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坑人的孙氏
事情算是告一段落,老夫人让人先把吕嬷嬷二人关了起来,该诊治诊治,至于之后的处罚,便决定稍后再商议。
孙氏则依旧被关在了玉笙居,但是照顾她的都换成了老夫人的人,名为服侍,实则是监视。
东西陆陆续续都搬回了浅云居,老夫人呼出一口气,觉得自己这一上午就苍老了许多。
“都先回去吧,三郎媳妇儿,之后的事,我一定会给你一个说法,绝不让你受委屈。”
“但凭老夫人做主。”钟氏没有什么疑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老夫人不可能说话不算数。
老夫人点点头,钟氏就这点好,绝不会死缠烂打,也做不出落井下石的事情来。
“舟哥儿你们夫妻俩也会去吧,往后好好过日子,少弄出些幺蛾子来!”说到这儿,老夫人看了李氏一眼,“我让人把旭哥儿送回去,这么长时间了,也不知道心疼心疼儿子,真不知道上哪儿找你们这么心狠的父母来。”
李氏被训的面红耳赤,她倒是一气之下回了娘家,可怜刚刚开始学说话的旭哥儿,母亲不在身边了,父亲也是见天儿的不见人影。
若不是老夫人心疼孩子,把人抱到了清风堂看顾,保不齐院子里的下人怎么怠慢。
对李氏失望的摇了摇头,老夫人也懒得跟她说教,挥挥手打发了二人后,让迟意几人也回去了。
等人走的差不多了,迟泽宇叫来心腹把孙氏扶回房中,他则和老夫人一起去了清风堂。
母子二人相对而坐,老夫人忧心仲仲,“你心里有什么想法没有?”
“孙氏糊涂,做下如此令人不齿之事,给母亲蒙羞了。”迟泽宇愧疚不已。
孙氏做的这些事他一概不知,否则也不可能让孙氏这么做了。现在被揭发出来,丢的也是他的脸。
老夫人颦眉,瞪了迟泽宇一眼,“没让你反思,我是问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她不是没有顾虑,休妻是最直接的办法,但是迟泽宇不年轻了,都是当祖父的人了,休妻说出去也不好听。
再就是孙氏病故,但是杭哥儿是要入仕的,母亲病故,他来年参加不了春闱,耽误的是孩子的仕途。
可若是就这么轻拿轻放,不仅对三房那儿不公平,其他人若是再有样学样,那家风就彻底坏了,国公府也后也就真没什么指望了。
迟泽宇也是这么个想法。
孙氏作为国公夫人,不仅没能帮助他,当个贤内助,现在反而会坏了他的名声。
“先这么拖着,过几年杭哥儿出了头,再做打算。反正是不能再让她翻出什么浪来,再搅和下去,儿子怕忍不住亲手了结了她!”
“说的什么气话!”老夫人抬手拍了迟泽宇一巴掌,让他慎言,“再如何,她也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这种话无论何时都不能从你的嘴里说出来。”
“母亲教训的是,儿子是被气疯了,没想到她能无知到如此地步!”迟泽宇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中的怒火。
老夫人喝口茶,接着说道,“还有舟哥儿那,你也仔细着些。这孩子从小被孙氏惯坏了,品性不端,着实让人失望。”
迟君舟身为长子长孙,自身的能力却不能服众。当年迟泽宇为他请封世子,老公爷就不满过。
但是老夫人本着长子袭爵的老规矩,说服了老公爷。
结果如今迟君舟的种种做法,都让老夫人觉得脸上无光。
迟泽宇讪讪,教导孩子这方面他不怎么上心。听老夫人这么说了,他也只是嘴上应着,心里不以为意。
“三房那儿的赔罪也不能少了,意姐儿嘴上说了不在意,但是你的态度要做足。缺了的东西想办法给补上,你跟三郎也不能因此心生嫌隙。”
迟泽宇连连点头,“劳烦母亲替我操心,儿子都记下了。”
絮絮叨叨嘱咐了迟泽宇好多,说到最后,老夫人的眼眶都湿了。
“母亲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就落了泪?”迟泽宇赶紧给老夫人递帕子。
老夫人哽咽道,“可怜我儿没娶到个知心的妻子,就算不知心,没有孙氏这么作人的也成啊。说来说去,都怪你爹!他烂好心,要报恩,结果坑惨了你!”
迟泽宇略显尴尬,对孙氏再如何不满,他都没怪罪过父亲,毕竟当年他也是点头答应了的。母亲可以拿父亲撒气,他当儿子的,可不敢顶撞。
看出迟泽宇的不自在,老夫人收了泪,打发他赶紧走,“行了,你快回去吧。玉笙居一片混乱,主母不当事,你就得多操操心了。”
迟泽宇点点头,告退后又回了玉笙居。
另一边儿,白氏还处在惊讶中没回过神儿来,跟着钟氏母女二人就回了浅云居。
等几人坐下后,她才反应过来。
“三嫂,你今儿就先歇歇吧,剩下的账目我先对着,有什么不明白的我再来找你商量。”
钟氏今日也确实没有心思对账了,闻言也点点头,连声说麻烦了。
白氏摇头,知道钟氏这儿忙,便也不再打扰,带着自己的丫鬟就走了。
花姑姑领着人正把从明月苑搬回来的箱笼挨个摆放规整,下人们忙的热火朝天,迟意陪着钟氏,坐在廊下打着扇,看着大伙儿一趟一趟的来回。
“我是真没想到,你大伯母竟然能做出这种事来。”钟氏到现在都没明白,孙氏为何要这样,而且对她的敌意还那么大。
迟意却是能理解的,当一个人方方面面都不如另一个人的时候,自卑,羡慕,嫉妒,各种负面的影响都会让人变得面目全非。
何况孙氏本身又不是个大度的人,有了这种机会,她自然会不遗余力的为自己争取。
“对了,最后我看张嬷嬷马上就要招了,你怎么就这么算了?”钟氏不是个纠结的性子,这个问题想不明白,那就换另一个问题。
迟意一面扇扇子,一面狡黠的说道,“当然是为了钓大鱼呀。”
“钓大鱼?”钟氏懵了。
迟意解释道,“孙氏对于钱财是个谨慎的性子,从她让张嬷嬷记单子就能看出来。但是库房里依旧少了不少数目的银票,这说明什么?”
“说明什么?”钟氏还是不懂。
“说明有人神不知鬼不觉的进了库房,拿走了银票,还没让人发现。”
钟氏点头,“嗯,然后呢?”
“张嬷嬷在明月苑地位超然,下面的人胆子再大,也不敢在她眼皮子底下偷东西。所以这个人,应该是个主子。李氏这半个月回了娘家,自然能够排除。那您说,还剩下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