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罪与罚
约翰逊出生于欧洲的一个小国家，是农夫的儿子。他本该如父亲一样成为一个泯然众人的农夫，却在很小的时候就觉醒了异能力。
在这个异能者稀缺的国家，约翰逊觉醒后备受重视，由国家培养长大，他也下定决心要报效国家。
异能大战爆发后，约翰逊的国家试图浑水摸鱼扩张领土，由他带队侵略邻国。约翰逊的队伍所向披靡，以残酷的手段从邻国夺下大片殖民地。好景不长，在异能大战结束后，多个小国联合将约翰逊和他的小队告上军事法庭，以战争罪论处。
当然，战争结束后的清算中，这样的战争犯有很多，有的是被自己人设计冤枉，也有的本就以爱国为名实施侵略之实，死不足惜。在多年的洗脑下，约翰逊从不认为自己做错了，在他的国家毫不犹豫地将他交出来时，他感觉自己受到了背叛。
约翰逊带着队伍在审判前逃跑了，不知道是否有他国家的暗中相助，反正他们逃跑的很顺利。为了养活自己的小队，他学着跟他经历相似的纪德的做法，组建了异能组织，主要做雇佣兵的活。可惜欧洲这边的佣兵市场已经被纪德的mimic抢占了，异能力不如他的约翰逊只能接美洲那边的任务，跋山涉水来到华国。
约翰逊的小队行走在华国长白山的山林中，这是他们偷渡入境的必经之路。
“我说了让你别浪费这个钱，别浪费这个钱，你就傻不愣登的，净给人糊弄！”
远处传来女人清亮的声音。
“戒备！”约翰逊压低声音，“可能是护林员，先避开。”
众人训练有素地藏进林子、灌木里。
今天楚涛休假，一大早就陪同自家老婆出门巡山。二人边走边聊天，聊着聊着沈梦就想起丈夫为了给她买礼物，被柜姐狠狠宰了一同的事情，声音渐大，开始训斥这个败家爷们。
“哎呀，我这不是看你稀罕嘛，千金难买我媳妇儿高兴……”
说着说着，沈梦脚步一顿，转头搂住丈夫的脖子说：“好吧，看在你为我着想的份上，来香一个！”
凑近后，沈梦轻声说：“有人。”
楚涛神色一肃，连忙搂住她，控制着表情压低声音：“多少？”
“十好几个，可能有武器，我应该能解决。”
“别冲动，我们先回去报警。”
“成！”
二人接了个吻，缠缠绵绵地准备转身回去。
约翰逊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刚松口气，忽然觉得不对劲。
他回想了一下，猛然窜出去。
“拦住他们！”刚才那个女人扫视的地方，是他们所有人的藏身地！
夫妻两个对视一眼，楚涛拔腿就跑，沈梦转身迎敌。
“wtf？这是什么品种的孬种，这种时候居然丢下老婆跑了？！！！”
约翰逊小队成员看着楚涛果断跑路的背影都愣了一瞬，下一秒，他们就知道为什么只留下一个女人了。
这个女人太tm强了！！
只见沈梦在树上飞檐走壁，以肉眼只能看清残影的速度把所有试图向楚涛射击的敌人放倒。不过约翰逊小队到底是军人出身，很快就反应过来，组织起了有效的反击，而沈梦这种高强度的战斗力也很难一直维持，双方暂时陷入僵持。
另一边，楚涛飞奔到家。楚鳞今天跟着舅舅去武馆特训，只有费奥多尔在家看书。
费奥多尔看着楚涛有些狼狈的身影，心中升起不妙的预感：“爸爸？”
楚涛简单解释了两句，一边打电话报警一边急促地催道：“快，那边里家里不太远，你现在赶紧下山……”他顿了顿，又摇摇头。
不行，山下离家里有些距离，平时为了锻炼身体他们都是徒步上下山，没有买车。万一什么那边没拦住，费佳一个人下山容易遇到危险。
楚涛想着，抄起费奥多尔就冲向一楼楼梯。楼梯与地面的夹角下有一个地窖，平日用来储存一些物资，必要时刻也可以躲人。
他打开地窖，准备把费奥多尔放进去。
费奥多尔的挣扎被父亲镇压：“等等！爸爸你怎么办！”
楚涛蹲在地窖口看着他：“我当然是去找你妈！你给我好好待在这里等军警来，不许乱跑知道不？”
“可是……”
费奥多尔的话还没说完，楚涛砰的一声就把门关上了，还在门上压了一个菜缸，凭费奥多尔的菜鸡身板是一定不能跑出来的。他起身来到卧室，从抽屉里拿出他的配枪，边跑边嘟囔：
“我怎么可能让我媳妇儿一个人在那里。”
山林里，战斗已经白热化，除了约翰逊以外的小队成员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生死不知。约翰逊是强化身体方面的异能，力量非常大，如果挨上一拳就算是沈梦也讨不了好，好在他的异能对速度没有多少加持，沈梦能凭借灵活的轻身法躲避他的攻击，还能逐一放倒其他人。
现在的战况是谁也奈何不了谁。
再这样下去可能会被她拖到军警到来，约翰逊想着，一咬牙一狠心，从怀里掏出一个方块一样的小型器械：这是他的雇主送给他的新型微型炸弹，据说是提取某个异能者的异能者制作而成，本是用来放到华国腹地引发混乱的，想必雇主也没想到只是一个华国护林员都有这种实力。
约翰逊举起手试图启动炸弹，沈梦心感不妙，就要冲上去阻止。
砰！
一枚子弹射中约翰逊拿着武器的手腕。但是楚涛想不到异能者如此不科学，被子弹击中居然只让他的手抖了几下，擦破了点皮。
沈梦喊道：“涛哥！别让他扔那个玩意儿！”
沈梦用尽力气缠住约翰逊，楚涛飞扑过来抢夺炸弹。
“哈哈哈哈哈！晚了！这是靠握力启动的微型炸弹，爆炸范围有五公里！”约翰逊大笑着，把纠缠着他的两人甩飞出去，
楚涛用英文喊道：“你的队友还在这里，你不要他们的命了吗！！”
约翰逊将炸弹往他们的方向一扔，转身就跑：“他们能死在战场上是他们的荣幸！”
楚涛被甩飞时撞到树上，一时失了力气。他急迫地看向沈梦的方向：“五公里！费佳在家里！”
沈梦回视，听懂了丈夫的意思，含泪点点头，再次冲向约翰逊，企图把他拦下来。楚涛挣扎着走到炸弹边，整个身体压下去。
沈梦冲到约翰逊前方，不再顾及自保，用上内劲整个人撞上他，二人一起飞向炸弹的方向。
轰！
一声巨响后，山林中一片寂静。
一个高大的白人大汉踉踉跄跄地从烟雾与火焰中跑出来，大汉满脸黑灰，一只手臂不翼而飞，只剩模糊血肉。
“fk！”约翰逊狼狈地骂道。
事实上，这个新型炸弹的威力大小可以远程进行一些微调，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约翰逊将爆炸范围和威力都尽力调到了最小，再把异能都用来强化防御，就算如此他也付出了一只手的代价。
爆炸让他迷失了方向，定位设备也灰飞烟灭，他只能顺着一些断断续续的人类痕迹往前走，内心祈祷着不要遇上军警。
大概走了四五公里，约翰逊看见了一座小楼，他猜测这大概是那个护林员的居住地，小心翼翼地靠近，发现楼里没有人。
天不亡他！
约翰逊直接砸碎一楼的玻璃闯进小楼，四处翻找医疗用品。他在二楼的主卧中找到一个医药箱，给自己包扎好伤口后，又到一楼的厨房里拿了些吃的东西。
路过楼梯，约翰逊突然听到了什么东西砸碎的声音。
约翰逊：！！！
他拿着从厨房找出来的刀，警惕地顺着声音过去，只看见一个菜坛子。凭借着多年的经验，他发现了菜坛子底下的地窖入口。
打开地窖，约翰逊看到一个白人少年躲在里面，看到满身血污的他惊吓地坐到了地上。
“不要杀我！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少年用英语颤颤巍巍地说。
约翰逊拿刀指着少年，把他从地窖里赶出来。
“你是谁？和这家的主人是什么关系？！”约翰逊问道。
“我、我是山下镇子里的中俄混血，我的同学住在这里，我只是来找他。”少年缩着肩膀道。
“你同学呢？”
“他今天不在家，我刚到就被叔叔塞进地窖了……”
约翰逊皱眉，这个小子长得倒是不错，要是他没受伤，把他带走还能卖个好价钱，可惜了。他想着，举刀准备杀人灭口。
少年似乎看出了他的打算，吓得跌坐在地，恰好躲过了刀，他闭上眼睛大声道：“我知道其他下山的路！”
约翰逊停手。
“您、您从这边下去一定会撞到警察的，我看到叔叔报警了……”少年支支吾吾，“我经常在这边玩，我知道有其他的路可以走。”
“怎么走？”
“出门往前走，看到一棵杨树左拐，然后有一块大石头，顺着石头边歪脖子树的方向……”
“好了！”约翰逊打断他，指门口，“你带路！”
少年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的刀，又看看自己颤抖的腿：“我、我腿软了……”
约翰逊啧了一声，把菜刀别在了腰带上，伸出自己唯一的那条手臂想要将少年拎起来。
“别让我知道你耍小心思……”
少年迅速伸出手，触碰到了约翰逊的手。
刹那间，鲜血四溅。
费奥多尔坐在地上，愣愣地看着地上的血泊，约翰逊死亡时的血液溅了他一身，他也无心清理。
凭他的聪慧，从听到约翰逊破窗的一刻起就推测出了父母的情况不妙，顺势砸碎地窖里的坛坛罐罐引来敌人，再后来，就是用自己的异能力杀人。
这场布局非常简单，就是利用约翰逊对他的轻视，费奥多尔几乎没有花心思在杀死他这件事上，他满心满眼只有父母的情况，尽管他心里清楚，父母或许……
砰！
楚家小楼的大门被打开，一群全副武装的军警冲了进来，看着眼前地狱般的场景面面相觑。
楚鳞挤开军警们奔向费奥多尔，不顾地上与他身上的血污，蹲下身用力抱住他。
“费佳，不要怕……不要…哭……”说着说着，他自己都开始哽咽起来。
费奥多尔依然愣愣的，瞪大眼睛呆坐在地上。
我……哭了吗？
他低下头，混合着血污的浑浊泪水滴入血泊中，溅起轻微的涟漪。
我哭了啊……
他缓缓转向楚鳞，伸手回抱住他。
“阿鳞，我们没有家了……”
费奥多尔将脑袋轻轻抵在楚鳞的肩膀上，阴影下的脸逐渐变得扭曲。
这些该死的、罪恶的……
异能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