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第88章
众人拧成一股绳将肖毅围成一个圈，手掌朝上发力，形成一柱柱如彩虹般绚丽的力量，这股力量在空中汇聚成一个发光的圆球。
姜西朗一跃而上，以俯冲之势将圆球击下。
“嘭！”一声，保护肖毅的屏障碎裂。
在这股强大的作用力之下，肖毅只感觉气血在身体里翻涌乱窜，他一口血喷射而出，不得不停止吹笛，丧尸也因此停止了行动，如木头人般定住不动。
就是这时，姜西朗从袖口甩出一根细丝，将玉笛一捆，一拽，拿到手中。
肖毅捡了个空。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趁机而入，对肖毅发起了攻击。
“咕噜咕噜……”熔炉里沸腾得直冒泡。
又是“轰隆”一声，熔炉乍裂，只见楚东婉慢慢从里面升起。
“阿婉！”
“阿妹！”
“楚东婉！”
“小姐！”
“少夫人！”
……
呼唤她的声音四起。
然而楚东婉却像没听到一般，神情肃穆，眼神空洞，整个人被红光笼罩，她提着剑一步一步朝肖毅走去，来到他面前，“扑通”一声跪下，声音听起来很木讷：“参见主人。”
肖毅看着他们一脸震惊不可置信的模样，身心舒坦，对楚东婉下达指令：“去，杀了他们。”
“是！”楚东婉拱手起身。
看着他们跟看着一块石头一根木头没什么两样，她提剑砍来。
他们身形一闪，只见地上被劈出一处深渊，几个定住的丧尸肢体当场被劈得四分五裂，地面不断有裂缝裂开，站都站不稳，力量恐怖如斯。
“好好好！”肖毅一连说三个好，兴奋难抑，“就是这般毫不留情，杀了他们！”
楚东婉又是挥剑而来，直指命门，而“东东”似是不忍，有自己意识一般，在紧要关头剑锋一斜，刺偏了，擦着姜西朗的衣袖而过。
“快醒醒！”姜西朗顺势扑过去抱住了她，桎梏着，不让她再乱伤人。
楚东婉机械地挣扎着，突然奋力一振，将姜西朗整个人弹飞出去，还有提剑夺命去。
另一边，楚慕祁他们也和肖毅那方打得难舍难分，场面正酣，一时间也难以分出胜负，这样下去并不是长久之计，况且楚东婉又这副模样，打杀不得，为今之计只能先保全实力，之后再想对策出击了。
“我们先撤！”楚慕祁冲大家喊道。
“想走？可没那么容易。”肖毅邪笑，悠悠重新吹起了笛子。
丧尸瞬间被解封，狰狞地咆哮着，所过之处地动山摇，有毁天灭地的黑云压城城欲摧趋势，无形的压迫感潮水般涌来。
笛音声声入耳，然而下一瞬，“呜——”的一声，刺耳又难听，随后笛音戛然而止。
“我让你嚣张，这下没得吹了吧。”陆沣兰得意洋洋地将夺来的笛子晃了晃，挑衅般抬起下巴，“没了这些助力，你什么都不是，只会躲在背后的懦夫！”
的确，肖毅用不着事事亲力亲为，也不必再为那好名声而率先垂范身先士卒，万事小心谨慎为上，能派人出场解决的，决不自己出手，最好能坐享渔翁之利，惟愿每次活动他都能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那只黄雀。
“楚东婉！”肖毅喊道。
“到！”楚东婉化形为一把剑的模样“嗖”的一下飞出去，落地时又成了人的样子半跪在地，低头，“主人。”
这是……
“这是人剑神魂一体！”有人惊呼。
“天哪！”有人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死了死了，打不过，打不过的。”
肖毅扶起她，将她的脑袋掰向楚慕祁他们的方向，手指着，说：“我命令你，这些一个两个三个四个……全部都要杀光光，一个都不留。”
楚东婉的视线一一扫射过他们的每一张脸，表情冷淡，不带任何温情。
“去吧。”肖毅推了她一把。
“是。”楚东婉又化身为发红的剑游龙般飞冲而来。
“快走！”
大家不再恋战，快速撤离而去。
“追！”肖毅带领大家追上去。
“哎哟！”刚出门口，就撞上一个人，两人额头齐齐磕了个大红印。
“谁那么不长眼啊！”
肖毅还没开口说什么，一声抱怨响起。
“哦，原来是表哥啊，是我不长眼了。”张富贵看清来人是谁，麻利地甩了自己一巴掌，恭敬地伸手道，“表哥先请。”
“你不要乱串，这几天好好呆在屋里。”肖毅叮嘱一句抬腿就走。
“哎，表哥，你的腿！”张富贵惊讶得眼瞪得大大的，嘴张得开开的，讶异至极，指着他的腿语无伦次道，“你的腿……腿……腿……”
断了多年的腿竟能重新长出来！
这简直颠覆了他以往的认知。
“没错，我的腿又能长起来了。”肖毅回头揽住他的肩膀，匆忙地解释道，“等我杀光那些对家，就回来与你畅饮同庆！”
虽说肖毅是个表里不一的伪君子，但对自家人予取予求，捧着难得的一丝真心来对待，这一方面真没得说。
不过半天的功夫，江湖武林的平静局面彻底被打破，乱成一锅粥。
更多人最新所得消息不过是新旧武林盟主的更迭，还没有得及调侃几句“真是一届不如一届，这届武林盟主竟被一个女人夺走了。”
就听见有人叫囔着狂奔而走：“快逃啊，肖毅协同新武林盟主见人就杀，杀疯了！”
“什么？”过路人还想再追问几句，结果被后面奔逃而去的人推着带着往前跑。
一个跟着一个，往后一看，乌泱泱的人群，唯恐跑慢被杀了。
有知道来龙去脉的人，在气喘吁吁逃命的路上，想起这些年大家还毕恭毕敬地以肖毅为尊，任凭差遣，此刻也忍不住唾骂肖毅不是人。
这时候，谴责咒骂肖毅是无关要紧的了，人家也不在乎背负这骂名。
有那么一部分身怀绝世武功的高手迅速集结一起，对上肖毅和楚东婉手中的大杀器，勉力能压制住，打成平手。
然而双方对于这一局面都不满意，肖毅想赶尽杀绝，正派人士亦想将其就地正法。
“阿婉，我是你阿兄！”楚慕祁边打边喊道。
“小姐，是我呀！”慌乱之中燕语跳脚。
“抱歉，我来迟了。”楚甄一解决与安阳郡主的杀父之仇，就加入对战之中。
楚东婉感官像被封闭了一般，哪管你姓甚名谁，前尘往事皆忘，杀戮让她热血沸腾，不能自己。
没过多久，肖毅的狗腿不知从哪里又变成出一根玉笛，丧尸再次被唤醒，局面一下子倾向一方。
眼见大家顶不住了，姜西朗对楚慕祁说了句：“你对付他们，我把阿婉引走。”
“你一个人哪里是她的对手……”楚慕祁还想再劝道，可一分神应付眼前的丧尸，再次抬头时，哪里还有他们两个的身影。
楚东婉步步紧逼，姜西朗将她引到了一处举目尽是紫刹花的荒野，楚东婉刚想使劲，一股花香味飘来，她不省人事地晕过去了。
姜西朗赶紧扶住她。
紫刹花有强烈的致迷之效，是百毒不侵之躯的唯一破绽，只要吸进一点，不管你的武功有多高强，便是大魔王都会变成任人宰割的小绵羊。
姜西朗是提前吃了解药才不至于迷晕。
他看了看地势，观察了一下四周，最后走到一处凸起处，用手轻轻拂去表面上的泥土，不一会儿，几块零散的石子显露，看似散乱，实则是一盘棋局，手指轻拾轻放，石子位置变动。
这时，风起，有一人高的紫刹花丛中，劈开一条小路，一座竹屋掩藏其中，姜西朗抱起楚东婉快步走上去，到了门口，轻轻一拉梁上的铃铛，一位白须飘飘的老头从里面走出。
看到姜西朗抱着楚东婉，老头一脸激动：“你终于有求我的一天了。”
如果楚东婉意识是清醒的话，她就能认出这位老头乃是当年判定一位病人无药可救却被姜西朗救治回命。
顽固执拗的老大夫。
当年姜西朗初出茅庐，老大夫不将他放在眼里，自诩医术高超，世上无几人可比。
可经此那事后，他更明白山外有山，人外有人，重拾初心。
后来还培育了新花种——紫刹花，可救人于危急，亦可杀人于无形。
在这个领域，他自信自诩天下无双。
“借你地方一用，外面变天了。”姜西朗横抱起楚东婉，边走边说。
“管天如何变，擅闯者，死路一条！”老大夫闻言并无半点惧意，这么多年来，不知有多少白骨被做成了花肥。
姜西朗将楚东婉放置床上，观其色，把其脉，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
情况不容乐观啊！
老大夫看着他这副苦大仇深的模样，他就乐了：“嘿，总算能见到也有你应付不了的疑难杂症了。”
“咦，这不是那小丫头吗！”他凑近一看，再看姜西朗脸上的焦灼之色，随后了然一笑，打趣道，“哦，有道是郎有情，妾有意，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恩爱两不疑。”
“你既解决不了，不妨让我看看，这么多年，我的医术有很大的进步，说不定能解……”老大夫边说边上前，想再细观察楚东婉的症状脉象。
哪知姜西朗刚让开一角，一俯身，只见楚东婉猛然睁开眼，眼迸红光，倏地伸手扼住老大夫的喉咙。
老大夫当场白眼都翻出来了，没有一点儿招架还击之力。
姜西朗立刻掏出一把紫刹花往她鼻子一嗅，楚东婉再次晕了过去。
“咳咳……真是要命了……”老大夫捂着脖子，一脸劫后余生的惊恐状，连连摇头，“好吧，我还是得承认，是我学艺不精了，我还没见过人的眼睛能发射红光，像……就像是妖怪一样，她该不会还会吃……”
姜西朗眼睛一瞪，老大夫声音一个急转弯，低若蚊蝇吐出最后一个字——
“人”。
事实就是如此，还不让人说了。
“她这失了神志，六亲不认，你靠这紫刹花牵制她也不是办法。”老大夫敛了敛神色，问道，“她究竟是怎么了？中毒？中蛊？”
“她以身祭剑，魂魄不稳，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姜西朗颓丧地抓了抓头发，重重地捶着自己的大腿，懊悔地说，“也是我自负，自以为不管怎样，总能护她周全，哪知道……早知道……我……我就……”
早知道她会变成这副模样，他一定不会让她涉险，起码先一步扫平危机，就不至于如此了。
“以身祭剑？！”老大夫显然来了兴趣，兴致勃勃地再次凑上前左瞧瞧右看看，感慨道，“有生之年，没想到有生之年我竟能见到真有人以身祭剑，那她现在是人身剑身？”
“你说呢？”姜西朗无语地看了他一眼。
“哦哦，是人身。”老大夫悻悻地摸了摸鼻子，不死心地追问，“她怎么才能变成剑身？我还没见过呢。”
那看热闹不怕事大的姿态让姜西朗恨不得将他丢出去。
若不是想到紫刹花能助一二，他也不会找上门。
“你对此真的没有什么办法吗？”姜西朗问，“起码叫她能清醒一点。”
“我见都没见过这样的状况，有什么办法？”老大夫说道，但转念一想，说，“诶，或许尽可一试。”
紫刹花虽有致迷之效，但若经过加工处理，亦有强烈的致幻之用。
而姜西朗之所以没将那些丧尸引过来一网打尽，是因为丧尸本就死了，无法呼吸，所以紫刹花对他们起不来什么作用。
他能让姜西朗进入楚东婉所编织的幻境之中唤醒她的意识。
“既如此，那快着手准备罢。”
为今之计，姑且一试罢。
姜西朗催促。
“不急，我还要一个人来帮我。”
老大夫不知从哪里召唤来一只翠鸟，让它叼着一朵紫刹花飞走了。
……
没过多久，就听见门外传来“铃铃铃”急促的铃声。
门一开，一个身上穿红带绿珠光宝气的婆子走进来。
“死鬼，这么着急找我什么事？”她低头拍打着一路走来身上沾染上的花粉。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