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故人不再
“等你超限的那一天，一切都将回到你手里。”夜瞳走到跪在血泊中哭泣的狱寺身边，把她从血泊中扶起，震碎了周围的流浪者残骸。
淅淅沥沥的小雨冲刷掉了大地上的血腥，这场闹剧最终以轩辕皇朝“左膀”的全军覆灭收尾。
“我曾打杀过世间神圣，冷眼旁边一个个皇朝崛起又覆灭，俯瞰沧海桑田。”夜瞳站一栋标志性的建筑的天台，独自仰望长空。
他在回忆往昔种种，大梦千秋浮华万载，经历了一世又一世，看长虹落日，望沧海横流。
那些故人友人早已埋葬不知何方，上万年的繁杂记忆太过沉重，过去那些鲜活的面孔不断的在他眼前掠过，仿佛一切还在昨日。
“成林，睦月……”他念出了一个个友人的名字，想伸出手去抓住他们的残影，但终究只是一片幻象，如镜花水月不可触及。
月光清冷，狱寺从月光照耀下产生的阴影中走出，看到夜瞳对月饮酒。
“主人，您又想起来他们了吗？”狱寺坐到他的身边，虽然嘴上还喊着他主人，但心中其实早已没有那种感觉。
夜瞳不像上一任欲望使徒记忆里那样，残暴到不可想象，相反，他有太多人类的情感了。
愤怒、爱恋、思恋……
人类的情感填满了他曾经空洞的内心，让身为虚空的他更偏向了人类。
但这代价过于沉重了，无数次的相遇无数次的生死离别，那些与他月下饮酒的故人，那些倾慕于他的女子，那些与他共取天下皇位的生死挚友，如今都不可追忆。
“他们活在我的心中，我见证过他们的一切，见证过他们的喜怒哀乐他们的意气风发。”夜瞳再次饮下一杯烈酒，让他那被岁月磨砺了无数载光阴的心不断轻颤。
“想成神圣，必先斩去杂念，心中讲无念无想，近乎于道。”夜瞳突然提及道，让狱寺露出不解的目光。
“天开之后，曾万法寂灭，混沌诸神排列日月星辰定下天道，直到今世祂们的阴影仍旧笼罩着星空。”
“祂们绝情近道，超限之后便是神圣，所谓的化神皆是生命本质靠拢向祂们。
“我曾有故友星空化神，打破极限之上的极限迈入神圣领域，但不舍过去引发道法崩裂最终形神俱灭！”夜瞳狠狠的攥起拳头，而歌有感同时飞出，靠在夜瞳侧脸轻轻剐蹭着。
“瞳，你还有我，我不会离开你。”
“总有一天我会掀翻诸神！重塑日月星辰天地万道！”
……
“瞳，你现在是不是要考虑留个孩子？”回到大厦内部后，歌突然说道。
闻言，夜瞳先是伸出手掏了掏耳朵，随后又疑惑的摸在歌的额头，确定她没发烧，但怎么开始说胡话了？
“我认真的！”歌一把拍开了他的手，郑重道：“我们行走在红尘中，感受着滚滚红尘之气，冲刷着曾经的心，但却始终没有一个心灵寄托。”
“我们踏过了千载甚至万载的光阴，与无数人相遇，与无数人相逢，但却始终不曾成婚，红尘既要炼心怎可故意去干涉此事。”
走在他们身边，听到谈及此事后，狱寺惊讶的捂住小嘴，没想到夜瞳轮回五百世居然始终不曾结婚生子。
“混沌，此事莫要再提及！”谈及此事，夜瞳像是突然变了一个人一样，甚至是呵斥起来，这是他从来没有对她展露过的语气。
“你在害怕，害怕看到生死别离，害怕她看到，所以一直在逃避。”歌飞到夜瞳面前，挡住了他的路。
“混沌，我不想和你商量这种事情，没有意义。”夜瞳抬手就要把她扒拉走，但没想到歌背后突然升起苍白神环。
“虚空，你知道吗？知道为什么你轮回五百世至今吗？因为你的心始终缺少一块！是你作为人最不可或缺的一块！所以你的潜意识才会不断推动着你的轮回，不，是我们的轮回。”混沌铁了心要弄醒他。
“你需要一个家，一个属于你的家，就像你的父母那样。”
“为什么夜凌霄可以以凡尘的意志让空无妥协并相助于他？难道只是因为虚空与混沌的意志凋零？你知道这只是次因，不要再逃避了！”
混沌黯夜的每一句话如同长枪刺穿他的心脏，让他紧紧攥着的手背青筋暴起，但最后随着他的一次叹息，说道：“一个月后，我和南宫夜会成婚，这件事我在来之前已经和爸谈好了。”
“虚空，你终于肯直面自己的内心了。”歌身后的苍白神环渐渐隐去，但随后她撇了撇嘴，飞到了狱寺的耳畔，在她耳边低语，同时屏蔽了夜瞳。
“这个死丫头在说什么？”夜瞳想靠近听她在说什么，但没想到这个死丫头防他跟防狼一样，居然一点都听不到。
但他根据狱寺脸上的表情推断出，这个死丫头准没策划啥好事，让他不禁脸色一黑，扭头便离开了这里。
黑夜之中，各家各户灯火不灭，这一夜注定难以入眠。
“轩辕皇朝枉顾人命，企图只手遮天视我千万人民于不顾，未经同意便在地下着手研究超限领域之事！最终导致数十万平民死亡！”
南宫家族的对外发言人不断呵斥着轩辕皇朝，将轩辕皇朝的丑闻彻底揭开，甚至是连曾经堵截夜凌霄的事情也给抖落了出来！
如果说前面的事情还可以狡辩，那么后面那件事就是绝杀！
夜凌霄，这个名字曾经如日中天，最年轻的半神、最神秘的皇帝……这一个个称呼都不如人族新皇的含金量高。
曾经的夜凌霄在东方声望实在太高了，一个人便亲手抹消过第五使徒！平息了一场足以淹没整个大陆的海啸，可以说声望仅次三大皇族。
而就是这位传奇人物，在所有年轻人都视其为目标与未来标杆时，噩耗便传来。
轩辕皇朝传出消息，夜凌霄在与第七使徒的交战中异变为使徒，彻底变异成怪物从而被轰杀在战场上，但现在看来根本不是那回事！轩辕皇朝的话根本没有一句是真的。
而造成这件事的最终舆论走向的原因，便是夜凌霄亲自站在了台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