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流离失所
虚空的神国之上，南宫夜与狱寺各自持有飞回的神兵，已经从它们反馈回来的画面中知晓了夜瞳的结果。
“狱寺姐，启程吧，这是瞳用生命为我们争取来的时间。”南宫夜的指甲已经嵌进了肉中，鲜血顺着剑柄滴落在地，但身为现在的虚空神国的主人，从取回比耶罗之瞳时，责任已经降临到了她们的肩头。
随着夜瞳意识的沉寂，他留在比耶罗之瞳内的暗门也被启动，自动追寻希雅的气息而来，要她们三人一起执掌虚空神国，庇佑飞升的众人。
歌娅失魂落魄的行走在这片神国中，感受着这里的一点一滴。
“和六千八百年前送走你的时候一样。”她无声的缀泣着，无界归尘则飞出蹭了蹭她。
“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流浪者了。”
希雅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一天失去他，明明他是虚空的君主，是凌驾众生之上的主宰，可他也会死。
那美丽的星球距离他们越来越远，能救走的神明与人类也是站在神国的边缘，看着死神的手掌无情的攥碎了这颗行星，实力差距大到他们完全无法反抗。
“小夜，节哀。”夜凌霄走来，安慰着南宫夜。
南宫山夫妇不愿离开那片生活了数十年的地方，觉得活了这么多年也不亏了，和南宫苍极一起坐在家里和做客而来的诸神饮酒。
当审判到来之时，能登上神国的人不会太多，他们没有办法在短时间内调度来那么多有装载不成熟空间技术的战舰，而很多人就那样永远留在了地球上，潇洒而快活的死去。
“爸，也许情况不会那么糟糕，瞳说过，他是不会死的，只是会遗忘所有重入轮回，如果我们能找到他，能让他苏醒，或许……”南宫夜彻底承受不住了，失声痛哭了起来，一天内接连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这份打击太过沉重。
“爸，我带小夜暂时先回去。”狱寺情绪也是十分低落，但她们两个必须有一个人来承受压力执掌这片神国。
“傻孩子，如果你只救走你所在意的，根本不会沦落至此！没想到最后关头竟然是你的善良拖累了你。”夜凌霄此时多么希望他变成无情的虚空君主，变成仇视人类的那个虚空君主，这样起码他会带着南宫夜和狱寺永远远离那颗星球。
虚空的神国近乎永恒，会带着他们在漫长时光中寻找新生的虚空君主，但这个时间可能是无数年，也可能是短短一瞬，谁也无法预测。
……
“琉璃，你怎么了？”一个衣着朴素的母亲抱起哭哭啼啼的画琉璃，轻拍她的后背问道。
“山里面，躺着一个大哥哥，但没有心跳好像死了。”画琉璃无法忘记那恐怖的画面，那个浑身赤裸的男子身上像是被人割了无数刀，到处都是狰狞的伤口，并且还有一条胳膊和身体分离了。
“山里面！这怎么可能？”玉金岁立马站了起来，随后再次问道：“琉璃，你确定你真的看到了？”
“嗯，琉璃没看错，是一个大哥哥，一动不动，身边都是血。”
玉金岁顾不上别的了，直接拿上一把石头打磨成的短刀，对画琉璃说道：“女儿乖，今天晚上无论发生什么听到什么你都不要出来！就算是娘喊你也不能出来！”
说罢，她便抱着画琉璃把她藏进了一个水缸中，小心翼翼的在周围撒上一层金粉，随后祈祷道：“天尊保佑。”
很快，关门的声音让躲在水缸中的画琉璃一颤，想探头出去看但不敢。
“山鬼要出来了！乡亲们，准备好武器！”她在各家各户门前大声喊着，而听见山鬼出来后，所有人都是一惊，连忙动了起来，把自家的孩子都藏的严严实实，跟玉金岁叮嘱画琉璃一样。
很快，有人手持武器跑到了广场上，如临大敌一般。
陆陆续续又有村民跑来，都被山鬼的消息吓得拿起武器，准备迎战这十年出现一次的怪物。
上一次的山鬼出行，他们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村子里面不少青壮年被山鬼吞食杀死，而玉金岁的丈夫就是其中之一。
“嗷。”一道凄惨的嚎叫从山林中响起，有村民立刻举起手中的武器，但即使有武器在手上依旧在颤抖，不敢面对那头怪物。
“我看见了！道长被那头山鬼杀了！快跑！”一个浑身是血的男子跌跌撞撞的从深林中跑出，向前方的村庄大声呼救。
虽说是快跑，但他们又能跑到哪里？这里方圆百里内了无人烟，也就这一带适宜居住，有四五个村庄挨在一起，但他们定居时也没有想到深林里会有山鬼这种东西。
不出一会儿，一个浑身黑毛如同狼獾一般的怪物直接追了上来，一口将这个快跑到村子里的男人头颅咬碎。
山鬼出现了！
那头狼獾一样的东西眼冒绿光，看见这些村民后立刻嘶吼了起来，直接用头撞在木栅栏上。
“上，宰了这头野兽！”有年轻人壮着胆子拿着武器就冲了上去，要趁它没冲过来前刺死它。
最深的恐惧永远是对未知事物，而一旦这个未知变成已知，他们也是克服了恐惧迎难而上，嘶吼着就要刺上去。
随着一个石棍重重抽打在狼獾的额头上，剧痛让后者瞬间恼羞成怒，一记甩尾卷飞了冲来的几个年轻人，让他们惨叫着重重摔在栅栏上，骨头都断了几根。
那狼獾此时也是彻底怒了，疯狂撞击着栅栏，很快就拦不住它被冲烂了。
鲜血在夜色下迸溅，一个个鲜活的生命转瞬即逝，惨叫声伴随着撕咬声传入画琉璃耳中，让她害怕的捂住耳朵。
“妈妈，妈妈不会出事吧。”她无比害怕，随后便有小孩子的惨叫传来，让画琉璃顿时脸色惨白，听出来了是村长家儿子的声音。
大人们的声音越来越少了，那山鬼的声音越来越凶狠，画琉璃抱着头大气都不出。
哒哒哒哒。
脚步声越来越近，画琉璃的心都提了起来，呼吸都放缓不少。
她的怀中有母亲留给她的一把木刀，此时被她紧紧揣着。
随后，水缸的盖子被掀开，画琉璃闭上眼睛拿着木刀疯狂划着，嘴里面还喊着：“不要吃我！我不好吃！你也不要伤害我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