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NB定了
供销社有专门的会计, 九百个绿豆饼按照六分钱一个计算，供销社需要给叶茜茜俩人五十四块钱。
拿了钱，叶茜茜先数出十块钱收好。这是要回去给叶奶奶的钱, 按照分钱一个计算，一千个刚好是十块钱。
剩下的二十四块钱, 叶茜茜拿了一半，递给叶爸爸一半。
叶爸爸拿了钱立刻数起来, 数完后脸上的喜意压都压不住。
对于叶爸爸来说, 十二块钱就是一笔巨款, 而且还是他一辈子都不敢想的巨款。可现在，巨款给他了, 他此刻的心情就像是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了一样晕晕乎乎的，感觉像是在做梦，又感觉身体轻飘飘的，浑身舒爽，爽得仿佛一阵风就能把他给吹飞了。
他赶紧把钱藏进衣服内兜，脸上露出“我身上有巨款”的心虚表情：“茜茜啊，刚才领导是不是说要跟咱们订购五万个绿豆饼？”
“是有这么回事。”
“哎哟！”叶爸爸猛拍大腿，“那咱们不能走啊, 咱得去找他要个证明。”上回跟镇上的供销社谈的时候, 叶矜就让供销社主任给他开了证明。
人家叶矜是城里来的知识分子，他让供销社主任给他开证明，肯定是有原因的。
“走走走, 咱们往回走。”
叶茜茜赶紧拉住叶爸爸：“爸，咱们现在还不能去找他要证明。”
“为什么？”
“咱们现在去跟他要证明，显得咱们不信任他似的。”叶茜茜压低声音，“万一他心里不高兴, 直接要跟咱们签合约怎么办？”
“那就签呗。”
“我的爸哟，签合约可是要盖生产大队的公章的。咱俩是你有公章，还是我有公章啊？”
“这……”叶爸爸挠了挠头发，因为拿了巨款的激动情绪稍稍往下压了一些，“不跟他要证明，又不跟他签合约，他要是反悔了，咱们怎么办？”
“不会的。”叶茜茜心想，只要他们能跟叶矜的妈妈顺利签约，然后再把跟都城领导签约的事散发出去，到时候不管是镇上的供销社，还是县上的供销社、市里的供销社都会闻着味过来找他们订购绿豆饼。
“爸，走吧。”叶茜茜拉着叶爸爸往前走，边走边跟他说，“证明的事等去看完福生再来找领导开，到时候咱们就说别的人也给咱们开证明了，问他能不能给咱们开一个。”
“他要是不愿意呢？”
“那就不开了。”叶茜茜笑了起来，“反正咱们今天的任务只是拿绿豆饼来换钱的，找供销社订购咱们的绿豆饼只是顺带。能成自然是好，不能成也没关系。”
叶爸爸摸了摸心口（藏钱的地方）：“也是啊。走吧，咱们去看福生。”
好几个星期没见小儿子了，他还是很想小儿子的。
俩人不认识去学校的路，只得一路走，一路问人。
俩人走到学校门口的时候，已经是中午的一点多了。这个时候学校已经下课了，学校里的老师和学生都已经开始午休了。
叶茜茜去找了门卫。门卫室的大爷还是之前的那个大爷，叶茜茜之前见过他，这回一碰面，他就认出叶茜茜来了。
叶茜茜给他递了两个绿豆饼：“大爷，这会儿还能进去学校吗？”
大爷乐呵呵接了绿豆饼：“可以啊。你又来找你弟弟啊？”
他看向叶爸爸，眼神里满是打量：“那位是？”
“他是我爸。”叶茜茜低下头，“我爸怕我弟弟在学校里吃不好，特意带了些大队里生产的糕点来给我弟弟加餐。”
叶茜茜跟门卫说这么多话，自然不是因为她闲得慌。话音一转，叶茜茜忽然问：“大爷，学校食堂的饭票能用除了粮食和钱之外的东西换吗？”看向老大爷手里的绿豆饼，“这是我们生产大队自个儿生产的绿豆饼，用了不少的面粉、绿豆和冰糖，你老觉得这样的绿豆饼可以换一些粮票吗？”
老大爷还没尝绿豆饼，听到叶茜茜的话后，没说话，先尝了一口绿豆饼。
尝过后，他才笑着说：“应该是可以的。怎么，你想跟人家食堂换粮票啊？”
“是啊。”叶茜茜苦恼说，“读书人费脑子，我家里人怕我弟吃不好，以至于脑子跟不上老师的讲课。”又看一眼老大爷手里的绿豆饼，“这不，我家老太太让我跟我爸拿了几十个绿豆饼过来，让我们想想法子给我弟换一些粮票和肉票。”
“你家绿豆饼好吃是好吃，但想用这些绿豆饼换粮票和肉票怕是不容易。”
“大爷啊，咱们也算是熟人了，我也不瞒着你。”叶茜茜朝左右两边看了看，然后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压低声音说，“我们这些绿豆饼可是金贵玩意，再过一段时间，咱们县里的供销社、市里的供销社，以及京都的供销社都会售卖我们大队生产的绿豆饼。”用更小的声音接着说，“京都的大领导，以及县里、市里的供销社领导都跟我们定了十几万个订单。”
“这么多？”
“听着多，其实不是很多。”叶茜茜笑了起来，“这不中秋快到了，人家领导定些绿豆饼，也是为了赶上中秋节的节礼。”
门卫大爷看一眼手里的绿豆饼，又看一眼叶茜茜。
他小儿子是管理食堂的小领导，其实绿豆饼能不能换粮票，能不能换肉票，都是他小儿子一句话的事。
“听你这么一说，你们的绿豆饼确实挺金贵的。”
叶茜茜笑了笑，没有说话。
过了两秒，她才开口问：“大爷，学校的食堂负责人还在学校吗？”
门卫大爷一改刚才的事不关己，笑着说：“在的，在的。”
说话间，他从门卫室里走出来：“负责食堂的李主任这会儿应该还在食堂里检查卫生，走，我领你进去。”
“大爷，太谢谢你。”
“为人民服务。”
叶茜茜给叶爸爸使一个眼色，然后拉着叶爸爸跟着门卫大爷走进学校。
学校的食堂有两间，一间是食堂，一间是厨房。
门卫大爷没少来食堂这边，熟门熟路地带着叶茜茜和叶爸爸从后门进入食堂厨房。
走到厨房门口，他让叶茜茜和叶爸爸在门口等着，自己进去找儿子。
叶茜茜和叶爸爸在门口等了大概两分钟，就等来了门卫大爷，和负责食堂管理的李主任。
“他就是李主任。”门卫大爷给叶茜茜使一个眼色。
叶茜茜立刻上前跟李主任打招呼：“主任你好，我们是叶家村生产大队的销售员。”拿出两个绿豆饼递给李主任，“这是我们生产大队生产的绿豆饼，用料有面粉、绿豆、冰糖等等。”
刚才门卫大爷已经把叶茜茜跟他说的话跟李主任说了一遍。
李主任接过绿豆饼没说话，直接拿起一个咬一口。
“不错，你们大队的绿豆饼很不错。”李主任可能是不想绕弯子，直接就问了，“听说你们想用绿豆饼跟食堂换粮票和肉票，不知道你们打算怎么换。”
叶爸爸撞了撞叶茜茜的手肘，示意叶茜茜接话。
叶茜茜扬起笑脸：“我们的绿豆饼拿到供销社去换钱，一个能换六分钱。”没有正面回答李主任的问题，不过却说了一个绿豆饼值六分钱，可以按照一个绿豆饼六分钱的价格换粮票和肉票。
李主任听明白了叶茜茜的意思：“我们食堂可以接受用钱换粮票和肉票，只不过用钱换粮票会比用粮食换粮票贵一些。”
他没拿乔，温和说：“用钱换的话，一斤粮票得要毛钱。”
“那肉票呢？”
“肉票要比粮票贵一些，一斤肉票得要五毛钱。”
李主任看向叶茜茜，眼神里写着：你还换吗？
“我们换。”叶茜茜快速计算起来。背篓里还剩下九十个左右的绿豆饼，按照一个六分钱计算，九十个绿豆饼价值五块四毛。
九十个绿豆饼肯定不能全部拿出来换粮票和肉票，还得留下几个送叶福生的同学和老师。
叶茜茜打算留下十来个，拿八十个出来换粮票和肉票。
八十个绿豆饼，一个六分钱，一共能换四块八毛钱。
“领导，我们想换两块钱的粮票，两块八毛钱的肉票，不知道可不可以？”
“可以。”
李主任脸上的笑容真实了几分：“你们是要现在换，还是，”
不等李主任说完，叶茜茜赶紧接话：“我们现在换。”
往后拉了拉叶爸爸，然后从他背上解下背篓：“领导，这是我们带来的绿豆饼，请您数数。”
李主任当然不可能自己数，他冲厨房里喊一声：“小赵出来一下。”
过了没多久，一个十来岁的女人从厨房里走出来。
“小赵你过来数一数这背篓里的东西。”
李主任看向小赵，下巴往背篓里努了努：“一个个数，数八十个出来。小心点数，不要把东西数坏了。”
“知道了，李主任。”
叫小赵的拿了个干净的盆出来，蹲在背篓旁边一个接一个的开始数绿豆饼。
小赵应该是读过书，数得很快，眨眼的功夫就把八十个绿豆饼数出来了。
“李主任，我数好了。”她端起盆，“这里一共有八十个，一个不多，一个不少。”
李主任点了下头：“知道了，你把东西搬进厨房去吧。”转头又跟叶茜茜说，“你们跟我来。”
他领着叶茜茜和叶爸爸去了后面的办公室。
不需要叶茜茜开口问粮票和肉票的事，进了办公室，他就拿出两沓票出来，唰唰的开始数粮票和肉票。
数完后，他才开口说：“我们食堂没有粮票，只有饭票。”拿起两沓票递给叶茜茜，“还有，我们食堂的饭票和肉票只能在学校食堂用，出了学校，可就不能用了。”
“谢谢领导提醒。”
叶茜茜快速接过票，拿了票也没数，转手就把票给了叶爸爸。
叶爸爸小心翼翼挪到叶茜茜身后，借着叶茜茜跟李主任说话的功夫，悄悄摸摸的数手里的饭票和肉票。
其实他不知道换出去的绿豆饼能换回来多少饭票，多少肉票。但数着一张张的饭票和肉票，他忍不住乐了，嘴巴笑出一条缝。
俩人跟李主任没有交情，一手交了绿豆饼，一手拿了票后，交易就算是完了。
叶茜茜随口问：“领导，学校需要订购一些绿豆饼作为中秋节的节礼吗？”
不等李主任问，叶茜茜叭叭的又说：“我们生产大队接受各大单位的订购，目前开出的订购价格是五万以下的订购量每个六分钱，五万到十万的订购量则是每个五分五厘，十万以上的订购量则是每个五分钱。”
李主任不负责学校的中秋节节礼，不过他需要订购一批绿豆饼作为节礼送给上司和亲戚朋友。
“一定要订购五万以上才能拿到优惠价格？”
“是的。”叶茜茜像是没看到李主任的暗示，笑着说，“刚才县里的几个大单位都跟我们定了，定的都是五万个。”
李主任敲了敲桌子，既不说不定，也不说定，只敲着桌子看着叶茜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