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昨日重现
“啥?”秦梳桐没听清。
“那个人究竟有多好?好到你明明不开心都要留在他身边?你就不能正眼瞧瞧你身边关心你的人?”罗鹏鼓起勇气补充。
“啊?”秦梳桐朱唇微启,转过头来看着涨的一脸通红的徒弟。
“对不起,师傅,我逾矩了。”罗鹏扭过头往外走。
“罗鹏。”秦梳桐轻唤,她仔细看着徒弟的脸庞,年轻的脸比她刚刚见到他的时候更加刚毅俊朗,有着如雕刻般的五官,狂野不羁,假以时日,又是一个让女人迷乱的主。“别担心,谁都不能主宰我。如果真的不开心了,会离开的。”
秦梳桐说着,对他绽放出一个粲然的笑容。
这一天天的到底是些什么事啊?墨皓辰有狂躁症,现在罗鹏也神神叨叨的。秦梳桐叹了口气。今天还是别在铺子里住了,出去逛逛吧,走到哪算哪。
秦梳桐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走,一直走到了夜幕低垂。
夜晚的京城行人如织,周遭的饭店、戏院人声鼎沸。
此情此景又如此相似,她上次被他赶出府的时候也是这样在街上乱逛,然后就碰上了言尘,然后他来接她回去。
这次,不会来了,她违逆他了。
熟门熟路的,她走到了南风苑。
白面仆役看她今日面色不善并未相拦,而是主动把她带到了二楼的雅室。
今夜各位美人都出来展示才艺,言尘也在其中,翩翩佳人,公子如玉。他一出场,现场的女客都惊叫起来。
她很赏脸地给言尘打赏了十两银。吴老板很懂事地亲自来给她换了一壶好茶。
言尘在台上向她飘来一个惊喜的眼神。
后来的事情发展也跟上次一样,她受邀进了言尘的房间,两人饮酒畅谈,识曲赏赋。
酒过三巡,秦梳桐心满意足出了南风馆。
“掌柜的,给我个房间。”秦梳桐眯着微醺的眼,来到上次住过的云来客栈。
忙着算账的掌柜抬头瞧见是她,笑道:“姑娘,哦应该叫夫人才对。今日又跟夫君吵架了啊?这夫妻之间吵架是常有的事,别动不动就离家出走嘛。”
“不是吵架,是他把我赶出来了。也不能这么说,他并没明确地赶我,是我自己不想回。”秦梳桐语无伦次地说。
“我看您也喝得不少,来,钥匙拿着,还是上次那间房,好生休息吧。”掌柜递给她一把钥匙。
秦梳桐拿着钥匙进了客房。还是熟悉的那间,窗口望出去正好对着花街,那里依然高高挂着大红灯笼。
时过境迁。
她在窗口坐了会儿,觉得有点凉,就躺到了床上。
连日来紧绷的神经在此刻终于松弛,秦梳桐很快就沉沉睡去。
不多时,一个高大的身影由窗户进入,静静地坐在她床边,因常年习武而粗糙的手在她细嫩的脸颊上摩挲,床上的女子抓住了他的手。
而秦梳桐的梦中,握着一只温暖的大手,就像找到风雨中的港湾。
翌日,秦梳桐神清气爽地起床出了客栈,走入街市,没入人群。
她随意在街边小摊坐下要了一碗馄饨埋头吃着。
“这里可以坐吗?”有人问她。
“请随意。”秦梳桐头也不抬。
“王妃。”坐下的男人突然开口。
秦梳桐差点喷出来,抬头望望来人,对方一张平凡如常的脸,就像群演一样普通。
平凡的男人坐下来之后,也点了碗馄饨,悠然自得地吃起来。
她却吃不下了,等待对方下一步的动作。
想了想,自己并不认识这号人物。她知道墨皓辰王府里有暗卫,反正她从来没见过,这个估计就是其中一员。
看来她的行踪,对方掌握的清清楚楚。
不禁苦笑,确如他所说,不是不敢动她,是想不想动她。
对方把汤喝干见底之后,这才缓声道:“属下流火,奉王爷命前来传话,明晚宫宴,请王妃务必到场。”
哦,她还差点忘了这一茬,上次他的确提及,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啊。
“我知道了。”秦梳桐轻轻说。
“王爷还说,请您自行前往。”
“我知道了。”秦梳桐又道。
因为惹恼了他,所以让她同行都不肯了吗?
无所谓了,就当去走个形式,当好透明人就好。
算算日子,分店的装修差不多开始进行了,她去了几家分店看了下工程进度,然后又去定制牌匾处看到了使用着统一“慕雪阁”标识的牌匾,心情柔软了些。
按这个进度,半月之后,东西南北四家慕雪阁就会一起开业了。
没有什么事值得烦忧,有钱治百病。
秦梳桐在王府锁门的前一刻挤了进去,小厮感到很意外,忙问:“王妃您竟然回来了?”
她奇怪反问道:“我为何不能回来?”
小厮支支吾吾:“王爷特地吩咐,每日提前半个时辰关府门。一旦关了就不准放任何人进来。”
“哦。”原来墨皓辰是这次是铁了心啊,“无事,”她答,“我就回来取几件换洗衣裳,过一会儿还出去,麻烦给我开下门。”
“这”小厮迟疑,两边都不能得罪。
“没问题的,你们王爷只说了不准人进,没说不准人出。”秦梳桐说完便往自己院儿走去。
秦梳桐回王府前后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又出去了。
小厮如实向墨皓辰汇报。只因墨皓辰下令,若王妃回来要第一时间向他汇报。
“回了?又走了?”墨皓辰皱眉。
“禀王爷,是的。”小厮在纠结要不要告诉墨皓辰,王妃最后出去的时候狠狠地踢了大门一脚,还啐了口唾沫,并大声骂了句:“什么破地方,老娘才不想回来!”最后想了想王妃经常给他包好吃的,还是算了。
“哼,随她。”明晚宫宴,他就不信她不回来梳妆。
然而秦梳桐说走就是有准备的,她把第二天要穿的宫装都带了出去。这次她问了颜儿和月桂,挑了一件不是什么蜀地织锦的料子,但两人坚持说王爷送来的都是好货,她只能随便挑了件看起来稍微低调些的。
回到了客栈,她把繁复的宫装放在身上比划,一层一层,一件一件,非常懊恼,抱怨为何古人的着装如此麻烦,她想着以后没有当什么王妃了,一定要实现穿衣自由。
好不容易凭借记忆连猜带估把衣服套到了身上,她看看镜中的自己有点憔悴,原来是没有用上化妆这种换脸术,素颜朝天惯了,出门忘了带胭脂。
这个时代的化妆术,她从来没想过要学。把那坨红不拉几的东西往脸上涂,做不到。
绞尽脑汁,又在房间里来来回回转了几圈之后,她看到窗外人头攒动的花街,计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