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暴风雨前的宁静（二）
“咚咚——”
细碎的敲门声。
吴忘生警觉抬头，看了眼门口。
“是有人敲门？”吴忘生问。
坐在桌对面的少女点头。
吴忘生放下筷子，站起。
走向门口。
木门拉开。
“陈队？”吴忘生诧异道。
陈力穿着一身蓝色雨衣出现在门口，紧锁眉头，表情沉重。
“我来见首领。”陈力开口。
“噢噢，请进。”吴忘生连忙让出路。
陈力抬腿进屋，脱下身上的雨衣挂在一旁的木架上。
没有多说什么，径直走向楼梯。
吴忘生看向陈力的背影。
不知为何，总觉得有种落寞感。
随手关门。
坐回座位上，拿起筷子。
他注意到桌上的番茄炒蛋已经空了大半，但奇怪的是，番茄却没少。
少女夹起炒蛋，放入碗中。
“是番茄做的不好吃吗？”吴忘生问。
少女摇头，道：“不好吃。”
“不好吃？”
吴忘生夹起一块番茄放入嘴中。
品尝。
味道还可以啊。
“挺好吃的呀，你尝尝。”
随后他夹起一块番茄，想要放入少女的碗中。
少女瞬间拿开碗，躲开番茄，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番茄，讨厌。”
吴忘生顿时明白了。
原来是挑食。
吴忘生无奈，只能将番茄放入自己的碗中。
陈力离开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
那时吴忘生刚好在洗碗。
陈力缓缓走下楼梯，脚步相当轻。
吴忘生并未注意到。
直到陈力离开，关门声。
吴忘生才反应过来先前有人经过。
看向窗外。
男人穿着雨衣，急匆匆小跑离开。
傍晚，天色暗下。
吴忘生洗干净碗，收拾完所有的餐具。
关灯上楼。
在走廊通道恰好遇上了少女。
“洗澡？”吴忘生看向少女。
少女的怀中抱着衣物，刚离开房门。
“衣服，粘粘的。”少女回答。
“可我记得没准备热水啊。”吴忘生想了想，道。
少女没有回答，准备进入浴室。
吴忘生迅速反应了过来。
少女是打算用冷水洗澡。
“等等！”吴忘生连忙拦下少女。
“我去烧热水，你先回房间等着，别用冷水啊，会感冒的。”吴忘生说罢，匆忙下楼。
少女抱着衣服，面露疑惑，停在浴室门口。
想了想。
最终还是听吴忘生的话，抱着衣服回到房间。
大概过了十分钟。
吴忘生双手提着一大桶刚沸腾的水上楼。
进入浴室。
浴室内的布置相当简单，一个被用作浴缸的大铁桶，一根连通一楼抽水机的水管，一张木质简易洗漱台，以及一面残破的镜子。
吴忘生将那桶热水倒入铁桶，随后又按动房间外的开关启动楼下抽水机。
冰冷的地下水从水管中喷涌而出。
冷水与沸水混合，水汽腾空而上。
片刻后，吴忘生用手摸了摸水温。
温度刚好。
来到少女门前，敲门。
房门打开，抱着衣物的少女出现在门后。
“好了，可以洗了。”吴忘生道。
少女轻点头，抱着衣物走入浴室。
打开灯，关上门。
没过多久，浴室内传来水声。
吴忘生颇为无趣地坐在椅子上，看着桌上的那叠书发呆。
这些书都是从楼下的储物室内找到的，是旧世界的名著。
起先他是觉得晚上在房间内颇为无聊，不如拿着这些书看看，也算充实一下日子。
结果等到他将书搬上楼才发现
这些书都是外语版的。
也就是说里面写着的都是旧世界的外国语言。
他完全看不懂。
难怪这些书会被随意丢在储物间。
吴忘生叹气。
拍了拍脸，站起身。
他打算去楼下逛逛。
刚打开房门。
或许是巧合，或许是天机。
浴室间的门也恰好打开。
少女穿着拖鞋从浴室内走出。
雪白的肌肤裸露，身体的线条暴露无遗，长发垂挂，水珠沿着发丝滴落在地面。
浑身上下只有一条浴巾包裹。
少女转头看向吴忘生，并无任何情绪波动。
吴忘生目瞪口呆，愣在原地。
让他愣住的不是看见了浴巾包裹的少女，而是少女的长发。
乌黑的长发消失，取而代之出现的是那及腰的雪白长发。
头发，变白了
少女站在首领的房门外，轻轻敲了敲。
吴忘生回过神，站在少女一旁，敲门大喊：“首领！！！”
“洗发水用完了？”沐如国看向少女，问。
“嗯。”少女点头，连带着发丝上的水珠飞溅。
一旁的吴忘生有些出神。
“你房间的床头柜里应该还有一瓶。”沐如国想了想，道。
“哦。”少女回应，离开房间。
吴忘生拍了拍自己的脸，意识突然清醒。
“首领，她她她”吴忘生突然结巴。
“你看到了？”沐如国眯眼微笑，看向吴忘生。
“嗯嗯嗯。”吴忘生连连点头。
“我再问一遍，你看到了？”沐如国依旧是眯眼微笑，但是相比上次笑意要更深。
吴忘生愣了一下。
突然想明白了什么。
“没没没没——！”慌忙解释。
沐如国坦然一笑。
“她的头发，是天生的。”沐如国道：“从小时候起，就是白色的。”
“以前就是？”
“嗯。”沐如国点头。
吴忘生突然想到了那张照片。
从少女房间发现的相框。
照片中，那个拥有白发的半张脸
仔细一想，确实与少女十分相像。
吴忘生问：“那那个在她房间的相框”
沐如国长吸一口气，问。
“那张照片，你看到了？”
“嗯。”吴忘生点头，如实回答，“五年前的照片。”
沐如国沉默了一会。
似乎是在犹豫。
最终还是开口，严肃问道：“吴忘生，我可以相信你吗？”
突兀的一句话。
吴忘生迟疑。
许久，眼神坚毅，道：“我认为您可以相信我。”
“但，这只是我认为。”吴忘生道，“我是否值得被相信，您的心中应该有自己的判断。”
沐如国释然一笑，面部舒缓，表情柔和，道：“你果然不一样。”
“我见过很多旧世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