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魔，人
华盛顿州立医院，vip病房。
威廉·史密斯，对外处于“死亡”状态的前议员，近日他总是会莫名遭遇袭击，本以为请来fbi的王牌探员就能高枕无忧，却没想到这样也没有躲过去。
这次袭击是最严重的一次，他躲藏的秘密庄园被袭击者安装了炸弹，将他炸进医院，就连那位王牌探员也没能幸免，必会落下终身残疾。
现在的他，一点也看不出曾经当议员时的意气风发，只剩下大半皮肤被烧毁，靠呼吸机维持生命的狼狈。
此时，本该禁止无关人员出入的vip病房突然打开，一个披着大衣的少年优哉游哉地走了进来。
少年走到病床边坐下，笑得优雅又温柔，他从口袋里拿出两根针剂，也不管卫不卫生，直接给病床上的人注射进去。
强心针吊住性命，醒脑静保持清醒。
在高档强心针与醒脑静的作用下，威廉挣脱开麻药的限制，意识清醒了过来。
一清醒，他就感觉到身体上皮肤被烧灼后的疼痛，不禁发出痛苦的呻吟。
费奥多尔仿佛看不见他的痛苦，自顾自地说：“tn-2950，美国军方最新出品的微型炸弹，可调节威力大小。”
“很棒的武器不是么？那些雇佣兵用着也很顺手。”他低头看着威廉，眼神晦涩不明，“您想必很喜欢它们吧？您的庄园很适合它们，这是我给您的小惊喜，您高兴吗？”
威廉睁开眼睛，费力地侧过头，惊恐地看着费奥多尔，他全身颤抖起来，挣扎着想要喊人，被烟熏坏的嗓子却说不出话。
医生呢？保镖呢？谁把这个恐怖分子放进来的！
谁来……救救我啊……
“想叫人救您吗？”费奥多尔看出了他的想法，“您知道是谁让我进来的吗？”
他笑道：“是您的侄子哦~”
威廉：！！！
“从来不约束部下的您，总是要付出代价的。他们干的那些事，您以为政府不知道么？只不过是顾忌史密斯的家族罢了。”
费奥多尔把维持着威廉生命的仪器一个按钮一个按钮地关掉。他明明可以直接拔掉电源，却没有那么做，仿佛在享受威廉的垂死挣扎。
“现在您失去了议员的位置，对史密斯家族来说已经是一个负担了，为了您的家族，牺牲您一个，很划算，不是么？”
威廉的内心在呐喊：不！不是的！我为了家族付出那么多！他们怎么会抛弃我！
但是他没办法说出口，也无法阻止费奥多尔的动作。
费奥多尔已经关掉了所有的仪器，最后，他轻巧地拿下了威廉的呼吸器。
“愿地狱保佑您，亲爱的‘前’议员阁下。”
威廉感觉到身体越来越疼，呼吸也越来越困难，满心绝望。
早知道……早知道我就……
……
病房外，威廉的侄子比尔·史密斯和一群保镖等在门口。
房门打开，费奥多尔走了出来，他站起身迎了上去：“魔人先生，”他意味深长地透过门缝看了毫无声息的威廉一眼，“我的叔叔他……”
费奥多尔遗憾地叹息道：“请节哀，史密斯先生。威廉先生已经逝世了。”
比尔的表情立刻哀伤起来：“怎么会这样呢？我可怜的叔叔啊！”他又殷切地看着费奥多尔，“魔人先生，叔叔去世后，我的父亲也会很难过的，说不定他没有心情管理家族。”
费奥多尔心领神会，拿出一封信递给他：“我想，克罗尔家族会很乐意帮您。”
比尔如获至宝，拿着信就准备离开，但是走了两步又折回来：“我失礼了，魔人先生，您是否愿意来我家做客呢？”
费奥多尔婉拒：“不了，阁下，您之后会很忙，不用花心思在我的身上。”要是去了说不定就出不来了。
他指了指窗外：“您看，我的朋友们在等我呢。”
比尔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到对面大楼一闪而过的反光，假笑道：“原来如此，那我不能做这个恶人，阻止您和朋友相聚。”他招了招手，带着保镖离开，“祝您生活愉快，史密斯家族永远欢迎您。”
费奥多尔随意笑笑，从另一个方向下楼。
……
费奥多尔走在路上低头翻手机，在思考如何给史密斯现任家主添更多麻烦。
突然，他好似察觉到了什么，行走的路线一变，开始在街上七拐八拐，很快就拐进了一个小巷。
他站在巷子里，抬头看着围墙顶，那里竟无声无息地坐了一个人！
那人坐在高处，阳光从他头顶落下，仿佛从光辉中诞生的太阳之子。
费奥多尔被晃了一下。
“阿鳞。”他若无其事地和楚鳞打招呼。
楚鳞手一撑，从墙上一跃而下，落在费奥多尔面前，质问他：“史密斯的事情，是你做的吧？”
费奥多尔坦然承认：“是我。”
楚鳞不解：“你瞅你现在的做派，跟个恐怖分子似的，你图啥？”
费奥多尔微微蹙眉：“他是杀死爸爸妈妈的罪魁祸首，在你口中，就是‘图啥’？”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为父母报仇可以，但是不能把自己搭进去啊！凭这位竹马的智商，有的是手段把人送进去，但是搞炸弹袭击就是另一回事了，现在都成了法外狂徒了！
费奥多尔当然清楚，但是他不想让楚鳞纠结于自己的手段：“他能逃脱第一次，你怎么知道他不会逃脱第二次呢？他上次就是借助异能者的能力找了人顶替，只要他想，让异能者再次帮他逃脱也不是难事。而且你上一个任务也看到了史密斯的真面目，他们一个家族都不是好东西，完全死有余辜。”
楚鳞没有被他绕过去：“他们死有余辜，但这也不是你犯法的理由！”
他开始翻旧账：“你还取了个贼难听的代号！魔人？啥意思嘛，你走火入魔了？”天知道他让局里联合俄罗斯和美国的大使馆查到了什么？这都已经中二病晚期了吧，别人中二尴尬自己，他中二毁灭世界？
费奥多尔：重点是代号吗？？
楚鳞也发现自己歪楼了，咳嗽两声扯回话题：“所以说，你专门取了个代号，在俄罗斯和美国搅风搅雨，真正的目的是什么？”代号的作用，一为隐藏身份，二就是为了让人熟知，世界上有名的犯罪分子都有自己的代号，代号能让自己的名声传得更广。费奥多尔特意取个代号，绝不是为了小打小闹。
“这世间有太多的罪恶，凭着权力跳脱法律之外的权贵是，靠着能力放肆影响秩序的异能者……也是。”他阐述着自己的理念，“只要世间没有异能者，普通人的世界秩序稳定，权贵也能少一把好用的刀。”
“你也很愤怒吧，那人居然还活着，我做的这些，都是为了这个世界好，也是为了我们。”他试探着提出邀请，“这是维护正义的好事，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做呢？”
“哈？”楚鳞听了他这个神逻辑，气得直接上脚踹了过去，被费奥多尔早有预料地躲开了。“你的正义，就是去全世界地图炮？你不也是异能者？那你也是罪恶吗？”
他竟然点头承认了：“是啊，我就是罪，我就是想要以恶制恶，这些罪人，难道不应该受到惩罚吗？”他表情很冷静，“你也很愤怒吧，听到那个人还活着这件事。你既然不愿意杀人，那我来就好，反正我已经是罪恶之人了。”
听到这话，楚鳞突然冷静了下来，仿佛他刚才的一通输出不存在。其实他早有预感费佳不会跟他回去，这回只是最后的一次试探，他想弄清楚自己的竹马到底是怎么想的。
“费佳，”现在他知道了，“我从来不认为你是罪。但是你在外面做的这些事，我也不能否认你在法律上是有罪的。”
“你做这些，到底是在惩罚罪恶，还是在惩罚你自己？”
费奥多尔顿了顿，突然没了拉楚鳞入伙的欲望：“我只是想让我们父母的悲剧不再发生。”他抬头盯着楚鳞，紫红色的眸子深邃而复杂，里面的情绪不像是一个15岁的少年应该拥有的。
“你要阻止我么？”
楚鳞沉默良久，拳头握紧又松开，费奥多尔也就站在那里等他的抉择，反正从武力值看，楚鳞要抓他，他也跑不掉。
“你走吧。”楚鳞突然说，“但是下次，我会阻止你的。”
说完，他就转身先离开了。
费奥多尔站在阴影处看着他的背影，身边空间波动，果戈里钻了出来。
“咦？已经走了啊。”果戈里耸耸肩，“看来你让我来接应你是白准备喽！”
随后，他又想起楚鳞和费奥多尔的对话中提到的事情：“对了！你的代号，到底是什么意思？”
费奥多尔笑了笑，没有回应，转身隐入黑暗。他的衣摆被风吹起，衬着他苍白的面容，瘦弱的身躯，仿佛要被风吹走一般。
我愿自堕为魔，清除世间一切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