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赵虎嗝屁
赵虎如约来到了工部尚书冯来的府邸。
房内赵虎耐心等待着,时不时还侧首盯着自己带来的檀木盒子看。
没多时冯来姗姗来迟,他面色严峻,不苟言笑,浑身散发着身居高位的傲气。
赵虎连忙起身 “下官参见冯大人。”
冯来嗯了声,直奔主题,“你来信说有要事相说,什么事”
赵虎道:“启禀冯大人,下官在属地长安县平安县发现一处金矿。”
“金矿”
冯来皱眉但很快他就嗤笑出来,“赵虎你该不是傻了,长安附近怎可能会有金矿。”
赵虎闻言转身抱起檀木箱子走到冯来眼前,而后打开了盖子“大人请看。”
冯来盯着那盒中的金块看,他乃工部尚书,主管矿业开眼便看出这金块应当是原始开采出来的。
赵虎咧嘴笑,“大人明鉴,这正是那处金矿里带出的。”
冯来仔细看着那金块问道:“你是听旁人讲的,还是亲眼见过”
赵虎:“下官亲自去探查过,确实是金矿,而且这金矿不小啊。”
冯来摸摸下巴,这天下之大,金矿难寻,这赵虎却说这金矿就在眼前。
他问:“你是如何发现的”
赵虎便将平安村命案一事如实道出。
冯来一边听,一边琢磨,料赵虎不敢拿此事诓他。若真有金矿,那真是个大买卖了。
矿产虽是当今天子的财产,但是开采过程大有利可图。
就好比之前他之前负责的青州金矿,只要打通关系做好手脚,便能瞒天过海。更何况此次金矿还未被众人知晓。
不过,上回也出了点岔子,青州之事被御史中丞陆正给盯上了。
好在当时及时解决了陆正这好事之徒,才没惹出麻烦。几年来,他也从工部侍郎爬到了工部尚书之位,现任左右侍郎
皆是他心腹,谁又能干涉得了他。
冯来端起茶碗,徐徐饮下几口,“此事还有几人知”
赵虎道:“禀大人,唯下官知道。最初发现金矿的人是个杀人嫌犯,现已畏罪自杀。”
说是畏罪自杀,但俩人心知肚明。
冯来既狐疑又心动,迟迟不语。
赵虎道:“大人,我不敢有半句虚言。大人前往一看便知。”
说完,他就觉得自己失言了,堂堂尚书怎可能跟自己跑到深山老林去。“下官失言,大人不如派个亲信跟我前去一看便知。”
冯来盯着赵虎看,赵虎乃是在陆正一案后与他走近的。
赵虎故去的原配妻子乃是他一房妾室的表姐,如此远的关系也挡不住赵虎不断地凑近讨好。
本来他对赵虎颇为不屑,直到陆正一案,赵虎利用在长安县的人脉,动用数人在审判陆正时做伪证,坐实了陆正的罪名。冯来这才将赵虎拉入自己的阵营。
不得不说,赵虎此人还是很聪明的,虽贪财却又懂分寸,是个可合作的人。
“也不是不可以。”
冯来悠悠说道:“今晚吧,我随你前去看看。”
赵虎作揖,“对了,此去山中路途遥远,不便行走。”
“知道了。”冯来挥挥手。
赵虎也不多言,起身告辞,走时还特地把那大金块留下,结果却被冯来叫住了。
“你拿回去吧,权当跑路费了。以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赵虎笑嘻嘻抱起大金块,“谢大人。”
天微暗时,薛嵣一行就坐马车前往平安村。
为了不被发现,薛嵣让车夫将马车停在距离平安村一里地的地方,而后众人步行前往。
叶萌怀中抱着喵灵灵,跟在最后。她低头轻语:“等会,你就找机会进山去找你两位哥哥,记得往反方向跑。”
喵灵灵:“喵呜”
程清听见喵叫,放慢脚步问道:“叶娘,你为何非带这只猫来。”
叶萌心想,拐弯抹角做了这么多事,就是为了灵灵,现在收网了,可不得把它带来吗
她开口说道,“这是我的灵猫,我习惯带着。”
喵灵灵冲程清呲牙,“喵嗷”
程清对猫道:“行行,不说你了,怪凶的。”
几人悄默默进了村,又悄默默摸到了村尾那山的入口。只见入口处有两个捕快把守。
看来,从这个入口是进不去了。
此时,叶萌怀中的白猫一下挣脱了她的怀抱,向背离山方向的村口跑去。叶萌故意做出害怕打草惊蛇不敢追的模样。
白猫一下子就跑得没影了。
程清看向叶萌:“叶娘你这猫咋跑了。”
叶萌说:“到底是胆子小,许是怕了。没事,等出了村,它肯定会来找我的。”
一只猫而已,众人对此不以为意。
薛嵣道:“这里有人把守,咱是没法从此处进山了。但其他处并没有常道,地上都是荆棘,难以通行。不若,我们用轻功从其他处进山。”
叶萌道:“可,可我不会轻功啊。”
邵双双:“我带着你。”
叶萌:“这女主的体重看来比她还轻些,怎么带她飞啊。”
邵双双:“怎么,怕我带不动你?我轻功是不如他们,但带你还是够的。”
叶萌见对方也不嫌弃自己重,也不再推脱了,“那就多谢师姐了。”
几人换道去了另一处。
邵双双很自觉地朝叶萌伸出了手,叶萌顺势抱住了邵双双。邵双双一个蹬脚,带她跃起,似乎有些吃力。叶萌不好意
思地笑笑,“师姐,早知道我就不吃晚饭了,还能轻点。”
邵双双看她一眼,“话真多。”
借着轻功,几人跨过杂草荆棘,顺利汇合,而后往山中去。
喵灵灵按照娘的指示,一路向村口方向,不停地跑。它一边跑,一边喵呜喵呜地呼唤。
忽然间,四周的场景开始蜕变,行道终于变成了山林。
不远处传来一声回响。
喵灵灵抬头看,两位哥哥就站在不远处,它心情激动。
尸尸欢快地奔过来,一把抱起了喵妹妹,“妹妹,妹妹!”
喵妹妹不停地舔尸尸的脸,尸尸被逗得咯咯笑,“痒死啦。”
童童在旁边一脸嫌弃,其实心里有点小羡慕。但它傲娇得很,并不往上凑。
喵灵灵亲完尸尸,跳下它的怀抱,跑到童童的脚边,不停地蹭来蹭去。
童童被蹭得想笑,于是“勉为其难”地伸手摸了摸猫脑袋,
兄妹三鬼再次相见,格外亲热。
喵灵灵本来和哥哥们玩得很开心,可眼角瞟到不远处一个事物,立刻吓得炸成了飞机耳。
不远处,一个巨大的蚂蚁怪正在摇着触角,摆来摆去。
喵灵灵拱起猫背,摇摆屁股做攻击状。
尸尸抱起喵灵灵,安慰道“妹妹别怕,那是你哥哥的坐骑,叫黑蚁怪。”
黑蚁怪慢慢挪过来,开口道:“姑奶奶好。”
刚才它想了半天,该怎么称呼。左想右想,祖宗的妹妹,就叫姑奶奶吧。
喵灵灵终于不炸毛了,有些狐疑地看向尸尸。
尸尸对黑蚁怪挥挥手,“你先滚回窝去,我有话对你姑奶奶说。”
黑蚁怪:“是,祖宗。”
待黑蚁怪走远,尸尸才对喵灵灵说道:“这黑蚁怪在原著中是个炮灰,出场就死了。这回,得让它好好发挥价值。”
而后,尸尸伏在喵灵灵耳边说了好久。
喵灵灵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喵喵喵”
尸尸抱着喵灵灵,拉起童童往回走,“咱们这就回洞里去,等着瓮中捉鳖。”
薛嵣一行进了山,循着记忆不断往前行。
走着走着,邵双双忽然说:“你们不觉得这山有些奇怪么?”
叶萌心里咯噔一下,难道邵双双识破了这是幻相了
薛嵣问:“哪里奇怪,你感觉到妖气了”
邵双双:“暂没有感到妖气,只是感觉上觉得哪里不对劲。”
叶萌松口气。
薛嵣:“先到那处洞穴处再说吧。”
月黑风高。
赵虎带着冯来到了平安村。
两个高手架着抬椅快步行走,抬椅上坐的正是冯来。赵虎和自家捕头在一 旁追着赶路, 直跑得气喘吁吁。
冯来闭着眼悠然问:“怎么,累了”
赵虎一边喘气一边摇头,“谢大人关心,小的不累。”
冯来:“既如此,那再走快点。”
抬椅的二人闻言加快了步伐。赵虎心里欲哭无泪、快步追了上去。
走了许久,终于到了目的地。
赵虎累得大汗淋漓,他抹了把汗道:“大人,就是这了。
冯来挥手示意停轿。
抬椅落地,冯来跨出来,跟着赵虎走到了那处地点。低头看,果然有处洞穴。
“大人,那我俩先下去。”
说完,赵虎和捕头率先跳了下去。
冯来示意那两个高手先下去,而后将他扶了下去。
借着火把的光亮,冯来看清了四周,这是个很宽敞的洞穴,应当不是天然而成的。
冯来皱起眉头,“这洞穴像是人为开采的。”
赵虎道:“禀大人,此处洞穴虽奇怪,但除了初始发现那俩人及我等,确实没有其他人来过。”
冯来点头,随赵虎往深处走。果然,随着深入,就看见地上散落着一些金子。
最后,走到一面石壁前,石壁上嵌满了金块。
冯来快步走到金矿前,仔仔细细地看,这洞穴虽古怪,但确实是金矿无疑了。
冯来忍不住扯起唇角,直点头,“不错。”
赵虎也跟着嘿嘿笑,“大人放心,我已命令下属封山,接下来全凭大人调遣。”
冯来满意赞许。
一行人重新爬出了洞穴。
刚出洞穴,就看到眼前的山林布满了诡异的白色迷雾。
赵虎献殷勤:“大人小心,这山里起雾了。”
“嗯。”冯来自顾朝抬椅的方向走去。
可忽然一阵阴风吹起,草木乱舞,将几人刮得东倒西歪。
好不容易风停下,迷雾渐散,不远处却突然出现一道白色身影。
那背影应该是个男子,身着一袭白衣,背身而坐,身前放置着一把古琴。
冯来的手下持剑呵斥:“谁在那里!”
男子不言不语,忽然开始低头抚琴。悠扬琴声渐而传出,在寂静的夜里显得空灵飘渺,但又莫名渗人。
这夜半的深山中,忽然出现一个抚琴的男子,实在是太诡异了。
冯来和赵虎面面相觑,分别对手下使了眼色。三个手下持着剑,向那白衣男子靠近。
“你到底是何人,别装神弄鬼了!”
“乖乖束手就擒,还能放你一条生路。
白衣男子抱起古琴,快速转身,朝着三人拨开琴弦。
三人还未反应过来,就感到头部一阵重击,随即晕了过去。
冯来和赵虎吓了一跳, 可当他们看清那男子的长相时,心中更加惊恐了。
那男子竟然是陆正之子陆清风。
早前就说他下落不明,尸首难寻。现在却突然出现在这,方才用琴弦就击倒了三个高手,让人匪夷所思。
赵虎此刻挡在了冯来身前,冲着陆清风叫道:“你是陆清风?你是人是鬼!”
陆清风微微勾起唇角,“鬼?敢情赵大人这么想我死啊。我怎么能死呢当年的帐还没有同你们算呢。”
赵虎内心冒出一丝庆幸,还好不是鬼。
他开口道:“陆小郎君,你莫冲动,恐怕我们之间有误会。”
陆清风冷笑:“误会拜冯大人和赵大人所赐,家父陆正冤死狱中,家母自缢,陆府三十多条人命陪葬。这一桩桩一件件,赵大人跟我说是误会。”
赵虎听得心惊胆战,竟一时失语。
冯来:“陆清风,你莫要血口喷人。陆正参与邺王谋反案,证据确凿。被处以极刑也是当今天子下的命令。与我等何干。”
陆清风:“冯大人可记得青州金矿”
冯来一愣。
陆清风道:“冯大人若不记得,我帮您好好回忆。当年青州金矿被发现之时,您乃是工部左侍郎,被派往青州负责开采事宜。冯大人打的一手好算盘,与青州地方官与帮派沆瀣一气,欺上瞒下,中饱私囊。可惜纸包不住火,家父陪家母回青州探亲时,收到一封匿名信,便是检举你们的恶行。检举之人必是清楚家父是清正之人,才将此信交于他。于是,家父便暗中调查。不查不知,一查才知,冯大人不仅贪财,更是狠心。不惜杀害不愿与你等同流合污的薛郎中,伪造成事故假象。”
陆清风说的一字不差,冯来渐渐握紧了双拳。
陆清风继续道:“可惜,家父的举动终是被你们发现。冯大人便伙同妹夫定远将军鲍量、连襟长安县丞赵虎一同捏造罪证,嫁祸于家父。鲍量利用安插在邺王身边的奸细拟造家父与邺王的通信,而赵虎则利用长安县的巡捕及客商做假证,说曾目睹他俩见面。可怜家父对皇上忠心耿耿,却落得个大逆不道之罪名。”
陆清风已红了眼,“冯大人,赵大人,我可有说错?”
冯来已震惊到说不出话,陆清风怎可能知道的如此清楚。
这些原本以为随着陆正死去而被埋葬的往事,竟被原封不动地翻了出来。
赵虎也是听到目瞪口呆,频频看向冯来。
半晌,冯来才咬牙问:“你想怎样”
陆清风直勾勾看过去,“怎样自然是要你们的命!”
下一瞬,冯来和赵虎瞪大了眼。
他们亲眼看着陆清风渐渐地变身,外表的人皮被撑破,里头渐渐钻出一个怪物。
“妖怪!”
冯来和赵虎瞬间吓得瘫软在地。
那怪物,竟然是一只如房屋般高大的蚂蚁。
赵虎浑身狂抖,他终于想起来,光头曾说过有个蚂蚁怪,
原来是真的。
冯来和赵虎转身狂奔,可身后的大蚂蚁紧追不舍。冯来见状一把将身边的赵虎推倒在地,径自往前冲。
黑蚁怪的声音响彻夜空,“一个都别想跑!”
随后,它猛地用力,从蚁身腹部瞬间跑出了无数的小蚂蚁。
蚁群飞速向俩人蔓延而去。
冯来眼见被蚂蚁群包围,不停地挥打踢踹,可是不论他怎么撵,蚂蚁越来越多,直到整个人都吞噬,只剩一颗脑袋露在外面。遍布浑身的刺痛不断传来。
两个男人不断在地上翻滚,一边惊恐尖叫着,“啊一一啊”
黑蚁怪发出哈哈大笑,“求我啊,说不定我心情好就放过你们了。”
赵虎率先跪在地上,哭着求饶,“蚂蚁神仙,陆小郎君,是我错了,是我一时瞎了眼。我对不起陆大人。我诚心悔过,求大人有大量,饶恕我吧!”
黑蚁怪不满意地叫道:“不够大声,再大声点!”
赵虎张嘴大喊:“小的错了,饶了我吧!”
黑蚁怪:“再大声点!”
赵虎:“饶命啊!饶命啊!”
最后一个啊字还没喊完,赵虎就看见黑蚁怪嘴中吐出了一个红色小果子,直奔他而来。
惊呼咽在口中,小红果贯穿了赵虎的嘴巴,带着血迹滚落在地。赵虎瞪着眼,直愣愣倒了下去。
蚁群从赵虎身上退散。
喵灵灵快步跑到了赵虎的尸体跟前, 灵体从猫身上脱离开来,无限变大。灵灵对着赵虎,用力吸了口气,将赵虎的元气吸入了口中。
赵虎的尸体瞬间变成了一具棕腊色的干尸。
冯来亲眼看着这一切,彻底陷入疯狂,他想不明白,为什么陆清风会变成妖怪,而刚才那个女妖怪又是谁。
“你们,你们这些妖怪!你们到底是谁!这金矿根本就是你们设计的吧!为了把我引来!”
黑蚁怪:“我们是替陆大人和陆小郎君报仇的。你不是很爱财吗!送你座大金矿,让你舒爽个够啊!”
冯来叫道:“来人!救命,救命啊!来人啊!”
黑蚁怪:“你喊啊!看看能不能把人喊来。”
冯来想到刚才这妖怪就是这样诱着赵虎开口,想到这,冯来立刻闭上了嘴。
黑蚁怪发出闷笑,它摆动触角。蚁群接到命令,开始顺着冯来的脖子爬上去,无论冯来怎么扑都扑不掉。
蚂蚁迅速占领了冯来的面部。冯来只觉得一股无形的力量
逼迫他张开了嘴,四肢也被禁锢住。
黑蚁怪:“绝望吗你陷害陆门全家时,可想过他们的绝望报应来了懂吗!”
“啊啊啊”
冯来不断挣扎,可是于事无补。他眼睁睁看着一颗小红果从大蚂蚁口中吐出来,而后穿透了自己的嘴。
随后,冯来向后倒在了地上。
喵灵灵走到冯来面前,照例将他的元气吸入口中。而后喵灵灵发出了满足的呼噜声。
尸尸和童童随后现身。黑蚁怪如释重负,看向那俩祖宗,“祖宗,我演的咋样。”
尸尸说:“还没演完呢,急啥呢!”
黑蚁怪想到接下来的剧情,有些害怕,“祖宗,我也想帮姑奶奶,但若是和除妖之人作对,等会要是没命了”
尸尸:“放心,有祖宗在,你死不了。
黑蚁怪悻悻地低下头,“好好,我演,我演还不行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