敏开始不满起来，她反驳道：“这简直是可笑的言论，难道因为觉醒者那样的存在，你们就要一直改造自己，最后把自己变成毫无感情的ai吗？”
李诺闻言，瞬间心生排斥之意，她认为越敏是不懂装懂，她完完全全不明白这项计划的绝妙之处。
“听着，”李诺居高临下的说：“你这样的想法，完全是谬论。”
“社会新福利计划，并不会将人变成毫无感情的机器，相反，它将引领人类，走向全新的巅峰。你难道看不见那些因为情绪而扭曲疯狂的人们吗？你难道看不见现在社会越来越多的情绪患者吗？”
“身为心理医师的你，应该更加明白吧，如果没有这种强烈而又多余的负面情绪，人们将变得更加平和，社会将变得更加美好，那些所谓的抑郁症和焦躁症，都可以彻底的消失不见了……”
“想一想那样的世界，温和友爱，难道这一切不值得我们为之努力吗？”
越敏听明白了，却无法苟同，她不禁问道：“如果没有了强烈的爱，没有了强烈的恨，没有了怨，没有了怒，那我还会是完整的我吗？”
李诺顿时感觉很是无奈：“越敏，你为什么要这样想呢？你依旧可以拥有你的情感，拥有你的想法，甚至你会变得理智聪慧……”
然而越敏却打断了她的话，只回了一个问题：“那李诺，你相信有灵魂的存在么？”
李诺停了下来，耸了耸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