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今夜就不回了
“小姐在里面吗?”是陈忠慌慌张张的声音。
“老陈,何事如此慌张?”秦梳桐闻声走出去,却看到老陈带着庄子的杂役何大躬身站在外面。
“小姐不好了,何大媳妇难产,急着要去郎中那里,庄子里暂时又没有车,只有小姐来时包的那辆马车,能不能借一下?”陈忠见到秦梳桐身边站着气度不凡的高大男子,心想这位一定就是翼王,慌忙拉着何大跪下行礼。
“这种人命关天的事还来问我干什么?赶紧去啊!让马夫跑快点,去城里太远了,就到就近的镇上去!还有告诉马夫一定要快中求稳,不能颠着产妇!快点!”秦梳桐道。
“好的,小姐,我这就去叫他赶紧些!”陈忠说完匆匆跑了。
“等一下。”墨皓辰突然出声。
秦梳桐和老陈同时望着这位翼王。
只听墨皓辰道:“附近最近的村镇当是云华镇,镇上有名姓潘的郎中乃是本王旧友,医术甚优,你带上本王的信物去,他就知如何做。”说着他从腰间取下了一块玉牌递给何大。
何大颤抖的手接过,连忙跪谢:“谢王爷!何大无以为报,从今日起,何大全家的命都是王爷的!”
墨皓辰淡淡回道:“别那么多废话,快去吧!”
看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口,秦梳桐转身望向墨皓辰,为难地问:“王爷,虽说,非常谢谢你能出手帮我庄子里的人,但还有个事,我的车没了,能不能坐你的马车回去?你刚才也见到,我包的车救人去了。”
却听墨皓辰缓缓道:“本王没车。”
“什么?没车?林陆呢?马夫呢?那你怎么来的?”秦梳桐瞪大杏眸表示不相信。
“本王一人出门的,跟你一样,路边随便叫了辆马车。”墨皓辰回答。
“你不是没带银子吗?你怎么叫的车?你一定是诓我,马车停在何处了?”秦梳桐依然不肯相信。
“哦,本王没带银子,不见得不能坐车,”他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掌,指着拇指道:“这里,褪了个扳指给车夫。”
“什么?你为了坐车,换了只扳指给别人?那只白玉的?你知道那扳指能换多少辆车吗?”秦梳桐不可置信地睁大双眼,他真的是有大病。
“不知道。”墨皓辰淡淡答道,不这样做的话,怎么能跟踪她,这么远的路程,就算他用轻功,也会累。
“那车呢?你给那么多都能包年了,我们可以坐回去。”秦梳桐问。
“走了。”简洁干脆。
“你还是个人吗?”真的是个生活白痴。秦梳桐忍下想掐他的冲动。
但对方似乎无所谓。
“今日,回不了府了?”半晌之后,墨皓辰问。
“这个时辰,已经没有车了。这庄子又远离周边村镇,除非是自己有马车过来,否则真的回不去。只有等明日一早,送货的或者其他客人的车辆来了。”秦梳桐哀怨道。
“那就明日再回。”墨皓辰淡淡回答,悠闲地在旁边的凉棚下坐下来。
“我倒是没什么重要事,倒是你,不出现在朝堂合适吗?”秦梳桐问。
“本王也没什么重要事,朝堂上并不缺本王一人。”墨皓辰慢悠悠地说。
秦梳桐翻了翻白眼,论凡尔赛只服他,南朝上下老老少少都知道墨皓辰是乃全国第二掌权者,手握重兵,一日不出现在朝堂不知会引发何种猜想。
“那王爷今夜只能屈尊降贵,住在我清欢苑后面的客房了,当然条件比不得王府,褥子也没那么舒适。”秦梳桐说完,唤来了陈忠,让他收拾一间高级客房出来。
“可是,小姐”陈忠迟疑道,“今夜的客房全部订满了,您忘记了吗,咱们家的客房都是提前七日预定,天天爆满。”
“不用了,本王同王妃住一间即可。”墨皓辰道。
“我不!”秦梳桐脱口而出,复又道:“呃,依照民间古老风俗,夫妻在外是不能住一间的。”
“本王从未听过本朝有此风俗。”墨皓辰望着她,眼中带着笑意,然后对老陈道:“你下去准备吧。”
陈忠兴高采烈的下去了,照小姐以往的说法,她与王爷关系不好,然而今日一见并不是如此嘛,老爷在地下也应该瞑目了。
“王爷,你什么意思?”秦梳桐质问墨皓辰。
“就是你听到的意思。”墨皓辰盯着她的脸,慢条斯理答。
“可是,你我的关系着实没好到同居一室的地步。”秦梳桐诺诺地说,心里却有丝期待。
“你这么说也确实有道理,只是本王不愿外界传言,说你我关系不合。”墨皓辰道。
原来如此,她到底在期待什么。原来只是怕传言。
“怎么?失望了?你真以为本王愿意跟你居一室?”墨皓辰轻嗤。
“当然、当然不是。我是在忧心王爷吃不惯住不惯。”秦梳桐连忙辩解。
“那你担心多余了。本王常年在外征战,什么环境都住过。”
暮霭沉沉楚天阔。星子在广阔的天幕中频频眨眼,似乎是努力看清这个每天上演悲欢离合的凡尘。
当空中挂着一弯月,月如钩。银月下,一团篝火正熊熊燃着,火堆边围着一群人,或唱或跳,好不欢乐。
今夜,恰逢是“烧烤之夜”,清欢苑每月初都会举行这么一场烧烤活动,秦梳桐的解释是,加强度假山庄的娱乐性,增强交流互动。
既然是烧烤之夜,如何能少得了烤全羊,两只被剥了皮的山羊正架在烤架上,滋滋地冒着油光,高温下的蛋白质散发着独特的肉香,混合着各种香料的芬芳,令人垂涎欲滴。
秦梳桐把烧烤的技巧及调料配方都教给了庄子的厨师们,但既然今晚正主在,当然由她亲自下场。
墨皓辰坐在最角落里,远远看着秦梳桐忙得昏天黑地,一会儿去翻动烤架,一会儿去烧竹筒饭,一会儿还跑到人群中去跟客人笑谈交流。他皱眉,他承认自己不喜欢看她在男人堆里左右逢源娇笑的样子。
“光饮酒没肉怎么行?”秦梳桐坐到他身边,手里捧着个装着烤羊肉的盘子递到他面前。
“你倒是还想得到本王。”墨皓辰闷闷地饮尽杯中酒。
“你可是全场地位最高的。我得罪谁也不能得罪你啊!这是肋排和小羊腿,全羊最精华的部分,专门给你挑的。”秦梳桐一边说一边拿了把小刀把肉切块。
盘中的羊肉烤得火候恰到好处,外壳焦黄,切开鲜嫩多汁。
墨皓辰很自然地把秦梳桐已经切成小块的羊肉往嘴里塞,一块接一块,秦梳桐切肉的速度逐渐跟不上他的进食速度。
她笑道:“你还真是不客气。你这种从养尊处优的贵族,必是出生就过惯了饭来张口的日子,缺乏生活经验。”
墨皓辰反问:“本王为何非得学习生活经验?本王的手是用来征战天下的,不是做这些事的。”
“是是,你说的都对。”秦梳桐想起上次他连一个锅盔都弄不好,突然暗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