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折磨她
“周大勇，你还在这处磨磨蹭蹭的做什么？”张远人未到声先到。
“张副尉，有何事？大勇在和我煮今晚的膳食。”伙夫拿着一把巨大的勺子说。
“还做什么？赶紧拣柴去，前面传令来了，让你送柴过去。也不知道你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被王爷看上，点名让你过去烧柴火。”张远叽里咕噜道。
“那你赶紧去，这天寒地冻的，万一冻着王爷了，怕是要耽误正事，这里的活儿我来！”伙夫说着从已经呆住的秦梳桐手里抢走一捆木柴。
指名叫她烧柴火？难道是发现什么了？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秦梳桐又挑拣了一堆柴背到背上，因为下了雪，地上鲜少有干燥的灰，她只好到吴具那里，在漆黑的锅底上抹了几抹锅烟灰，尽数朝自己脸上抹去。相比昨天的泥灰，今天还有锅底的老油。又黑又油。
她对着水面照了照觉得很满意，墨皓辰铁定认不出她来。
吴具在旁边看得心惊，忍不住问道：“你今日又是变什么戏法？昨天挖煤今天唱黑脸吗？”
秦梳桐又把手伸向锅底抹了一手油污，涂于脖子之上，答道：“我这两日有点口舌生疮，听闻这锅底灰有效便抹了试试。”说完之后便背着柴往主帐走去。
吴具在后面回味她说的话，觉得似乎有点不对，锅底灰是一味药不假，但为什么口舌生疮非得往脸上涂？难道民间的疗法有所不同？
有了昨日的经验，秦梳桐今日很容易找到墨皓辰的大帐。因为下了雪，不免地滑，她只有更加小心地走。
门口当值的不是杨守卫，他见秦梳桐背着一捆柴过来，也不多加为难，对着帐中说：“王爷，柴火已经送来了。”
过了一会儿帐中才有人回应：“进。”
秦梳桐心里骂骂咧咧，老娘在外面冷成狗，你还在装深沉。
她埋着头走进去，今日帐中只有墨皓辰一人，他正在一侧的沙盘旁边研究地形，没有注意她。
她倒是有时间偷偷瞄他。她的男人啊，任何情况下都是好看的。
似乎感受到了目光，墨皓辰转过头来，看到一张比昨日还脏污的脸，似乎还有些油渍。原本宽大的军服不知道塞了些什么东西显得膨胀滚圆。
他皱眉道：“你们后勤部队，没有水洗脸吗？”
秦梳桐见他望过来，慌忙低下头道：“小的长的奇丑无比，从不敢以真面示人。望王爷恕罪。”
墨皓辰不再说话，复又看向沙盘。
秦梳桐一边忙着生火，一边打量帐中的摆设。在大帐的正中间是书案和椅子，角落里放着一张桌子，她一眼瞥见桌上的瓶瓶罐罐，是她为他准备的酱菜。
秦梳桐心里突然明亮起来，虽然他在行军途中，但也在记着她的。
大帐的最里侧，是一张铺着褥子的软榻，就是他平日休息的地方了，看起来挺大的，足够两人睡呸，你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秦梳桐敲着自己的脑袋。
墨皓辰被砰砰声吸引，转过来便看到她正在用柴火敲打自己的脑袋。自己的军队里，何时进了有癫症的人，看来得把征兵处的人拉来问问了。
“你在干什么？”墨皓辰觉得自己平时没这么多话，但碰上这个小矮子便忍不住多说几句。
秦梳桐反应过来马上停下手里的动作说：“王爷，柴火已经好了，小的告退。”说完便朝门边退去。
还没走出去，便听到墨皓辰的声音说“站住。”
秦梳桐条件反射地停下来，低头不看他，她在这里多呆一刻便多上一分被发现的可能性。有一瞬间她索性想干脆被他发现好了，就不用这么装下去了，跟着他混比现在她看别人鼻息过的日子好千倍万倍。
她静默不语看他的反应。
“你留下，给本王看着火。其他人做不来这事。”墨皓辰头都不抬道。
秦梳桐满脸黑线，让她烧柴火还不够，还把她当成管柴火的了？
“是。”她低眉恭顺地回答，遂又回到火边，盯着火苗发呆。
“本王觉得有点热了。”
“是，马上为王爷调整。”
“本王觉得帐内温度低了。”
“是，马上为王爷调整。”
如果不是墨皓辰根本不看她，她真的觉得对方是发现她了故意在整她。
好不容易有士兵从帐外抬进来一桶热水，他要沐浴擦身了，他在府中沐浴的时候也是不要下人在边上侍候的，林陆也是在房间外面等待，当然除了她偶尔要担任这项职责。
她觉得终于可以找机会出去了，她竖起耳朵等待着对方发出让她出去的指令。
但墨皓辰迟迟没开口，甚至开始解开外袍。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秦梳桐憋不住主动站起，低着头道：“小人先行退下，不打扰王爷沐浴。”
已经只着一件里衣的墨皓辰吐出冷冷的几句话：“你去哪里？这西北比京中还要寒凉，本王沐浴就不用火了吗？继续守着。”
秦梳桐在心里把他骂了八百遍，只好又蹲回火边，背对着他的方向添柴。
好不容易等到他擦完身，她等着他下令终于可以出去了，可是等了很久，帐中的男人没发出任何声响。
秦梳桐站起身，准备告退，回过头却看到墨皓辰已经躺在榻上就寝了。
这？铁了心要折磨她吗？没有他的允许，她又不能够随便退下。
她无奈地坐下来，坐累了又在帐中这里转转那里看看，最后又轻手轻脚溜到墨皓辰的身边，盯着他的睡颜看了许久。
最后，轻叹了口气，坐回火堆旁边抱着膝盖发呆。
因为生了火，帐内温暖如春，而且没有她原本帐里那些奇怪的鼾声和呓语，她倒是真的睡着了。
墨皓辰醒来的时候，看到地上侧身躺着个人。头发乱蓬蓬还夹了不少杂草，脸上黑得根本看不清五官。
他皱眉，想起她说过长得奇丑无比，不愿以真面目示人。
“你要睡到何时？”墨皓辰道。
秦梳桐从鼻子里发出慵懒的声音，习惯性地朝旁边滚去抱身边的人，却抱了个空。
糟了！她翻身坐起，看着墨皓辰黑着一张脸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