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复式记账法
王宇沉吟了一会儿还是果断拒绝了王元礼伸出的橄榄枝,起身作揖道:“多谢子仁先生厚爱,不管是不是一家人,晚辈都视子仁先生为前辈,对子仁先生尊敬有加!”
对于王宇的委婉拒绝,王元礼并没有意外,一个有才华的人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儿性格。
“老夫也是随口一说,玉轩不必介意,这是玉轩的随身之物,老夫给你带来了,物归原主!”
王元礼把王宇抵押给王元礼的吊坠还了回来,王宇没有再推辞,伸手将吊坠接过来挂在脖子上,说道:“子仁先生!李掌柜二位随我一起学习如何使用新式记账法进行记账,其他人都散了吧!”
等到其他人等都离开之后,王元礼把脸板起来严肃地说道:“李掌柜!有道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玉轩是在传授你安身立命的本事,磕个头拜个师不为过吧!”
李掌柜又不傻,当然知道王元礼这话是什么意思,如此秘技怎么可能让他白白学去,当即跪地对着王宇叩首道:“师傅在上请受弟子一拜!没有师傅点头弟子绝对不会将这新式记账的秘技透露出一分一毫。”
王宇安心受了李掌柜一礼后,将他拉起来说道:“这一套新式记账法叫做‘复式记账法’,分为‘借’‘贷’两部分,每一笔账目借贷都必须相等,只有借贷相等,账目才没有问题”
王宇花了大概一个时辰的时间,才将这复式记账法讲了个大概,王元礼与李掌柜都是有见识之人,立刻就听出了这套记账方法的厉害之处。
无论是进账还是支出,两边的‘借贷’都要一致,这边有‘借’多少,那边就必须要体现‘贷’多少,若是两边的借贷不符,不是账目算错了,就是有人在账目上动手脚。
更让王元礼感到惊奇的是他在账本看到的那一串串的符号,原来是数字草码,这种简单的数字草码用于数字的计算,比起大明使用的数字草码更加的方便。
再配合上一套加减乘除符号,非常便于计算,难怪王宇能够一夜之间就把所有的账目都算清楚了,原来是掌握了如此便捷的计算方法。
这一套记账方法,一旦推行到朝廷,自己凭借献上新的记账方法肯定能够得到朝廷的赏识,说不定能在户部谋个一官半职。
讲完了‘复式记账法’如何使用之后,王宇对李掌柜说道:“李掌柜接下来就要抓紧时间尽快熟悉这新式记账方法,在茶馆重新开业之前,你必须能够熟练掌握这套记账方法。”
李掌柜赶紧起身点头应是,这套新式的记账方法对于李掌柜的冲击非常大,做了大半辈子的账房,竟然都不如一个二十多岁的毛头小子。
接着王宇又对王元礼说道:“子仁先生!家族产业中可有印刷作坊?”
“我家主要产业集中在布匹生意上,印刷这个行业还没有涉足,玉轩是有什么想法吗?”
“这‘复式记账法’需要专用的账本,若是家族中有印刷作坊,就不必去找外人进行印刷,另外以后茶馆会不断推出话本,这些话本必然能够带动一大批的印刷作坊。”
“一个小作坊用不了多少钱,玉轩若是想要做这一行当,老夫可以送你一个。”
“多谢子仁先生,晚辈在茶馆经营步入正轨之前,并没有精力去经营印刷作坊,管的事太多会累死人的!”
王元礼差点儿破防,还有人嫌管的事多的。转念一想也许是这个年轻人不愿意接受自己的好意。
“玉轩不必担忧,作坊可以挂在你的名下,暂时老夫安排人帮你打理,等你有时间再去自己经营。”
王宇明白王元礼之所以这么大方,是看中了自己未来的潜力,一个‘复式记账法’已经证明了自己的能力,只要王元礼脑子够用,肯定会想到将这一套记账方法献给朝廷。
可是想要献给朝廷就必须经过自己同意,不然那就是强取豪夺,就算他能够强取豪夺,可是他怎么知道王宇没有留后手。
因此想要用‘复式记账法’打通仕途之路,那就必须要王宇点头同意,这些示好就是利益交换。
“子仁先生!印刷作坊若是价钱合适,确实该买下一个,以后用到印刷的地方还多着呢!”
“老夫这次进京,带了一千两银子,这些银子买下一个小型的印刷作坊足够了。”
“好!晚辈保证给前辈经营出一个让世人瞩目的印刷作坊。”
“这个作坊老夫说了送你,就是送你的,玉轩不必推辞,除非玉轩瞧不上老夫。”
“前辈说的哪里话,不过无功不受禄,前辈有什么需要晚辈帮忙的,只要晚辈能够做到,绝不推辞!”
王元礼看了一眼李掌柜说道:“李掌柜!你去忙你的吧!”
李掌柜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自己可真是没有眼力劲儿,刚刚王掌柜讲完新式记账法,自己就该主动告退,这下让东家下了逐客令,真是丢脸。
待到李掌柜退出议事堂,屋中只剩下王元礼与王宇,还有站在王元礼身边的三管家,这个三管家应该是王元礼的心腹。
王元礼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而是问道:“玉轩从海外归来,可听说过我大明的朝局?”
老实说王宇为了谋划沿着京杭大运河走一遍这个梦想,没少阅读明清史料,知道这个时期正是魏忠贤气焰最盛之时,现在参与到混乱的朝廷之中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可是史书就是真实的吗?这一点王宇是持有疑问的,就算亲历者有时候都不一定能够正确地描绘历史,更别说是经过特定条件编写的史书。
王宇不打算就当前的朝政发表任何的看法,自己本就是一条咸鱼,只要存够银子,就去南方生活,天下大事不是自己这个升斗小民能够左右的。
因此面对王元礼的问题,王宇谦虚地说道:“子仁先生!晚辈刚从海外回到故土,对朝廷大事一无所知,不敢有任何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