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红星电子厂
两个人折腾了接近两个小时，直到娄晓娥筋疲力尽，瘫软在床上。
对，她战斗力仍然不行。
夏为民穿好衣服，来到后院看两个孩子。
两个孩子还很小，所以睡觉的时间占绝大部分，连父亲的亲吻都不能唤醒他们。
秦淮茹坐在他们的摇篮边，哼着不知名的摇篮曲。
夏为民没在孩子身上得到回报，只能亲吻他们的母亲。
“秦姐，辛苦你了，照顾着两个孩子。”
“不是啊，爷爷奶奶和老太太刚回屋休息呢，我也是刚接过来。”
“感觉累吗？”
秦淮茹满脸的温柔：
“不累，这才是我最想要的生活。”
“老家那边来帮忙的人尽快找吧，平时让你自己在家守着老人和孩子，我有些心疼。”
秦淮茹抚摸着他的脸：
“我更心疼你，白天上班，晚上回来还要写东西，一天到晚忙个没完。”
“我年轻，感觉不到累。”
“嗯，我知道，但我就是感到心疼。”
“放心吧，你男人好着呢。要不明天你爸送菜过来的时候，你跟他说，让咱妈先过来陪你几天吧？现在还不是农忙季节，除了大棚里的活儿，也没其他事儿。”
“行，年后我还没见过她呢，有点想。”
“那就让妈尽快来吧，正好也给她和婶子做几套春天穿的衣服带回去，家里先让嫂子照顾几天。”
“嗯，对了，弟弟的事儿，我跟爸爸说了，女方那边同意，让她也和妈一起过来，行吗？”
“没问题，家里的事儿，你看着安排，我不会有意见。”
“我爸说女方听说要给她办招工，彩礼都不要了呢。”
“彩礼该给还是要给的，要不然显得咱们家不重视人家。”
“嗯，听我爸说是个挺好的女孩儿呢，又漂亮又听话，还是初中毕业，有点文化”
“那咱弟弟有福气了，这次她来了啊，可能就回不去了。”
“怎么了？”
“机修厂要成立电子分厂，潘晓莉当厂长，一开始会很忙活，所以想把她留下来给潘晓莉帮忙。”
“行啊，她肯定同意留下来。”
“那你就给她整理出西边的一个房间来，让她先住下。平时下了班，也可以让弟弟过来和她增加一下感情。”
“我知道，咱弟弟也是初中生，有点文化，你该照顾的也得照顾。”
“现在不行，他得先跟着一大爷把基础的技术学好，等转正成了二级工，才能提拔他当个小组长。”
“嗯，你看有孩子，今年过年我也没去老四合院采访一下一大爷，弟弟倒是去了。”
“放心吧，一大爷不会怪你的，他现在正高兴着呢。”
“对，听弟弟说一大爷现在天天连干活的时候都哼着小曲儿呢，好像年轻了几岁。”
“他能不高兴吗？多年养老有依靠的愿望实现了，他那干儿子，比亲儿子还孝顺他。”
“嘿嘿，我现在干活的时候也是不自觉地哼着小曲儿。”
秦淮茹说着脸上露出充满幸福的微笑。
“弟弟，你快去忙吧，别和我聊了，待会儿孩子该醒了，我还得给他们把尿。”
“行吧，那我过去忙。”
说着给了秦淮茹一个深深的湿吻。
快吃晚饭的时候，夏为民和李玉梅还在画图，潘晓莉回来了。
“为民，我们的申请我爸他们局已经同意了。他们写了报告给部里，等着批复呢。”
夏为民抬起头：
“是啊，那你要钱了吗？”
“要了啊，我爸向部里给我们申请了四十万启动资金呢。”
“那就好，四十万足够你折腾了。”
“什么叫我折腾，是咱们折腾，咱们一起折腾。”
“那行，晚上我给你再做出个小型号电池制造工艺来，明天你拿给你爸爸，让他找厂家去加工，记住，这也是新技术，得跟制造厂家要科研费啊。”
“那得要多少合适呢？”
“上午不是说了吗？他们总销售额的百分之一。你是属黑瞎子的吧？一会儿工夫就忘。”
“那能要来吗？”
“老规矩，让你爸单位去要，要来一人一半。”
“嘻嘻，那我们又要发财了。”
“天天想着发财，我听晓娥说你工资都预支到六月份了，拿钱干什么去了？”
“哦，借给我哥了，梅冬芳知道，我哥最近在拍婆子，谈了个大学里的老师，花销大。”
“你哥这是要把你卖了娶媳妇的节奏啊，以后不许借钱给他，缺钱让他跟你爸妈要。”
“我知道啦，以后不借给他了，让他直接来跟你要。”
“还是把你卖了娶媳妇啊，我才不买。”
“不买不行，赖上你了！哈哈哈哈。”
………
吃晚饭，写完五号电池制造工艺，夏为民又画了一张电子厂操作平台的图纸交给李玉梅：
“李姐，明天你拿着这个去木器厂，安排他们先生产十张这个操作平台，然后让他们再准备二百张桌子的材料，很快总厂就会给他们下生产任务。”
“嗯，这是要开始了吗？”
“是的，要开始了。”
其他电器元件的制造工艺，我也快写完了，最迟到六月份你就可以去上海出差了。”
“嗯，我也感觉是怀上了，最近几天有些反应。”
“你也算大龄产妇了，需要多注意身体，以后就不要骑自行车上下班了，我带着你一起上下班。”
“嗯，我听你的。”
“好了，今天你早睡觉去吧，我再画个小图。”
“嗯，你也早点睡。”
等她走了，娄晓娥走过来问：
“为民，我是不是以后每天中午过去给她送午饭？食堂的饭营养不够吧？”
夏为民搂住她：
“媳妇你真细心，送午饭倒是不需要，我让那个南易天天给她开小灶就行。”
“那平时工作你就多干点儿，让她少干点儿，不能让她累着。”
“放心吧，都是我的女人，我会尽心尽力照顾好她的。”
于是夏为民开始画“恒温锡焊电烙铁焊笔”的图纸和制造工艺。
………
第二天一大早，把图纸交给潘晓莉：
“拿给你爸，让他找厂家制作，还是按老规矩。”
“知道啦，昨晚你又睡得很晚吧？辛苦了我的好男人！”说着便抚摸夏为民的脸。
“少惹生气就可以了，不用你甜言蜜语的，你一说好话，我就心里发慌，肯定没什么好事儿。”
“哼！懒得理你！”
……
等到夏为民把“循环流化床锅炉”的几套图纸画好的时候，潘局长部里的批复终于下来了。
看来部里还是核算了一下成本的，连厂房造价都计算进了启动资金里去。
四十一万五千块！
潘晓莉拿到批复和钱的时候，笑得嘴像个瓢子那么大，完全失去了平时淑女的形象。
那就干呗！
招女工、整理厂房、布线，安装操作台和工作椅、进电器元件。夏为民亲自示范焊接流程，到四月底的时候，第一台正规的“红星牌中短波”收音机成功下线。
虽然夏为民没有请太大的领导参加新产品发布会，但是尤凤霞也把发布会搞得热热闹闹：市工业局、商业局、供销社、科技部出版局、市民政局、化工局、农业局等单位都派员参加。
红星轧钢厂更是所有科级以上干部都到场。
胡金凤带着她的父母做为特邀嘉宾也来了，夏为民全场只跟他们说了一句话：金凤的歌声，会在收音机里传到全国各地。
胡金凤眼泪就掉下来了。
所有来的人，回去的时候，都带着一台红星牌收音机。
对，是所有人。
尤凤霞不小气。
潘局长肯定也来了，临走的时候跟夏为民也只说了一句话：过年咱俩的一个梦，晓莉给实现了！
………
红星电子厂，车间有点挤：16米跨度的厂房，三排六条焊接生产线，每天生产线五十二个焊接工位，还剩下的不到二十米的长度，做为元件仓库，成品仓库只能选在其他车间的空闲处。
总共招了350名工人，其中三百三十名女工，只有二十名男工，都是做配件、运输、电工等辅助岗位。全年不休，轮流上班。
就这样，每天产量已经达到了一千台左右。
每台原器件成本107元，生产成本42元，上交利税等合计34元。
坐下来讨论：
尤凤霞：
“怎么卖？”
潘晓莉：
“综合成本十八块三。”
“我看给商业部门就按二十六吧，建议他们卖三十。”
“现在供销社一般的收音机都卖四十二呢，还要票。”
夏为民说：“我建议咱们的产品，不要票，毕竟咱们的产量比较大。”
“对，我们现在每天能产一千台，再数量几天产量能翻番。到时候月产六万台，一年七十多万台，也就一两年的时间，我们就能做到在市里普及了。”
尤凤霞有些担心地说：
“那不是咱们把其他厂家给挤垮了吗？他们不会找咱们算账？”
潘晓莉倒是不在乎：
“挤垮了又能怎样？说明他们技术不行，要技术还得找咱们，他们肯定不敢得罪我们。”
夏为民表示同意：
“潘厂长说的有道理，他们不敢得罪咱们。”
“好吧，夏厂长，你说我记，把这几条记录下来。”
“还有一条，你们科不是招了五个新人吗？以天安门中轴线和长安街为界，把北京分成四个区域，东北、西北、东南和西南，每个区域派一个女孩儿做为销售人员。”
“那男孩儿呢？”
“男孩儿让他负责送货，每台给他一分钱的送货费用。，这样箱五十台就是五毛，一辆班车至少能拉十箱，那一天送一趟就是五块钱了，这活儿肯定有人抢着干。”
“有远有近怎么办？”
“这就不是我们该考虑的问题了，让他自己去想办法，如果连这点事儿都做不好，直接安排到车间换人干。”
“好的夏厂长，我明白了。”
“市工业局内部职工，就按二十块给吧，让局里的谷局长批条子，自己来提货。
你俩明白了吗？”
“明白了！”两人几乎异口同声。
“好了，尤科长，你再去商业局跟你父母商量一下，看看怎么收货款，千万不能压太多货款啊。”
“我知道，他们五个都是商业局的孩子，他们的父母肯定帮我们厂说话。”
会还没开完，电话铃声响了。接起来里边传来胡金凤柔柔的声音：
“为民，我爸跟我说要五千台，尽快，价格要最低奥。你们可以先过来拿钱。”
“哦，我们的军旅歌唱家啊，那好，一定满足将军的要求，放心吧。”
夏为民赶紧挂了电话。
潘晓莉瞪了他一眼：
“谁啊？对你还挺温柔。”
“歌唱家啊，就站在将军身旁的那位。”
“是吗？我怎么挺着不对劲呢？”潘晓莉继续追问。
“没有不对劲啊，没有，绝对没有。”夏为民有些窘迫。
这时候电话铃声又响起来了。
是李局长的电话：
“为民啊，刚才谷局长跟我说，这收音机，就先给局里的人每人安排一台吧？”
“没问题，我让尤凤霞三天之内给你送过去。”
“那好，那我们就等着了。”
“放心吧，我们一定尽快送到。”
放下电话，尤凤霞接着就说话了：
“你怎么不问问局里有多少人呢？”
“我说你个小妮子是不是有点傻？这是我该问的吗？回去让你爸打电话直接问他要多少台就行了。合着就不能多送个百八十台啊？局长们也需要小礼物送人吧？”
潘晓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夏为民，你真是个彻彻底底的坏人！”
尤凤霞倒是羞红了脸：
“我明白了，谢谢夏厂长指点！”
然后很规矩地鞠了一躬。
“潘厂长，尤科长年龄还小，你别笑话她啊！”
“知道啦，我们都小，就是你大，傻大个吗，能不大吗？”
夏为民赶紧一本正经地说：
“潘厂长，你看任务这么重，你就抓紧联系进原器件和安排生产吧？”
边说边给她使眼色。
潘晓莉当然明白他的意思，起身就去车间了。
她刚离开，尤凤霞就冲过来抱住夏为民，泪眼婆娑：
“我越来越感到离不开你了，你教会了我很多东西。”
“傻姑娘！离不开就变成个油瓶吧，我把你挂腰带上。”
“为什么？”
“拖油瓶吗？就是你这样的！”
尤凤霞在他背上狠狠拍了几下！
“哼！傻大个！我的傻大个！！”
“好啦，在办公室这样不行，万一有人进来多不好。”
于是尤凤霞便松开手：
“我去那屋给他们五个开会。”
“我也走，不然又有人打电话过来要货了。”
………
回到家以后，发现潘晓莉早就回来了。
还抱回来十几台收音机。
“你拿这么多干什么？”
“咱们各家分分，我感觉还不够呢。反正厂里也没人敢管我，我就放车筐里带回来了。”
“哦，行吧，但是以后我会增加门卫的人数，防止有人偷东西。”
“没那个必要，现在六个人三班倒，再说他们平时查得也很严格，普通职工根本不敢。机修厂福利这么好，为了偷点东西被开除，不值得。不信你问问梁姐。”
“说的也是。但是你明天不要去厂里了，就在家用这个电话联系供货厂家。”
“我明白。”
“还有，市工业局要下文件任命你当红星电子厂的厂长，你还想兼任机修厂的副厂长吗？”
“不要，这样就挺好，我也可以更自由一些。”
“随便吧，但是这个月你的保证达到四万台的产量啊。”
“放心吧，我能做到，但是今晚你必须抱着我睡。”
夏为民看着走过来的娄晓娥，指了指她：“她今天兴奋过度，我得陪陪她。”
娄晓娥宛然一笑：
“那是肯定的啊，要不她就膨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