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鹰愁涧里钓神龙
涓涓寒脉穿云过，湛湛清波映日红。声摇夜雨闻幽谷，彩发朝霞眩太空。
千仞浪飞喷碎玉，一泓水响吼清风。流归万顷烟波去，鸥鹭相忘没钓逢。
在这悬崖峭壁崎岖路、迭岭层峦险峻山之间，突然出现一条溪谷深涧，景观十分的壮丽。
江流儿拍了拍袈裟上的风尘雨露，表情非常的严肃。
离开五指山之后，他不紧不慢的走了两天，然后就迷路了。
对于这一点，江流儿绝对不承认跟自己的路痴属性有关系。
理由也很恰当，荒山野岭的连路都没有，谁能不迷糊呢？
“这地方倒是看起来挺像是蛇盘山、鹰愁涧，不过……”
不过这一路走来，哪一座山川不险峻？哪一条河流不凶恶呢？
江流儿有心找个土地山神出来问问路，但是他又不会什么拘神遣将的法门。
虽然一拳打下去，应该也能砸出来个小老头，不过就害怕不小心将山川地脉给打崩了。
“善哉、善哉，我可是慈悲为怀的圣僧。”
啃了一口自己烤好的肉干，江流儿抬头看向空中。
“四值功曹、五方揭谛、六丁六甲、护教伽蓝可在？”
“本圣僧有事情问你们！赶紧出来！要不然……”
手中的九环锡杖往下一砸，硕大的山石立刻化为齑粉。
“圣僧莫急！圣僧莫急！”
慌乱的回应声中，一个头顶佛光、和尚打扮的神仙从天上飞了下来。
“金头揭谛见过圣僧！”
江流儿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发现这家伙的光头金灿灿的，竟然比自己的还要亮。
嘶！竟然输了！我这该死的胜负欲！
“怎么就你一个？”
大光头给自己安排了三十九个马仔，结果到了要用的时候，就出来了一个？
差评！必须差评！
“这……”
看着江流儿嫌弃的表情，金头揭谛直接被噎住了。
他们一群小神领了法旨，暗中保护取经人。
揭谛、丁甲、功曹、伽蓝等，各各轮流值日听候，只有他金头揭谛昼夜不离左右。
今日轮到波罗揭谛、丁未神将、月值功曹、彻听伽蓝与他一起当差，散在四方守候监听。
现在平安无事的，怎么可能喊一嗓子就都赶回来？
“算了，一个就一个吧，我问你这里是什么地界？”
江流儿也懒得细问，他记起来在原著里，这些毛神就是跑腿打杂的。
碰上厉害的妖怪，他们没什么用。
碰上弱鸡的妖怪，也不需要他们。
说是暗中保护，反而更像是监看西游进度和通传消息的。
欸？通传消息？
江流儿嘴角浮现一抹笑意，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将“唐三藏”的变化禀告给灵山。
不对，大光头已经将西游事宜完全交给观音负责。
所以应该是观音得到消息了没有？
是不是正在满腹疑惑、火急火燎赶来找自己探探究竟。
看看那个肉体凡胎的唐三藏，怎么就突然变成能降妖伏魔的唐三葬了。
哎嘿！想想就好玩！
身后有大佬就是这么无所畏惧！
“回禀圣僧，这里是蛇盘山、鹰愁涧。”
“原来已经到了，”江流儿点点头，然后又吩咐道，“你去帮我逮只獐子或者山鹿过来。”
金头揭谛：……
他已经跟了江流儿好几天，自然清楚这位大唐圣僧一日三餐吃的是啥。
现在手里还拿着一块烤肉在啃呢！这真的是取经人？
虽然很想质问江流儿，但是金头揭谛回忆起他打死双叉岭那群妖怪的画面，决定还是算了。
没别的意思，毕竟自己不善与人争论。
“是！圣僧您稍等！”
……
半盏茶的功夫过去了，金头揭谛蹲在悬崖边上，看着一旁的江流儿在钓鱼。
原来是他误会了，大唐圣僧根本就不是想吃獐子、山鹿。
人家想吃的明明是鱼！
不过……这样真的能钓上来鱼吗？
什么鱼能一口一个獐子？
金头揭谛挠了挠自己金灿灿的光头，表示非常不理解。
他的禅杖被抢去当鱼竿，裤腰带被抢去当鱼线，逮来的獐子被用来当鱼饵。
唯一靠谱的鱼钩，还是从他禅杖一头掰下来的月牙刃。
金头揭谛：嘶！心疼我的禅杖！
而且鱼饵从悬崖这里放下去，距离水面还有十丈远，也不知道什么鱼能上钩。
能咬中的应该都是妖物之流，可是妖物不会这么没脑子。
“圣僧啊，您是准备钓什么呀？”
江流儿瞅了他一眼，示意他附耳过来，然后压低声音，“我要钓一条龙。”
金头揭谛：！！！
“哎呦喂！圣僧！这龙可不兴吃啊！”
江流儿：？？？
“谁说我要吃了？”
面对江流儿的疑问，金头揭谛忍不住反省自己，是不是对大唐圣僧的某些误解有点深。
“咳咳咳！小神的意思是说……这样真的能钓上来龙吗？”
就这个钓法，别说是龙了，但凡开了灵智的妖怪都不会上钩。
注意到金头揭谛充满怀疑的小眼神，江流儿忍不住叹了口气。
看来大光头对于灵山上下的思想教育还是不够深刻，只能自己来折磨……啊呸！帮帮他了！
“钓上来龙很重要吗？”
金头揭谛：啊？你问我？不是你要钓龙吗？
“一直在执着能不能有所得，实在也太功利了不是吗？”
“垂钓是一项修身养性的事情，有没有收获其实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们在这个过程中的感悟。”
……
一个时辰之后，江流儿咽了口唾沫停下说教。
“好了，我就简单说这么两句，剩下的还是要你自己参悟。”
“过两天记得交给我一份万字的心得体会，让我看一下你的理解怎么样。”
神情呆滞、双目无神的金头揭谛瞬间精神了起来。
“好的圣僧！没问题圣僧！”
佛祖在上！终于不用再听这家伙说教了！真的是要比听经还要折磨！
看到金头揭谛如释重负的样子，江流儿刚准备再简单说两句，就听见鹰愁涧里传来了动静。
“哗啦！”
金头揭谛猛地跳了起来，探头往下方看去，只见水下有一道龙形阴影在游动。
“圣僧！有动静了！”
江流儿：……
“我知道，不过你没觉得凉吗？”
“啊？”金头揭谛低头一看，急忙把裤子提起来，回到原来的位置蹲好。
佛祖在上！
竟然忘了裤腰带被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