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G06
“谢谢他, 帮我打听来那么多情报。告诉我你的行程,让我能跟你复合。”
她慢悠悠擦着头发,语气平平淡淡的, 像在讲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头低着, 没看他,赵知砚静了静, 伸手去拿她的浴巾:“难怪呢。”
“怎么?”
手里一空,梁初抬头时, 赵知砚已经接替了她的动作。
松软的浴巾覆上来,他垂着眼,帮她一下一下揉着湿发:
“难怪那阵子褚霖老缠着我,要多殷勤有多殷勤。上班下班、吃喝都跟我在一块, 我还以为他有什么事求我呢, 原来是给你当间谍来了。”
他说着看她一眼, 梁初不置可否, 歪着头直笑。
不过到底眼前这人过于冷静, 并没她想象中那么惊讶, 很快她又觉得不对劲了, 敛了笑容狐疑起来:“哎, 你……你不会早就猜到了吧?”
“猜到什么?”
那是个问句,可看向她的眼神却笑着, 一点都不像在问她。
四目相对片刻, 梁初绷不住了, 也分不清是笑还是恼, 抓起旁边的抱枕用力砸他:“你猜到了是不是?赵知砚!你就是猜到了!”
赵知砚弯腰护头,笑得直不起身来。
后来说别闹,头发还没干呢, 一把夺了抱枕扔到一边,然后把人拽进怀里重新摁住。
“你那个远房表姐,电子病历里是有居住地信息的。”
刚才那条浴巾湿了,他说着,随手换一条新的:“你说她住在邻市,生病来投奔你,我调出她身份信息看了看,是邻市没错,不过是北邻。那时你家也住在北边,我想来想去,好像没什么理由非要大老远跑来城南的中心医院看病。”
“褚霖这人嘴是碎,不过他一个急诊科的,其实也很少掺和胸外的事。那天却突然告诉我胸外来了个30岁的女患者,还说是跟我们主任聊天时听说的,可他跟主任压根不怎么熟,接着我俩下楼又碰见你拿着胶片站在前台,其实那时候我就已经有点觉得不对。”
“后来那些事也都太巧,我站在大厅外等雨停,你偏偏就在那时候撑着伞出现了。那天我没吃午饭,也偏就是那天你从医院外买了面包,又在走廊遇见我。”
“我们离婚一年,休息日我到处闲逛都没能撞见过你一次。你要说那些巧合都只是巧合,”赵知砚动作放慢,“……反正我是没办法相信的。”
说完他低头去看怀里的人,梁初坐在那儿任由他擦头发,整个人沉默着,看起来沮丧又挫败。
于是他又忍不住笑了。
“也不止褚霖吧?没猜错的话,贺秋兰也是你的人。逛街遇见的那天,怎么就能那么巧呢,不可能的,肯定是她提前给你发消息告了密。”
她头发已经不太湿了,赵知砚指腹捻一捻发尾,放下浴巾,拉开抽屉找精油。
“我后来一想,合着就是他们全都是跟你一伙的。一个个在那儿帮你演戏,就骗我一个人上钩。”
梁初被他讲得不自在,讪讪咳一声:“呃,也不能叫骗吧……”
“怎么不叫骗?”赵知砚不领情,“当时你作弄的我还不够惨啊。”
“以前也没听你卖过惨!”梁初直起身反驳,“你这人真够小心眼,怎么还秋后算账啊……”
她抬起手要打他,赵知砚侧肩躲开,把精油倒进手心里,搓开了帮她抹发梢。
“不过,其实我也一直想问你,”他忽然说,“当时那袋红豆面包,就是你专门给我买的,对吧?”
“啊?”
梁初皱眉想了好久,才记起来什么面包。
“哦,好像是吧……”
天啊,真够能记仇的。多小的一件事,居然留到现在才来问她,不就是一袋破面包吗,她都几乎要忘了。
可眼前这人不一样,听完回答,便抿着嘴笑。
“还说没骗我呢,”他说,“当时你非说是随手买的,送给我也没别的意思,只因为我是你表姐的医生。”
精油抹匀,他松了发梢,“那时候,我可伤心了。”
梁初无奈拱他肩膀,说“傻不傻呀你”。
空气里逐渐漫上酸甜气味,她的精油是葡萄柚的,是他专门替她挑的孕妇适用的牌子,她拈过发梢低头闻,直起腰时又觉得腰酸,大概是忙了一天太累,她酸得有些难受,使唤赵知砚帮她揉揉。
侧身不方便,赵知砚倚着沙发朝后坐,让她坐到他腿上来。
梁初扶着他胳膊,跨上去前又迟疑:“我好重的。”
“昨天就说了,不重,”他伸手托她的腰,“来吧。”
可男人就是那么出尔反尔,等她坐到腿上,他摸着她腰,又说她胖。
梁初搂着脖子,低头瞪他:“你昨天在楼道里还说不胖的!”
“昨天黑灯瞎火没看清,”赵知砚掌心搓热,慢慢按她腰侧的肉,“今天一摸,确实是胖了。”
怀孕之后雌激素增加,加上她总偷偷吃这吃那的,身上脂肪就一点点堆了起来。
肚子、腰、胸、屁股,哪哪儿一捏就是一把软肉,不过他倒觉得挺好,从前她实在太瘦了,现在胖一点健康,匀称得正好看。
再说了常言总道心宽体胖,他盼着她能因果颠倒。身子胖一点,心情是不是也能跟着好些,别总像现在一样成天跟他发脾气,害得他里外不是人。
他手欠,捏完了腰,又去捏屁股。
软软的捏了一手,再揉两下,坐在身上这人便开始掐他脖子,赵知砚仰起头,看着她笑:“这样好看,特别可爱。”
梁初“嘁”一声,撇了撇嘴。
随即他手掌覆上来,开始认真帮她揉腰,那力道不轻不重,刚刚合适,他掌心是干燥而温热的,一下一下,把她后腰的酸胀感也揉轻了些。
他以为她困了,怎么渐渐都不再说话。
于是他也没多作声,就只默默给她揉着,听她很浅的呼吸,后来他张口想问她“舒服点了吗”,她却忽然俯下了身子,半干不湿的发梢落在他脖颈里,有些许凉,带着水意。
“赵知砚……”
她贴着他耳朵,声音轻轻的,近得仿佛嘴唇都要碰到。
“我……好像有点想要。”
“要什么?”
他一时都没反应过来,听她说了半截话,以为还有下文,又等了好久。
她却咬着唇不再说了,赵知砚一愣,这才隐约明白,扶着她腰的手指骤然顿住:“你说……那个?”
梁初点头,他怔着,倒真是不知所措。
皱眉思量半晌,慢慢开口道:“体内雌激素太多了,是会有这么个阶段。可是……”
“都五个多月了,”梁初轻声道,“轻轻的,应该可以吧?”
“我……”赵知砚不敢讲,视线下意识瞟向桌子看手机,“不然……我问问段西诚?”
“哎,别呀!”她慌忙按住他胳膊,脸红成一片,“那多丢人啊……”
那么一副慌张又为难的模样,赵知砚“哧”一声,忍不住笑了。
只好说“不问不问”,反握住她手,另一只手臂环过她腰,她随之俯低了身子,他仰头去亲她嘴角:“很想吗?”
“嗯,”她点头,声音有些委屈,“……想。”
“嗯,知道了。”赵知砚抚摸她后脑,“没关系,这是正常现象,知道吗?一点都不丢人。”
她低着头,呼吸有些急,脸颊也是烫的。
赵知砚没说话,托着她的胳膊给她借力,开始慢慢吻她,他们很久没这么亲近过了,从她怀孕初期就看他不顺眼,不要他抱,也不要他亲,恨不得晚上都把他赶到客厅去睡。
而现在大概那个阶段过去,皇帝轮流做,如今她体内激素过剩,轮到她来黏着他了。
赵知砚闭着眼,一边接吻,一边抽出手来摸她脸颊,那个吻绵长而纠缠,后来她呼吸乱了,有些难耐地扭着身子,蹭着鼻尖来捉他的手,带着他往下探。
“赵知砚,你帮我摸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