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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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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海儿心情好,说有分寸,就是有分寸,左梨花直到抽搐着睡过去,也没遭受什么罪。

    这次的韩海儿,温柔地不像样。

    第二天,她被闹钟吵醒,头底下还压着一只白皙的手臂。

    左梨花脑子懵懵地,翻了个身,想看一眼墙上的挂钟,视线就被玉脂似的皮肤挡住了。

    一秒明白了什么东西的左梨花,微微瞪大眼睛,接着吭哧吭哧地翻身,企图将刚才看到的东西从脑子里抛出去。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她这么在心里给自己重复。

    然后被发现,被捏着后脖颈转了回来。

    沉着磁似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怎么溜了,不好看么。”

    疑问句,被这鬼说成了陈述句。

    左梨花小心翼翼,生怕碰上不该的,眼睛都不敢乱瞟:“转身而已,没,没不好看。”

    “那你为什么不看。”

    左梨花:“”这个流氓!

    她屏住呼吸,抬起眼。

    两秒钟后,眼神飘忽。

    好大,感觉也好软,之前没这么大吧,这鬼不是个平胸吗?

    一晚上发生了什么,发育了?

    韩海儿心情很好。

    她捡到这个人,面皮好看,面皮充血的时候更好看。

    她用空出来的手握住左梨花纤细的手腕:“既然都看见了,何不试试手感?”

    左梨花浑身僵硬,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罪恶的手,被迫覆上了一宿长这么大,按道理不该如此的位置。

    手底下好像碰触了团柔软到难以言说的棉花,滑腻娇嫩,触电的感觉从手心传遍四肢百骸,左梨花呼吸一下子粗重了起来。

    左梨花更僵了。

    将她的变化看在眼中,韩海儿恶劣地勾起唇角:“那么接下来,尝尝?”

    轰——

    左梨花脸颊爆红,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下推开韩海儿,趿拉上拖鞋冲了出去。

    “时间到了,我去喝药!”

    背后,是韩海儿愉悦的大笑。

    左梨花:“”

    怎么回事,那是女鬼啊,还是个流氓鬼,不正经的!清醒点左梨花!

    厨房里,她沾着凉水拍拍自己的脸。

    冷静冷静

    -

    几日后,左梨花收到了章硕发来的信息。

    隔天登上许久未上的微博,发了条消息,将一纸带有法律效力的文书照片附在了上面。

    引起了轩然大波。

    同一时刻,宁冬邦手中的手机收到了一则短信。

    他愣了一下,看向旁边放着的女款手机,因为来电消息,手机正在震动。

    中场休息时,他将手机拿给自己新签下的艺人,凌梦薇。

    凌梦薇拿过一看,霎时白了脸。

    是法院的传票,有人告她诽谤,备注了开庭日期,要她务必出席。

    “怎么回事。”凌梦薇抖着声音问宁冬邦:“你不是说她要死了,顾不上这些吗?这又是怎么回事?!”

    她不受控制地尖叫出声,惹得化妆间的人纷纷朝她投来目光。

    “冷静你冷静点!”宁冬邦不自觉放高了声音,他也感到很头疼。

    不应该,按照别墅那鬼的脾气,这么多天过去,左梨花就算命大没死,也应该只能睁着眼睛呼吸,离死不远了,怎么还有力气控告凌梦薇,而且连他都没告诉。

    难道左梨花已经知道了?

    不,不应该,左梨花这个人他知道,脸有多好看,脑子就有多空,而且她信任自己,他说什么她就信什么,不会暴露。

    到底怎么回事?!

    宁冬邦闭上眼睛,抬手掐上自己印堂。

    “你快给她打电话问问,这是误会啊,是误会”凌梦薇慌了神,只知道哭,催着宁冬邦,把宁冬邦催的头疼欲裂。

    宁冬邦翻看了左梨花的微博和超话论坛,感受着周围时不时传来的探究目光,知道这儿不能待下去了。

    “先回公司。”宁冬邦对凌梦薇道。

    凌梦薇呆了呆:“可是节目还没录完”

    “你这个状态怎么录节目!我找个人替你,你先回去。”

    这个节目不是一般的综艺,但凡能上来的,都是超人气大腕,凌梦薇心心念念了好久,花费不少努力才挣得这个机会,现在让她走,那她之前所做的努力岂不是前功尽弃,给别人做嫁衣?

    她咬咬唇,不甘道:“宁哥,我想录完。”

    “录什么录,你现在这状态,就算录了也不一定剪进去,而且现场这么多粉丝,你想在粉丝面前丢脸吗?!这么大人了孰轻孰重分不清楚,能不能有点数!”

    宁冬邦严厉的态度,把凌梦薇吓了一跳,她后退一步,惊疑不定地看着宁冬邦。

    宁冬邦自知失言,做了个深呼吸,道:“听我说,梦薇,要是这次的事件摆平了,这个节目你还有机会,我亲自找人帮你联系,你现在状态不对,暂停才是明智之举,明白吗?”

    “可是,”凌梦薇道:“要是摆不平呢?”

    宁冬邦沉默了下,像是瞬间做了什么决定,他挺直脊背,顺了顺西装,发出一声冷笑:“摆不平,你就下地狱吧。”

    凌梦薇眼前一黑。

    -

    开庭那日,左梨花开着辆不起眼的老头乐,缓缓在法院门口停住。

    因为车身小巧,停车位不讲究位置,随便找个地方就停下了,停得很快。

    她一席白色衣裤,脸上画着精致的淡妆,站在太阳底下,整个人像在发光。

    凌梦薇提着包,从她身侧路过。

    她面容神态萎靡,像是几天都没睡好觉,是厚厚的妆容都掩盖不了的那种底子里的憔悴。

    见到左梨花,她愣了下,快步走了过来。

    “梨花,我”说到一半骤然停住,咬着下唇,泪眼蒙胧,可怜兮兮地看着她。

    左梨花问她:“还好吗?你看起来很没精神。”

    凌梦薇一下子像是受到了鼓励似的,道:“梨花,我不是有意的,你能听我解释吗?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们是朋友,我不会害你呀。”

    左梨花叹了口气:“是啊,我们是朋友。”

    “对啊,我们那么好的朋友,你记得吗,你生病了,是我半夜起来,连夜给你送药,你摔倒了,是我第一时间跑过去,丢下工作,开车把你送去医院,我真的把你当朋友的,你不要告我好不好?”凌梦薇小声啜泣:“你告我,我就完了,我是你唯一的朋友啊,你不能这样的。”

    “嗯,”左梨花轻声道:“这些事情我也干过。”

    “那你”

    左梨花眼里一片凉薄,叹息似的道:“走吧,快开始了。”

    “左梨花!”凌梦薇崩溃地喊她的名字。

    左梨花顿了顿,垂下眼:“你不用我扶,那我就进去了。”

    “左梨花你不能进去!”凌梦薇上前一步,想去抓她,被左梨花避过。

    章硕名声在外不是盖的,证据齐全,连凌梦薇购买验孕棒的单子都扒拉了出来。

    而当时,左梨花正在国土的另一端做节目。

    诸如此类,无法辩驳的证据还有很多,凌梦薇从一开始沉默变得歇斯底里,恨不得生吃了左梨花的架势。

    法庭的观众席聚集了一大堆记者,将凌梦薇的失态尽数拍了下来,传到网上,热度挂了好几天。

    【之前骂我们梨花的人呢?怎么没了,出来啊】

    【我就知道我们梨花花不会做这种事,也不看看自己什么东西,也敢和我们梨花花配】

    【这事儿一出来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果然】

    【你薇什么人品真以为大家看不出来?笑死】

    【凌梦薇的样子笑死了,这就是气急败坏吧?】

    【梨花花太可怜了,有这样的闺蜜,‘我把你当闺蜜,你把我当怨种’】

    【不会就我一个人觉得她从来没好看过吧?】

    【天呐,这个女人这可怕,看她一眼减寿十年】

    左梨花关掉话题楼,点开了一个视频。

    是凌梦薇在法庭上,歇斯底里冲她吼叫,最后被强行制止的画面。

    【“你凭什么!你从小什么都有,你,你是长得漂亮,声音好听,可是我呢,我哪里比你差!就因为出身不一样,你是有钱人家大小姐,我家无钱无势,什么都没有,就什么都得不到!是,你是给我资源,给我奢侈品包包,但那又怎么样,你以为我会很高兴吗?你以为你随手施舍点东西,我就会像狗一样屁颠屁颠对你点头哈腰吗?!”】

    “什么东西,吵死了。”韩海儿捧着一只椰子,在她身边坐下。

    左梨花关掉视频,转过头道:“现在网上没人骂我了。”

    韩海儿挑眉:“恭喜?”

    左梨花控制住地唇角上扬:“我拍的戏可以上映了。”

    “你不是流量女明星吗?”

    “流量女明星也能拍戏呀。”

    “行吧。”韩海儿吐出吸管,将叶子扔进垃圾桶。

    左梨花眼尖地注意到,吸管戳着的孔内,已经溢出些沥青似的东西了。

    “到时候一起看?”她盛情邀请韩海儿。

    韩海儿道:“我还是觉得喜羊羊比较好看。”

    左梨花一听,立即皱眉叉腰:“我比喜羊羊好看多了!”

    韩海儿眨了下眼睛,目光不加掩饰地将左梨花从头打量到脚,嗤笑一声:“我不信。”

    “不信是什么鬼,你又不是没见过!”

    “对啊,没见过,给我看看。”

    “”左梨花憋了半晌,吐出来句:“流氓!”

    然后被流氓就地处理。

    日落西山的时候,夕阳透过大玻璃窗透进来,正好将他俩裹进光里。

    左梨花懒懒地躺着沙发上,不想动。

    韩海儿单手撑着脑袋,侧躺在她身侧,手里把玩着左梨花浅金色的头发。

    “以后还打算拍戏?”

    “不了。”左梨花股了股腮帮子,皱着眉,像个气鼓鼓的小松鼠:“之前进娱乐圈是为了给我养父母挣面子,现在不需要了。”

    “和公司解约?”

    左梨花呆了呆,捂住脸,一脸悲戚:“不行,没有钱,赔不起。”

    期期艾艾的模样逗笑了韩海儿,于是她问:“那你不做明星之后,准备干什么?”

    好问题,又把左梨花问住了。

    她鼓了一会儿脸,蔫巴巴地道:“不知道”

    韩海儿就去揪她的腮帮子:“一点规划也没有,你辞个屁职。”

    左梨花使出九牛二虎之力,发现力量相差实在悬殊,救不回来:“呜”

    “去做饭吧,我饿了。”韩海儿说着,在左梨花腰上摸了一把。

    左梨花被摸到痒痒肉,身子一下子蜷缩起来,像个虾米。

    “不要乱摸!”

    “哈,你在教我做事?”韩海儿做势伸出手。

    “没有,哪敢啊!”左梨花说着,翻身从沙发上滑下来,顺手抓了件衣服,一溜小跑的进了厨房。

    腿上有凉凉的触感顺着滑落而下。

    “嘶——”

    左梨花羞红了脸,抬了抬腿,索性不管它。

    反,反正是自己的东西!

    她在厨房乒乒乓乓几个小时,月上梢头的时候,端了盘酱大肘子出来。

    韩海儿好奇起问她:“今天不合理饮食?”

    左梨花开了瓶啤酒,在啤酒的气音中,道:“今天完成了两件大事儿,庆祝一下。”

    “首先——!”左梨花举起啤酒瓶:“祝我洗刷冤屈,沉冤昭雪!”

    韩海儿不喝酒,也不和她碰杯,只用一种看智障的眼神看着她。

    左梨花也不指望对面的鬼能做出回应,仰头咕嘟嘟闷了几口,又举起来。

    “再次——祝我重归孤家寡人,唔,没有啊,”她眼睛蓦地亮了一下:“亲朋无一字!”

    然后,又是咕嘟嘟几口。

    已然是醉了。

    韩海儿以为这就完事了,没想到左梨花竟又把瓶子举了起来。

    “最后——!”左梨花皱了皱鼻子,大声宣布:“祝大酱肘子!!!”

    然后举到韩海儿面前,执着地重复,“祝大酱肘子!!!”

    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

    韩海儿看着她,忽得就笑了。

    举起自己的果汁,和玻璃酒瓶碰了个杯:“祝大酱肘子。”

    “大酱肘子!!”

    左梨花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她歪歪斜斜地身体,小心翼翼地放下酒瓶,还趴在桌子边边,看酒瓶底和桌子对齐没有。

    “好的,不会倒”

    嘟囔着,左梨花拿起一个酱肘子。

    韩海儿皱眉:“一会儿记得洗澡,脏兮兮的浑身油,可不能上/床。”

    “上/床?”左梨花皱眉,回过脸,视线聚焦到韩海儿。

    “嘿嘿,你好好看。”

    韩海儿嫌弃地撇过眼。

    左梨花又道:“你这么好看,一定有很多朋友。”

    韩海儿道:“鬼没有朋友。”

    “鬼没有朋友?”左梨花像是遇到了极其难以理解的事,眉头皱成一个川字,歪着头,嘟嘟囔囔地重复。

    片刻后,她想通了:“对哦,鬼没有朋友!”

    韩海儿夹了颗花生米,扔进嘴里,再吐到垃圾桶里。

    “那你做人的时候有朋友吗?”左梨花问她,像个天真的小朋友。

    韩海儿看她这样,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当然有,我活着的时候有很多朋友。”

    “哎?”左梨花叹气似的惊呼:“很多朋友吗?”

    “从小到大,没缺过朋友。”韩海儿补充。

    “真好啊”左梨花早就从沙发上掉了下来,她趴在茶几上,下巴抵着胳膊,目光没有焦距,盯着虚空一角,喃喃道:“真好啊,好多朋友,人就是应该有朋友嘛”

    说着说着,淡红的眼睛氤出了泪水。

    “我以前也有一个,可是现在没有了。”

    她垂下眼,长长的睫毛洇满水渍。

    嗫嚅着,她闭上眼睛,头埋进臂弯里,小幅度地喘着气。

    韩海儿吃完了肘子,将骨头一扔,站起来走到左梨花身边,单手将她拦腰捞起来。

    一看,果不其然,泪水糊了满脸。

    “干嘛?”骤然腾空,左梨花不安地蹬腿乱踹:“放我下去,我要吃肘子,大酱肘子!”

    “你已经吃完了。”韩海儿睁眼说瞎话。

    “吃完了?”左梨花果然被唬住,瞪着水汪汪地眼睛,认真回想自己有没有吃肘子。

    韩海儿扛着左梨花往二楼走:“嗯,你已经吃完了,乖乖的,将来有机会,我把我朋友介绍给你认识。”

    “你朋友?”左梨花脑子懵懵的,听什么都迟钝,过了会儿,她道:“可是你不是已经死了吗?你没有朋友了。”

    “我朋友都没死。”

    “哦。”

    左梨花被放进浴缸,温水劈头盖脸砸下来。

    她不知道躲,任由水落着,皱起了一张小脸。

    直到韩海儿将她拉到浴缸边上。

    沾了水,她稍微清醒一些,拉住韩海儿的衣袖,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韩海儿:“?”

    “你那些朋友,会私下里建讨论组,评判我司机的车吗?会逛街让我付钱吗?”

    韩海儿面无表情:“醒醒,你哪来的司机。”

    “哦对,我没有司机。”

    左梨花嘿嘿一笑:“我没有司机~”

    然后被韩海儿摁着头,推到花洒下,再次冲洗了一遍。

    五分钟后。

    “清醒了吗?”

    左梨花乖巧答应:“清醒了。”

    “自己洗?”

    “嗯嗯。”

    韩海儿转身就走。

    待门关上,左梨花长长呼出一口气。

    她掬起把手泼到脸上,然后抬手抹掉,拍拍自己绯红的脸。

    “发生什么了?我喝醉了?”然后回忆了一下韩海儿的脸色:“好像不是真生气的样子不生气就行,不管了。”

    洗完澡,吹干头发,左梨花披着浴巾出去。

    床上空空如也,半点鬼影子也见不到,只有一部她的手机,在持续震动,发出嗡鸣。

    左梨花拿起来一看,【宁冬邦】

    她顿了顿,接起。

    【梨花,睡了没?】熟悉的声音在话筒里响起,依旧是那么温文尔雅:【今天开庭的时候我不在场,抱歉。】

    “没事,宁哥你说这话就见外了。”左梨花轻声说着,手指捻着被子一角。

    【嗯,就是想问问你休息的怎么样了,明天复工可以吗?】

    左梨花扯出个笑:“可以啊,休息好几天,没什么事儿做,骨头都懒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笑。

    又说了几句,挂掉,嗯黑屏幕,左梨花抬起头,发现韩海儿不知道何时出现在门口,正椅着门框,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四目相对,韩海儿唇角上扬:“跟谁打电话呢?”

    左梨花歪了下头,也轻轻地笑了:“杀你的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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