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又回大殿
大殿内，暖意融融，丝竹阵阵，君臣同乐。
公公们将御膳房送来的菜品一道道布上来。
“有没有觉得今年御膳房的菜跟往年不一样啊？”有朝臣在说。
“你这么一说，我也发现了。往年的菜品虽也精致，但不如今年，大人你看，你盘中的这朵牡丹与我盘中的别无二致，连花瓣的皱褶位置都是一模一样。”另外的一位朝臣附和。
耳力惊人的墨皓辰坐在上首饮酒，听到此番对话，眼神瞄向了桌上布好的菜品，心中已猜了个七七八八。
从刚刚就觉得不对劲，御膳房的老匹夫们，何时掌握如此精细的刀法了，而且每一样菜品就和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一样，对，就是那叫什么生产线出来的东西一样，惊人的一致，这个水准，只有对厨艺极其矫情的秦梳桐能办到。
他招来正在下方安排的御膳房总管。
总管战战兢兢地走到他面前，这位翼王，总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上次在御膳房守着王妃授课，那张脸黑的让人无法直视。
“王妃呢？”将杯中液体饮尽，他问。
总管抖着腿跪下道：“禀王爷，王妃、还、还在御膳房。下官这就去叫她回大殿来！”
说完便一路小跑出了大殿。他也是有私心的，不可能说是御膳房提议让王妃帮忙吧，这样的话整个御膳房人都会吃不了兜着走。
墨皓辰拧眉自言自语：“还在那里？龙鱼制的菜不是都上完了吗？”
总管公公几乎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回的御膳房。
他跌跌撞撞的跨进御膳房的时候，秦梳桐正在熬酱汁。
“王、王妃！剩下的让下臣来就行！您、您快回大殿吧，翼王殿下在等您！”他气喘吁吁地说。
“急什么？我这金汤肥牛还差最后一点火候。”秦梳桐不慌不忙地说。
“今天辛苦您了，后面的让我们自己来吧！殿下等您等得急了！”总管公公道。
“那好吧！我走便是。”她正沉浸在做菜的佳境中，却被生生打断，心里有些失落。
好不容易碰上这么个机会，让她找到了前世的感觉。
她又叮嘱了几句，这才依依不舍地整理裙裾离开。
她回到大殿的时候，发现殿中人声如织，大部分人都已经到达。
墨皓辰坐在帝王侧边的酒案，另一侧是一张空的案桌，应该是留给赵太后和墨璟澜的，此时那两人还未到场。
有几名女子大着胆子拎着酒壶走到他下首敬酒。
谁说古代女子矜持有度，明知他已娶妻，还主动靠近。
今日是新春夜宴，就不讲求太多礼节约束，朝臣和家眷可以自由选择座位，也可以一家人坐一块。
她不想大摇大摆地从正门中央笔直走进去，太引人注目。于是她溜到大殿的边上，那边离宴席的宾客有一定距离，避免被别人注意到。
她也不想到墨皓辰身边去，那样又得摆出一副假脸假笑。如果能找到一个没人注意到的偏僻位置最好不过。
但是她真的只是想想而已，这种场合她怎么可能自己寻个偏僻处落座。从她一进殿就被坐在上首的男人盯上了，朝旁吩咐了几句，立即就有公公走到她面前，冲她福了福身道：“王妃，殿下已等候多时，请随我来。”
她望了望墨皓辰，发现对方也在看她。她只能硬着头皮跟着来接引的公公上前。
“翼王妃到！”有太监拖着长长的嗓子唱道。
全场的人都停下来，看着秦梳桐从大殿中央缓缓走来。
她觉得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有点像走婚礼红地毯。
虽然她前世和这世都没经历过结婚典礼。
今日她着一件淡紫色宽袖织锦缎，其上绣彩鸟戏缠枝牡丹图案，头戴玲珑双蝶金步摇，亦步亦趋，还颇有点雍容华贵的意味。
所过之处，两旁的朝臣及家眷均是低首见礼，也有一些第一次见到她的姑娘们忍不住嫉妒地多看几眼。
她走到墨皓辰几步之遥的时候，刚才围在他身边的女子已经早在太监通报她进来的时候悻悻散开。
墨皓辰站起身，伸出手，亲自将她拉至身边坐下。
朝臣们不淡定了，这真是那个平时一个眼神都能逼得人发抖的翼王吗，刚才那满眼温柔的男人又是谁？
宾客中也不乏有一直心仪墨皓辰的官员女子，她们不相信自己心中的白月光男人就这样被一个女子抢走，而白月光男人似乎满眼都只有那个女子。眼神骗不了人。
秦梳桐在他身边坐下，摆出一副得体的假脸，肌肉有点酸僵。
“怎么这么晚才过来？”墨皓辰低声问。
“你知晓我最应付不来这种场合，所以就在御膳房多呆了些时候。”秦梳桐低声回答，脸上依然是端庄表情。
“所以，你就成了今晚的主力？”他指着面前的菜品，标准一流的水准，一眼就能看出是出自她手。
秦梳桐见瞒不过他，便道：“算不上主理，只是稍微协助了一下下。我实在是不想到这种场合，在那边多呆一会儿便是一会儿。”
“本王在此，你有什么需要应付的，只要好好在旁边坐着就好。”墨皓辰道。
此时，太监唱道：“皇上驾到！太后驾到！”
全场安静，随即是窸窸窣窣整理着装的声音，然后声如滔天的“皇上万岁！鸿福金安！太后万岁！鸿福金安！”响彻大殿。
秦梳桐忍住吐槽的冲动，随墨皓辰一起行了个礼。
“神京风物似锦，宜痛饮。如此佳期，如何能负？朕下令，今夜，不醉不归！”身着明黄色的年轻帝王说。
群臣激昂喊道：“皇恩浩荡！”
这跟现代聚餐，开始领导出来走一个，然后所有的人举杯相迎一个道理，秦梳桐想着。只不过这些朝臣更加激动，把皇帝视为唯一的精神领袖。而在她的生活时代，把这种人叫做“愚”。
秦梳桐重新坐下来，开始跟墨皓辰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
“皇上他，明明比你还长上几个月，为何还未立后？”秦梳桐拣了一粒核桃，发现掰不开，顺手扔到墨皓辰手中。
只见他轻轻一捏，核桃便破了道口子，他又顺势将果仁剥出来递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