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贫穷的燕子
沈秋在狭小的教室走来走去，四处观察，他们这学校居然只有这一个教室。
前面只有一张没多大的黑板，甚至黑板的边角处表层都破了，露出了里面的木头。
总共也没几张课桌，看起来十分简陋。
她拉着沈冬走了一圈，又听见沈冬说，原来他们和高年级的学生是在同一个教室上课的。
低年级的坐在一边，高年级的坐在另一边。老师给一边的学生布置完作业，又去给另外一边的学生讲题。
沈秋听完忍不住感叹，这条件也太辛苦了吧。
想当年她虽然在福利院长大，但院长妈妈会送她和小伙伴去学校上学。虽然那个学校排名不是特别靠前，但也有比较好的设施。
她从来没想到，原来贫穷地区的孩子是这样上课的。
她站在教室里，似乎都能感受到从外面吹进来的风，不知道等到冬天的时候，这里会有多冷啊。
报完名的第二天才上学，虽然沈秋有些难过，但还是拉着沈冬往外走，准备回家。
耳边突然传来一阵祈求声，正是一个中年女人在说话。
“老师，您行行好，我过两天再把剩下的钱给您，行吗？”
沈秋仔细一看，这人不正是之前见过的燕子她娘嘛。
“您是梁燕的母亲吧？”门口那个看起来年轻的老师问。
“是是是，这学费我就差一点了，剩下的能不能过几天再给你们啊？”
燕子她娘有些着急地看着老师，干瘪的手里拿着一些钱递给老师。
那老师数了一下，根本没有一块三毛钱，还差了一小半。
老师年纪轻轻，脸皮有些薄，但还是有些为难地拒绝了：“您看我们这学校也不容易，教室都破成这样了还没修呢，就指着收点学费给孩子们完善一下环境了。”
她看了一眼燕子她娘，又看了一眼旁边低着头不知道是在脸红还是在掉眼泪的燕子，继续说道：
“这是学校的规定，我们没办法先收她进来，只能先交齐了学费，再让燕子来上学。”
听到还是拒绝了，燕子她娘心如死灰，脸色发白，抖了一下嘴唇，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她又看了一眼门口带着孩子交学费的其他家长，似乎叹了一声气，转头拉着燕子走了。
沈秋在旁边看着有些心酸，但她也不能贸然前去打扰，以免伤了别人的脸面。
“姐，燕子她…是不是她爹不给学费啊？”沈冬扯了一下她的袖子，脑袋低低的，似乎也有些难过。
沈秋没回答，只是安抚地摸了摸她的头。
小孩子不懂事，但是也会察言观色，燕子和她娘灰溜溜地走了，沈冬也十分低落。
看见沈冬那个神情，再结合燕子她家的遭遇，沈秋只感觉心里好像被扎了一下。
原来这个年代的农村，有很多孩子甚至没法上学。
沈秋原本以为，她穿过来的环境已经够恶劣了，天天吃那种稀得能照见人影小米粥、硬得像石头的窝窝头那些，没想到还有人过得比她更惨。
回去的路也不好走，农村里并不是所有的地方都有宽的马路，很多地方都只能在田间的小道上行走。
沈秋牵着妹妹慢悠悠地在田里行走，旁边有些地方长满了杂草。
路过一排茅草屋的时候，沈冬突然指了一下：“姐，你看，那就是燕子的家。”
随后她小小的脸蛋上愁容不展：“不知道燕子怎么样了，今天我都不敢找她玩了。”
“没事啦，燕子肯定能够上学的，明天你就能跟她一起去啦。”沈秋安慰妹妹。
等两人回到家后，还没到中午，家里都没人。
沈秋打算出去一趟，回来再做饭也来得及。
她打算原路返回，去燕子家门口看看怎么回事。
又走了好一会儿才到之前沈冬指着的那栋房子。只见那一块有好几栋房子，燕子家的那一栋在最边上。
同样是破旧的茅草屋，唯一与别家不同的是，其他几户现在基本没人在家，大门紧闭，估计都去地里干活去了。
而燕子家不一样，沈秋还没走到地方，就听见里面传来了打闹声与哭泣声。
“臭婆娘，剩下的钱哪儿去了？”
“我问你话呢！”
醉醺醺的谩骂声源源不断。
最开始是没人应答，随着男人不断的谩骂，终于有个女人的声音出现了。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愤怒：“钱不都给你了吗？”
沈秋走近了一些，在窗户边上偷看，只见屋里一个有些肥胖的中年男人拎着燕子她娘的衣领，双眼猩红地吼道：
“少骗老子了！刚才你放的那是什么，我都看见了！”
燕子她娘似乎眼泪流了下来，摇着头祈求道：“那是燕子的学费啊，还有我们娘俩的生活费，你不能再拿走了啊。”
那个叫燕子的小姑娘缩在墙角，可怜巴巴地看着她父亲与母亲的争执，似乎已经泪流满面，但又不敢出声。
“我管你那么多，赶紧给我交出来！”男人一边说一边扯着燕子她娘的头发，样子似乎已经疯癫了。
燕子她娘疼得尖叫了出来，燕子也在旁边流着泪，不停地喊着娘。
看着这一幕，沈秋已经快忍不住心里的怒气了，怎么会有这样猪狗不如的男人，她恨不得上去将他大卸八块，看看他有没有良心！
屋子里的痛苦还在不断地延续着，最后以燕子她娘的妥协而落幕。
沈秋躲在窗户后面，看着燕子她娘忍痛把那本来也不够的学费交给了那个恶心的男人，然后他朝着门外走去。
为了不被发现，沈秋赶紧绕到屋后去。那个男人拿了钱，大摇大摆地走出去，似乎还有些得意。
这么恶心的嘴脸让人觉得想吐！
沈秋又回到原来的地方，偷偷地看了一眼窗内。
燕子她娘抱着燕子坐在地上，两人呜呜地哭泣着，似乎在诉说着内心的痛苦与悲伤。
沈秋有些不忍，意念一动，从空间里拿了五块钱出来，放在了窗台上，用一块石头压住。
然后又从地上捡了一块石头，往屋里燕子她们附近一扔，便瞬间进了空间。
燕子她娘正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不知道以前怎么瞎了眼看上了这种男人，突然听到有一声奇怪的声响落在她附近。
她睁眼一看，是一块石头。
有些奇怪，她擦了一下泪水，把燕子抱去了床上，便走到窗户面前看看什么情况。
是不是哪家孩子又调皮了，往她家里扔石头？
等她走到窗户那里，没有调皮的熊孩子，只有一块石头，下面压着一些花花绿绿的钱。
她不可置信地拿了起来，数了一下整整有五块！
此时，窗户面前的女人手里紧紧握住那五块钱，忍不住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