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无奈的瓮
坟冢内。
李虚发现自己身边只有小玩意，不管是少商还是其他人均消失不见。
“哥哥，这里很舒服。”小玩意从他胸腔内钻出，立在肩头。
“就是…跟外面好像不太一样。”
何止是跟外面不太一样，这里给李虚的感觉就像是另外一个世界。
残破、腐朽。
地面上的土地都给他一种枯萎的感觉。
别说是树木，大一点的石头都找不到一颗。
入目望去，周围一片漆黑。
天空之上，一道巨大的裂痕呈现，像是被人一刀斩裂。
五行之属稀少得可怜，如果不是体内的小天地能自主产生五行之属，李虚甚至觉得自己很快就会死亡。
这里，仙气得不到补充，外界的五行基本上没有。
除了依靠自身的血气与原本剩余的仙气，没有其他办法向外界汲取。
“哑巴，你怎么变重了？”李虚察觉到身后的重量不对，问了一句。
“哇，哑巴好漂亮，有好多花纹，哥哥你看。”小玩意开心到飞起。
李虚解下瓮，把它抱在身前。
瓮，变了个模样。
它身上多了很多花纹，这些花纹有点类似血肉上面的切口。
一滴滴血红色的液体在瓮体上凝聚，欲滴未滴。
每隔着几寸就出现一些白色的东西，那是骨头。
乍一看，还真有种特别的美感。
李虚承认，这样的瓮看起来却是顺眼多了。
“嗯，这样就挺好。”李虚忍不住摸了摸。
瓮摇摆起来，以示自己的抗议。
它的抗议无效，小玩意也加入抚摸的行列。
“呀，它动得更厉害了，哥哥。”
小玩意从李虚怀中接过瓮，把它放在地面上。
“哑巴哑巴，你已经是个小大人了，不能再让哥哥背着咯~”
“你要学会自己走路，来，我教你。”
小玩意玩得不亦乐乎。
平日里，她都没什么一起玩耍的人。
李虚正好也想见识一下瓮能在这里做什么，于是他开始暗示小玩意。
瓮被小玩意逼得无奈，只好自己在地上滚动起来。
一个七尺男儿，一个拳头大小的鬼仙，一个人头大小的瓮，三者开始在坟冢内探索起来。
走一段路，李虚就在地上留下一枚铜钱。
铜钱内留下一些炁，用作标记。
经过漫长的空旷，李虚终于见到第一个能称得上是标志性的景象。
一条干枯的河流，河流内尸骸遍地。
有人形，有兽状。
更多的是一种鱼尾人身的骸骨。
这让李虚想起儒艮，他们在水中就是鱼尾人头。
趁着这个机会，李虚研究起儒艮的骸骨。
人身那一部分，与人类毫无二致，尾巴却与鱼类一样。
中间连接的地方有个空出来的小洞，拇指大小。
这些骸骨很脆，比枯枝败叶都要脆弱得多。
踩在上面发出咔咔的脆响。
河床里没有见到任何的武器，到见到一些用石头包裹起来的玉石。
是的，用石头包裹起来的玉石。
玉石除了暗淡一些，与外界并无二异，全是上等的好货。
在小玩意的淫威下，瓮无奈，吞入几块最大的玉石。
“哇，哑巴真厉害。”
“来，再吃一块，等出去后我们找其他仙人看看，这玩意值钱。”
面对瓮的恳求，李虚充耳不闻，看都没看一眼。
他只是表露出自己对玉石的一丝兴趣，小玩意就知道怎么做，甚至还犹有过之。
这瓮不是什么好东西，当初它就想自己昧下仙人与布袋，李虚对它的感受不算好。
你舔着个脸跟着我，还想吃独食？做梦！
整个河床都是尸骸，有少量的石包玉，李虚沿着河床往上走。
走了很远。
在坟冢内，他几乎感知不到时间的流逝，这种感觉很微妙。
他信任自己的感知，这里的时间，流逝得应该比外界慢得多。
如果这里有五行，有生灵，他甚至想在这里修行，等哪天自己可以只手遮天再出去。
可惜这里没有五行，更没有其他生灵。
没有五行，就意味着他只能通过体内的小天地产生少量的炁，没有生灵就意味着仙气没有。
没有仙气，对仙人来说是最致命的，就像普通人没有吃食，早晚得凉凉。
“哥哥，你看，那里有个家。”
顺着小玩意指点的方向看去，李虚看到一座祭坛。
祭坛中跪坐着几个儒艮尸骸，它们手中高举玉石，献给一个石像。
那是一尊猿猴模样的石像，它左腿撑在虚空中，右手放在眉心上方，作凝视前方状。
猿猴身上的毛发刻画得栩栩如生，错落在石像之上。
它身上的衣物连褶皱都看得一清二楚。
这，是一个生灵。
与那些尸骸不同，它或许只是陷入沉眠。
李虚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怎么可能是生灵，就算它生前是生灵，如今也只是一尊雕像罢了。
李虚伸手触摸石像。
没有感知到一丝生命的气息，也没有一点仙气。
它已经死了，死得只剩下一个肉眼可见的形体。
李虚这才放下心来。
这石像的压迫力太充足了，那犀利的眼神，那种所向披靡的气势，无一不诉说着它生前的强大。
“凶什么凶？都死了还凶？”小玩意气鼓鼓飞到石像身前，与它对视。
李虚默默把瓮踢到它身下，目的不言而喻。
瓮挣扎着离开它身边，返回李虚身后。
李虚又是一脚，把瓮踹过去。
这时，瓮转过身，用背面对着石像，正面面对李虚。
瓮身上的血珠凝聚在瓮口下方，就像一个受了欺负的小媳妇，欲哭无言。
“唉，多一张嘴，又没有其它收入，我能怎么办？算了，算了。以后自生自灭吧，我们走。”
李虚叹了一声，捞回小玩意。
他瞬间加快速度，越过祭坛。
瓮懵了。
这是它跟随的主人中，最狗的一任，没有之一。
见过不要脸的，它第一次见到这么不要脸的。
这种主人，一言不合就开溜，它心累。
可是没办法，如果是在外界，它还有底气再寻找下一任。
虽然，没有这人这么凶煞的气势就对了。
可在这里，它没有选择，如果不跟随这狗王八，它就只能呆在这里。
任由时间在身上刻下痕迹，然后等待消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