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奇怪的情感
几天后。
浅羽寒趴在床上,一脸生无可恋。
“好痒呜呜x﹏x,好想挠——”
琴酒面无表情地拿着药走进来。
“哎?阿进,这次你来换药吗?安夏和拓野哪去了?”
“帝丹小学”
浅羽寒这才想起来这回事,颇为可惜自己居然没有看到拓野那小鬼咬牙切齿的表情,真是遗憾呐!
黑泽拓野简直是天生和书犯冲,看一眼就打瞌睡,安夏都快预习完这学期的内容了,他目录还没看完。
愁人呐!
浅羽寒体会到了老父亲的心酸。
“换药,别浪费时间。”,琴酒的声音依旧冷冷的。
浅羽寒“噌”一下坐起来,他没穿上衣,仅仅在上半身裹了厚厚的一层绷带,活像古埃及法老的遗体。
——俗称木乃伊。
说实话虽然上药挺疼的,但总好过痒得要死却不能挠的折磨。
绷带一圈一圈卸下来,浅羽寒平日里穿着衣服,身量看上去修长纤瘦,脱了衣服一身薄薄的腱子肉,却也颇具爆发力。
本是健美精致的一具躯体,背上却满是狰狞的伤口。
琴酒的目光在他的背上短暂停留,随后便拿出了棉签,蘸了药之后在他的伤口处涂抹。
大抵是常年端枪的缘故,琴酒的手很稳,不像安夏那小子上个药跟帕金森犯了似的。
药物的刺激让伤口像被浇了盐水一样疼,不过还在可承受范围之内,一旦闲下来,浅羽寒的嘴就又要开始叭叭:
“阿进阿进,我这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了吧?
首先,我不是挟恩图报,其次,我真的不是挟恩图报,最后——阿进,实现我一个愿望呗~”
“能力所及”,意外的,琴酒并没有拒绝,而是沉默片刻后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好耶!那我好好考虑考虑!”,浅羽寒笑了起来,桃花眼弯成两枚亮晶晶的月牙。
“对了琴爷,今天我下厨,如何?”,他歪了歪头,看向琴酒。
“随便你。”
之所以突然提出要下厨,主要是因为这两天他光荣负伤卧床休息,一日三餐都被拓野包了。
一开始他还挺惊喜,拓野这家伙看上去吊儿郎当一副除了打架啥也不会的样子,没想到居然能做饭。
然而在吃到,哦不,应该说是看到他做的味增汤的第一时间,浅羽寒只想扇那个把厨房交给拓野的自己一个逼兜。
就连亲哥安夏都在一边进行官方吐槽:“我对这碗汤的安全性表示强烈怀疑。
你是不是想谋杀亲哥?”
只见黑乎乎的味增汤上漂浮着疑似辣椒面的红色粉状物质,以及一截可能是大葱的不明绿色圆柱体。
介于他见鬼的厨艺,琴酒已经无数次制裁他,然而他仍然对做饭有着堪称恐怖的热忱。
琴酒都忍不了,可想而知这饭菜有多离谱。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琴酒第一次觉得浅羽寒做的饭如此之美味。
“对了,阿进有朗姆的联系方式么?”
“没有。找波本吧。”
“嘟……嘟……”,电话拨通。
「醴泉?什么事?」
“波本,朗姆的联系方式给我一下。”
「啊?我没有他联系方式,上次出任务是他主动联系我的。」
“……行吧,对了,前几天的爆炸,贝尔摩德没受伤吧?”
「没……真是见色忘义,我当时可也在居酒屋里面呢,你居然都不关心关心我。」
“我可不知道咱俩关系啥时候这么要好嗷嗷嗷嗷嗷——!!!!”
最后一个字音直线飙升,浅羽寒泪汪汪地看向身后,一脸委屈:“阿进,疼。”
琴酒阴沉着一张脸,手上的力气松下来,就差没把“你废话真多”写在脸上。
上完了药,琴酒拿了一卷新的绷带,顺着他的肩颈,胸口,腰腹,一圈一圈地缠下去,浅羽寒趁机扒在他身上揩了不少油。
“叮咚——”,门铃声响起。
琴酒打开门,门外赫然是小兰和毛利小五郎。
“浅羽……诶?是那天居酒屋里的那位先生啊。”,小兰笑了笑,道,“浅羽先生伤的实在太重,还坚持要出院,我有点放心不下,所以来看看。”
琴酒微微颔首,依旧一副冷冰冰的样子,跟在后面的毛利小五郎不动声色地审视着他。
直觉告诉他,这个男人相当危险。
他警惕地跟着走进了屋,小兰打开了浅羽寒卧室的门:“浅羽先生!你的伤好些了吗?”
“谢谢小兰的关心啦!我感觉瞬间好了一半呢!”,浅羽寒挂上一贯的温和笑容。
小兰三下五除二撕开了带来的果篮,拿出了一个苹果,拿起刀利落地削开了皮,又顺手削出一个可爱的兔子形状,递给了他。
“一定要好好养伤哦!贸然跑出医院就已经很冒失了啦!
对了,没有问,那位先生是……?”
“他叫黑泽阵,”浅羽寒含笑抬眸,看向客厅里一脸不耐烦的琴酒,双手拢在嘴边,轻声道:“是对我很重要,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不要把这句话告诉他哦~”
小兰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又听他道:“对了,柯南他们是在帝丹小学的吧?
有点事要拜托他了,希望小兰可以帮忙告诉他。
我有两个儿……呃,远房表弟,家里出了点事,来我这住一段时间,我把他们安排到帝丹上学了。
哥……嗯不是,弟弟叫安夏,今年也刚好一年级,所以要拜托柯南多照顾啦~”
“放心吧,柯南和小哀他们一定会让那孩子尽快适应这里的!”
“那就谢谢了!”
小兰并没有呆太久,她和小五郎离开后,琴酒再次进了卧室。
“你给那两个小鬼起的名字?真是无聊。
黑泽……拓野?好像是叫这个名字。那小鬼的身体素质似乎不错,周末送他到组织基地去训练吧,组织该招些新人了。”
可不么,就您这嘎嘎乱杀的速度。
浅羽寒腹诽一句,却不知是从心还是纵容地说道:“听阿进的,别弄死就行。”
他靠上床头,桃花眼懒洋洋地眯起,凝视着琴酒走远的冷峻背影。
是什么时候有了这种……奇怪的情感了呢?
是第一次见面,被那黑暗中摄人心魄的墨绿瞳孔凝视时?还是在炮火中与他并肩作战时?亦或者在生死关头,敌人即将冲上来,他那给人无尽安全感的枪声响起时?
是他因为流血而脆弱喘息时,因为疲惫而沉沉睡去时,还是在湖畔不经意间露出那样温柔神情的时候?
他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