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平静地离别
离别的日子来的很突然。
连续去了两天办事处后。
在第三天，首领彻底病倒在床。
药物已经无法起到作用。
这一次他再也没办法下床了，甚至没办法拿动筷子。
得知了消息后。
这天，首领的房间外聚集了许多人。
他们是营地内各个岗位的负责人队长副队长以及队伍成员
都是来道别的。
吴忘生跟少女站在门外等候。
徐遂宁先于两人进入。
两人的心情格外沉重。
过了没多久。
房门缓缓打开。
徐遂宁从里面走了出来，皱着眉头，神色沉重。
“吴忘生。”徐遂宁开口道，“首领说，最后要见你们。”
所有人的心都揪了一下。
他们明白这句话的意义。
那是离别，最后的道别。
吴忘生点头，与少女一同走入。
房门轻轻被掩上。
床上躺着病重的首领。
他侧着脸，瘫痪般地躺在那里，两颊陷下去成两个谭，鼻子象一片竖放的木片，前额耀着滞暗的苍白的光。
看见两人走入，他露出惨淡的笑容，右臂软绵绵的探出，身子纹丝不动。
难以想象，昨天还能有说有笑的他，今天已经是这副模样。
“梓瞳”他努力张开嘴，喃喃道。
发音很低，嘶嘶地喉咙头像网着乱丝。
梓瞳。
那是少女曾经的名字。
少女先于他，一步迈出，走上前。
在床旁缓缓蹲下，抓住了他的右手。
干瘦的右手，皮肤粗糙。
他用温柔的目光看向少女，拼命挤出笑容。
少女紧紧攥着他的手，低着头。
吴忘生后一步上前，在床旁停下。
他的目光偏移，看向站在一旁的吴忘生，嘴唇颤抖，夹杂着沙哑的声音，问。
“吴忘生你说我作为首领有尽到自己的责任吗？”
“您做的很好。”吴忘生想了想，道，“但我觉得，这个问题您不应该问我。”
“做的很好”
沐如国心满意足地笑了。
“是啊我该问问他们问问徐遂宁问问陈力问问那些在田地里干活的问问那些队伍成员”
“可是最后我还是不敢”沐如国看向空荡荡的天花板。
“我怕自己被否认，我怕自己没做好，我害怕最后得到的是失望。”
吴忘生摇头。
“不会的，我相信他们也认为，您做的很好。”
沐如国微笑，重新看向吴忘生。
“你想知道，三十六号避难所发生了什么吗？”
吴忘生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看向首领，问：“您知道？！”
沐如国缓缓摇头。
“不知道，但我大概猜得到。”沐如国道，“在我办公室的桌下有个保险箱密码是1123里面放着一本日记。”
沐如国长吐一口气，像是放下了所有的重担。
“你看了后应该就知道了。”
吴忘生点头。
“梓瞳”沐如国看向少女，“你还在生我的气对吗？”
少女攥着他的手，不停摇头。
“你呀，虽然什么都不肯说，总是冷漠的样子，但其实我都能看出来。”沐如国道，“情绪的表达，不单单只在表情。”
“我知道你心中其实一直在怪我怪我当时为什么安排他们执行那次任务怪我为什么不让你去怪我为什么要谎称他们离开”
“对不起”沐如国道，“有些事情我确实做的不对”
少女的眼眶瞬间湿润，肩膀颤抖，放开了他的手。
“梓瞳”沐如国颤颤巍巍地抬起右手，放在了少女的头上。
眼中满是温柔。
“谢谢。”沐如国的眼眶湿润，道，“我不是你的亲生父母，也不认识你的父母我编造了谎言，让你作为我的女儿，将你留在身边。虽然你装作不知道的样子。但其实你早就知道这件事对吗？”
少女用手捂住嘴，忍住眼角的泪珠不让其滴落。
“谢谢。”沐如国笑道，眼角的泪珠滴落，“谢谢你，陪我完成这场过家家。”
声泪俱下。
少女再也无法止住泪水，哭泣。
“吴忘生。”沐如国看向他，“你来自旧世界，与我们不一样，但与梓瞳或许一样。”
“所以，你能不能答应我的，一个请求。”
“您说。”吴忘生开口。
“如果梓瞳有一天遇到了危险，能不能请你保护好她。”沐如国道，“我知道这是相当任性的请求，但我实在不知道有谁能值得托付”
“梓瞳她注定不属于这里你也是所以我”
“我答应你。”吴忘生认真点头，“我会保护好她，永远。”
吴忘生笑道:“毕竟，我还欠她好几命。”
“你答应了？！”沐如国惊讶道，“谢谢。”
“真的，谢谢。”沐如国看向窗户。
阳光透过玻璃洒在被子上。
温暖。
“谢谢你们，陪我走完这最后一程。”
少女擦去泪水，握住了他的手。
在少女身旁蹲下，也握住了他的手，两人一同看向窗外。
天气晴朗，阳光明媚。
在这样的一天死去
算幸福吗？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手逐渐冰凉。
两人起身，看向男人的脸。
双目紧闭，嘴角仍旧挂着笑。
已经“睡”去。
“他应该做了个好梦。”吴忘生道。
“再见了。”少女开口，“爸爸。”
门外，所有人的目光无一例外的锁定在房门上。
距离两人进入已经过去了半小时。
他们迫切地想知道，最后究竟怎么样了他们还能不能再见首领一面。
房门缓缓打开。
神情沉重的两人从房间内走出。
最先上前的是徐遂宁，开口询问。
“首领他”
吴忘生摇头。
语气沉重，道：“已经走了。”
所有人的心都好像被子弹击中了般。
低头。
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