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这是喜欢吗？
浅羽寒无所事事地开车在米花町瞎逛，然后在波洛咖啡厅门前停了下来。
“叮铃铃——”，门口挂着的风铃微微摇晃，碰撞间清脆的声音随风传出很远。
“欢迎光临——”，榎本梓活力四射的声音仅仅是听到就会让人不由自主的轻松起来。
“下午好，梓小姐”，浅羽寒的脸上又挂上了一贯的温柔笑容，让人如沐春风般的和煦。
“是浅羽先生呐？还是柠檬汁吗？”
“是的，麻烦梓小姐了。”
安室透擦着手从卫生间里出来，看见浅羽寒后猛的一怔，随后便装作若无其事地道：“浅羽先生，好久不见了。”
“是啊，好久不见了。”
讲个笑话，好久不见
分明才刚刚分开不到一天诶！
浅羽寒静静地撑着头，看榎本梓煮咖啡，用的是非常传统的手法，看上去很是娴熟。
畏畏缩缩大半天，零零七终于肯出声。
「宿主——你喜欢上琴酒了。」
——是吗？你这笃定的语气可真让人不爽。
「不要试图狡辩了宿主！我和其他统子打赌您绝对喜欢琴酒，不喜欢我就当场倒立。」
浅羽寒接过安室透递过来的柠檬水，笑意里充满威胁：
——你一个虚拟意识体怎么倒立？我倒是挺好奇的。
「宿主～您就承认吧！」
——那你倒是说说，我有什么理由喜欢他？
「您的心率和激素根本骗不了人好吧！」
——我问你理由。
「嗯……爱就像狂风骤雨没有理由！」
——盒盒。
冰块在柠檬水里上下沉浮，浅羽寒静静地凝视着它们，陷入了沉思。
他是喜欢上他了吗？
好像有点，不知道。
但是在意识到他不信任自己的时候，真的好难受。
好难受。
这是喜欢吗？
“浅羽先生看起来很苦恼，遇到什么问题了吗？”，榎本梓把咖啡倒入杯中，轻轻地问道。
“……嗯，可能吧。”
“似乎是感情上的问题呢？”
“梓小姐很敏锐哦。”
榎本梓温柔的声音一如既往的让人安心：“因为你似乎在等……等一个不会来的人。
为情所困，爱的轰轰烈烈的人总去居酒屋烂醉一场，爱的温柔内敛的人却常到咖啡厅静静地等。
他们明知道等不来那人，却从未放下过，我不知道何为用情至深，但这样的人真是温柔到了骨子里呢……”
浅羽寒低着头缄默不言，半晌，轻笑一声：“是吗？梓小姐似乎很有经验的样子呢。”
“不是的！”，榎本梓的脸瞬间爆红，着急地把咖啡壶放下去，飞快摆手，“只是！只是，只是……”
她的声音渐渐弱下去，浅羽寒调笑道：“只是小说里这么写的？”
“咳咳……”榎本梓逃也似的跑到甜品柜前去摆小蛋糕，只留给他一个窈窕的背影。
“啊啦，说中了呢～”
这会儿人们都还没下班，店里还没有什么客人，安室透自顾自端了两块蛋糕，坐在了浅羽寒身边。
“喏，柠檬慕斯”
“哇——！！！”，浅羽寒用叉子轻轻碰了碰上面的小片柠檬，发出了惊叹。
“浅羽先生真的很喜欢柠檬呢，莫不是柠檬精？”
“柠檬精是不吃同类的。”，浅羽寒万分不舍，小心翼翼地叉下一小块送进嘴里，柠檬的清甜和慕斯的q弹完美结合，刺激着他的每一寸味蕾。
“琴酒醒了么？”，吃着吃着，安室透突然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
“……你很关心他？”，浅羽寒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眯起眼，漆黑不含一丝杂质的瞳孔斜睨向他。
空气陷入短暂的死寂。
在那一瞬间，安室透从这个尚未成年的少年眼中，感受到了即使琴酒也未能带给他的压迫感和危机感，如同被黑暗中的恶狼盯上，下一秒就会被咬断喉管，鲜红血液迸溅四溢。
“……没有，只是顺口一提。”
浅羽寒美滋滋地吸溜了一口柠檬汁，弯弯的桃花眸写满愉悦：“对了……最近网上有个案子似乎争议很大？”
“是……帝丹高中那个跳楼自杀的男生？”
“嗯哼，安室先生很清楚呢。”
“网上疯传的厉害，想不知道都难啊……”，自知失言，安室透赶忙掩饰。
事实上，他之所以知道，是因为风见裕也和他说过很多次这个案子。
帝丹高中的那个男生叫小岛南风，家里条件不太好，性子也孤僻，长期被学校里一个由富二代构成的小团体欺凌，三天前不堪受辱跳楼自杀。
但一切证据都被清理得很干净，小岛南风也并未在遗书中指证霸凌者，只是留下寥寥一句话：
「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
之后，没有任何癫狂嘶吼失声控诉，他背对着蓝天白云，背对熙攘喧闹的人群，安安静静地下坠。
不断下坠。
直到“嘭”的一声响起，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笑着闭上了眼，任鲜血蔓延。
想到这里，安室透的心脏就一阵抽痛。
“很难受吧？安室先生？”，浅羽寒的声音依旧带着分不清真假的笑意。
安室透强扯起一抹笑容，故作冰冷道：“……与我何干。”
“没有人敢揭发那些富二代，尽管警方通过多方调查确认了他们，但因为证据不够充分，他们很快就被自家老爹老妈捞了出来。”
安室透面上不动声色，桌子下的手却不由自主地收紧了几分。
“好不公平呐？你说是吧？安室先生？”
“……呵，我倒是不知道，原来传闻中杀人不眨眼的醴泉，也有如此嫉世愤俗的一面？”，安室透冷笑一声，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浅羽寒喝得很快，柠檬水见底，冰块还没有完全化掉，他微微晃了晃玻璃杯，冰块与杯面碰撞发出响声。
“杀人不眨眼？真是可怕的传闻，谣言歪曲事实颠倒黑白，众口铄金，我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咯～
呐？你说是吧？就像是，如果很多人都说……波本是公安卧底。那你觉得，琴酒是毙了你呢？还是毙了你呢？”
安室透紫灰色的瞳孔猛的张大，捏着叉子的手指微微一抖又强行止住，心跳猛的加速，却还要强装镇定。
“……这玩笑可不太好笑，除非我不要命。”
安室透：我心脏不好你不要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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