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紧急运送
漆黑夜里。
两辆车在林间穿行。
“话说你们一队不是刚回来么，出去做什么”王燃问。
男人叹气道，“因为首领的病。”
王燃想起先前宴席上首领咳嗽不止。
“肺病”
“差不多。”男人用余光瞥了眼王燃，问，“这里的人，都信得过吧。”
王燃看了眼吴忘生，“嗯，放心。”
男人叹气道，“不是普通的肺病。”
“不是普通的什么意思”
“肺癌。”
吴忘生听见这个词心里泛起一阵疙瘩。
癌症，原本是旧世界的绝症，与人类的历史最多可追溯至七亿年前，在人类发现它之后的数百年时间里，无数的顶尖科学家尝试寻求癌症的治疗方法，但都收获甚微。不少科学家认为想要攻陷癌症，恐怕需要等到下个世纪。
然而，变故来的如此之快，以至于整个医药界掀起庞然大波。
2022年，一家外国医药公司宣布癌症特效药的成功研发，并且打算短短几个月内上市药品。起初有不少人对其质疑，因为该公司名不见经传，属于那种刚刚迈入医药行业门槛的小公司。那时候大部分都认为这不过是场炒作，而那所谓的特效药也不过是与市面上现有的抗癌药一样，仅能延长癌变时间而已。那时舆论满天飞，有谩骂，有争论，有唾弃，有嘲讽……
最终，令所有人没想到的是，在一个月后的定点实验中，特效药的效果不能说无效，只能说是非常成功。服用了特效药的患者细胞癌变速率呈现明显的下降趋势，在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内，癌细胞便彻底消失。
自此，该公司研发的特效药宣布了这场人类对癌症旷日已久战争的胜利。
“肺癌！”王燃错愕。
“嗯，这件事算是秘密。左派的人应该没人知道，就算是在右派，也只有地位较高的几人知晓。”
“为什么现在才跟我说？”
“右派的作风你也清楚，若是没等局势稳定下来泄露出去”
王燃沉默，问:“那为什么现在要告诉我”
“因为首领的时间不多了。”男人道，“肺癌晚期，并且正在恶化，如果没有药的话，恐怕撑不过这星期。”
“治疗这病的药恐怕就连曾经的第五区内，也没多少吧。”
吴忘生思索。
当年在旧世界，在那个公司研发的特效药出现后，一场医药业巨头对这家新公司的围猎开始了，在企业联同外国政府的强硬要求下，这家公司的药品出口受到限制，同时禁止向对立国家出口。这是一场贸易战争，一场以医药为重心的战争。
尽管后面外国政府放缓了出口限制，但因为价格极其昂贵，当时也并没有多少药品通过贸易流到这片大路上，大部分靠的都是走私。
当然，政府也曾试图进行药物逆向工程，尝试做出同等效果的仿制药，但结果却以失败告终。
直至第三次世界战争的爆发，旧世界政府也没能成功研发。
“是的，但是有一个地方可能有这种药。”
“还记得五年前那个叫灯塔的营地吗？”
“在血潮中覆灭的那个一群鼠人组建的营地，没半点信用可言。”
“当时有个人逃了出来，想要用情报作交易，换取加入咱们逐火的资格。”
“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首领当时没答应，但给了他一点食物”
“食物不是免费的。”男人道，“最开始他向首领提出交易居住权的时候，首领觉得不可信于是没答应。直到后面他不断压低价格，最后说想用情报换取一些食物后，在一番思索后首领才答应。哪怕是这样，当时首领也觉得亏了。”
“哦他用了什么情报”
“一辆运药车的位置，从第五区来的药。”
“第五区的药他们怎么会有，难不成”
“八年前，第五区覆灭，他们在路上抢了一列逃出来的车队。”
“原来如此，难怪当初交易药品的时候如此笃定。”
“事后证明，这笔交易确实不划算，因为这药车的位置，位于灯塔营地的最深处。你也知道，灯塔营地占领的是旧世界留下的防空洞，而想要抵达防空洞最深处，要对付的不仅是变成感染者的灯塔营地成员，还有血潮留下来的那些突变体。”
“那这次一队去，岂不是送死”
“事实上，在没有发现那条隐藏山洞前，确实是送死。”
“山洞”
“这还得多亏高塔。如果不是偶然看见他们绕到山后，恐怕我们还不知道这防空洞的背面有条直达内部的逃生通道。”
“防空洞是旧世界修建的，相隔这么久，高塔不可能有图纸。”
“是的，所以我们推测，当年逃出灯塔的那人最后还去了高塔做了笔交易，而高塔出的价格明显比我们要高。”
“不愧是鼠人。”
“事实上，就算是知道了那条逃生通道，想要成功进去也并不容易。”男人道，“逃生通道年久失修，木制的横梁结构早已被腐蚀的相当脆弱，稍有些动静恐怕就会坍塌。这五年来高塔一直在试图加固横梁，到现在为止已经完成了百分之八十。”
“然而问题就出在这剩下的百分之二十，在队长带着四个人进去后，通道发生了塌陷。”
“他们被困在防空洞内部了，同时塌陷的声响惊醒了内部的感染者，可以说直到现在，我们还不知道里面的情况。”
“那这炸药是用来开洞的”
“正是。”
王燃说道:“这么一炸，虽然可以通路，但日后这条逃生通道只会越来越不稳定。高塔五年来所做的一切，恐怕都得白费。”
“但这也是没办法，高塔那边，事后我们会尽量谈妥，现在最重要的，是救下首领的命。”男人道，“首领不能死，至少现在不行。”
王燃默认。
吴忘生望向窗外。
漆黑的夜里，山林寂静无声，四周能听见的只有车轮与地面的摩擦声。
因为今天一天的劳累。
吴忘生忽然有些困意，打了个哈欠。
“觉得困的话可以睡一会。”王燃朝着吴忘生说道，“离到达，约莫还有一个时辰左右。”
“到了那儿，可得打起精神。”开车的男人笑道。
吴忘生点头，随即将脑袋靠在座椅上，浅浅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