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家宴
秦梳桐此前在风物志上看过,这个时代的淮南在地理特点和特产上都非常类似现代的江南一代,于是她决定这次家宴的主要菜系就以淮扬菜为主,淮扬菜在现代都是国宴菜品的主要组成部分,其菜品原料多以水产鱼类为主,讲究刀工,形态精致,滋味醇和清淡,也比较符合墨皓辰挑剔的嘴。至于他哥,就随意搞两道京城的代表菜打发就好。
清炖蟹粉狮子头、软兜长鱼、文思豆腐羹、拆烩鲢鱼头这些传统的极其讲究刀工和火候的淮扬名菜在秦梳桐这个参加过数次国宴制作的大厨手中当然就像煮碗面一样容易。
秦梳桐安排府中下人去秦府接哥嫂,自己在一面在厨房中忙活,一面叫人把准备好的前菜端至中堂。
雪从昏暗的空中纷纷扬扬落下,一点都没有停下的意思。房间里早已经备好了炭炉,丝毫感受不到外面的寒气。
秦梳榆二人被下人领了进来,秦梳桐这边也准备地差不多,便坐下来陪他们聊天吃茶果,缓解两人的拘谨。
不多时,墨皓辰便迈步进来,后面还跟着个几日不见的墨璟澜。
在座的两人忙起身行礼。
墨皓辰一抬手道:“今日是家宴,内兄不必拘礼,只当回了自家便是。”
秦梳桐起身一一介绍:“这位是我兄长秦梳榆,旁边这位是我哥的未婚妻曲知瑾。”
墨皓辰点头示意,然后招呼他们坐下。
菜品一道道端上来。
半路出现的墨璟澜见到满桌佳肴:“堂兄,这么多好吃的你居然不叫上我,还跟我说天气冷嫂嫂不愿意做饭,还好我今天死皮赖脸地跟过来,不然就错过了。”
秦梳桐对她笑道:“我哥嫂回京,王爷想着见一面,于是才有了今日的家宴。”
墨皓辰看了一眼桌面摆盘:“今日的菜品,此前从未见你做过,倒是像淮水一带的,宫中的御厨也曾做过几道。”
秦梳桐佩服道:“王爷好眼力,今日所做确实是以淮南菜为主。淮南自古富庶盛产鱼米,菜品口味以清淡为主,恰好哥嫂从淮南过来,怕吃不惯京中口味,所以做了这些菜。王爷平日饮食清淡,应是也符合的。”
墨皓辰赞许地看她一眼:“你做事我是放心的。这淮南菜虽在味道上清淡,但极其讲究火候和刀工。这么冷的天气,你辛苦了。”说着把她的手捂在掌中。
“喂,我可以开动了吗?吃个饭还卿卿我我的简直是不把我这个单身放在眼里。好吃就对了嘛哪里这么多讲究。嫂嫂的手艺,做鞋底都好吃。”墨璟澜插嘴道。
秦梳桐难得红了脸,在她哥嫂面前,墨皓辰也不知收敛。
一群人轻笑起来,气氛缓和了不少。
饭桌上,两个男人喝酒聊天,聊得的无非是淮南一带的民情,秦梳榆常年在淮南,对当地的民生很清楚,墨皓辰听得仔细,时不时地提问,两人聊得倒是投机。
三个女子年龄相仿,谈论的话题则是一些女子感兴趣的衣着妆面等话题,时而掩面轻笑。
“小妹,你这淮南菜做得甚是地道,甚至比当地有名的酒楼还美味百倍呢。听榆哥说你从未下过南方,能做出如此的味道,实在难得。”曲知瑾道。
秦梳榆闻言说:“曲家在淮南也算是大户,从小到大享用的美食也不算少,能得到她的赞许,看来小妹你的厨艺真是不赖。我记得我离京的时候,你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
秦梳桐淡定答:“自从你离京之后,没有人欺负我了,我觉得日子过得无趣,便开始研究厨艺。”
秦梳榆觉得不好意思,其他的人都笑起来。
墨皓辰道:“桐儿的厨艺,连宫里的御膳房都是自叹弗如的,本王也是被她养刁了口味,再也吃不惯别人做的了。”
秦梳桐有点意外,他居然在别人面前夸奖她,但一想毕竟是在她兄长面前,是要吹捧一下的。
于是她说:“王爷兴许是因为觉得离不开我做的菜品才舍不得我。”
墨皓辰道:“桐儿,本王所喜的是你这个人,用你的话来说,厨艺好更是锦上添花。”
一直在大快朵颐的墨璟澜插咋咋呼呼:“够了啊,人前人后都在腻歪,也不照顾下我的情绪。”
众人被她这虎了吧唧的一句逗笑了。
秦梳桐又问她哥打算什么时候跟曲知瑾成亲,秦梳榆说明年,因为京中已无长辈,届时婚礼便安排在淮南举行,她便说秦家只有他们兄妹二人了,若无意外一定会到场并送上大礼,墨皓辰听到后说届时陪她一起去淮南。
晚宴之后,秦梳桐送他们走了一段路。数月不见的两兄妹也得到机会单独聊了一会儿。而曲知瑾也是知趣,说是要赏玩一下京中之景,远远掉在两人后面。
“小妹,你说你过得不错,哥之前还在担心你只是说的安慰之语,如今看来,王爷对你确实是好的,哥也是男人,王爷的眼神里尽是宠爱之色,骗不了人的。”秦梳榆说。
“目前来看应该是吧。”秦梳桐点头,毕竟经历了这么多,但她是个报喜不报忧的人,没在她兄长面前抱怨过以前的种种。
秦梳榆迟疑了一下又道:“前些日子你来信问之前爹去求这门亲的事情,其实最开始我就是知晓的,只是爹要我瞒着不要告诉你,你也别怪爹,他的身子其实早就病着了,知晓自己时日不多之后,便开始着手安排你我的事情,给我留了一笔钱财物,而你是女子,他放不下心,于是想着在走之前能把你嫁出去,如果给你留太多的钱物也是不妥,便思考着能不能给你找个有权有势的夫家,偏偏这个时候你看上了翼王,死活要嫁给他,于是便托了同乡牵线,向朝廷求了亲。后来的事你也知道了,朝廷说赐婚也不是不行,但要爹交出运河港口权,而爹早就已经认识到高处不胜寒这个道理,秦家站得太高,迟早会引起朝廷的注意,所以他干脆忍痛断腕,答应了朝廷的要求,也是这些原因,他早年就叫我远离京城,他说只有离开才能留住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