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我跟她没有关系
“哈哈，朕就说民间多高人嘛！你看这糕，精巧可爱，这是只兔子形状吧！如此工艺，朕都不忍心入口了！”墨皓焱拿着一只兔子形状的蛋糕摆弄着。
“不就是用模具做成的形状，有什么好稀奇的？”墨皓辰揭秦梳桐的老底。
“那也是百姓们自发的智慧嘛。来，别光我吃，你们都尝尝。”说完让福公公分发给众人，有墨皓辰及几名随驾的大臣。
墨皓辰被强迫着接过糕，觉得这是姑娘和小孩才喜欢的食物，踌躇着不下口。
“这种糕，还是第一次见。外表金黄，内部却满是气孔，柔软非常。”有臣子评价。
“隐约还有牛乳气味。”一臣子评。
“敢问翼王，不知这是京城哪一家糕点铺子出品，如此稀奇之物，下官也想买一些回去给夫人和小孩当零嘴。”另一臣子问。
“恩谷斋。”墨皓辰刚刚咬完手里的一只小猪样的蛋糕，味道还行吧！下次叫那女人做点简单的形状，最好是咸口味的，放在书房，晚上处理公务的时候可以当零嘴。
“恩谷斋，那家老牌的糕点铺子居然能出品这样的糕，我记得是秦仲家的产业，真是不简单啊！”众人有点惊讶。
“是啊，近年来京中的糕点铺就是李记占据了大头，但他家恃宠而骄，品质态度各方面反而下去了，这下恩谷斋起来，恐怕要收敛点了。”
墨皓焱饶有兴味地听臣子们聊民间的事，他搭上了弟弟的肩膀，以暧昧的语气道：“没记错的话，你家夫人正好是秦家的女儿，这些事是不是有什么联系？”
墨皓辰给他一个你想多了的表情，不再理会。
龙舟节接近尾声，包括庆云楼在内的几个皇家认证的产品赚的钵满盆满，紧接着就是老牌糕点铺子恩谷斋，堪称全场人气最佳。
邱成林满脸笑容地走过来，赏脸地买了好几包蛋糕，谄媚地对秦梳桐说：“王妃果然是技高一筹，在下佩服佩服。还好我的庆云楼不卖糕点，不然就只有等着哭了。刚刚我路过李记，李桂那家伙的脸色可难看了。”
“看起来邱老板和李记的关系不太和谐啊！”秦梳桐好奇，这李记好像跟很多人都不对付。
“王妃有所不知，李记糕铺以前也不怎么行的，尽是些芝麻酥饼、绿豆糕这类常见的，后来一夜之间，他们家产品的风格全变了，变的精致高级，后来有宫里当差的见了，”邱成林突然压低声音，“说这些东西是宫里面的做法，虽然材质有差异，但是也能复原个七七八八。”
“还有这种事？也就是说，李记的师傅，有宫里来的人？御厨吗？这倒是有点意思。”秦梳桐突然感兴趣起来。
“具体身份我们也不清楚，只是有这么个传言。那之后，我诚心诚意去找了李桂，愿意出点银子，想学两种糕点的制法，我庆云楼冷菜热菜还算拿手，就是点心上是短板。李桂满口答应，我也付了教学费用，谁知李桂让师傅在教的时候有所保留，把关键的步骤和几种食材都省去。唉，王妃你也做厨，你最清楚不过，有时候一味食材一个步骤都会导致结果天壤之别。”邱成林说起当年事也是恨得咬牙。
“这不是明摆的诈骗吗？你既出了钱，他就应该有教会的责任，这是生意人的基本准则。难道你就生生的吃了这个亏？”
“后来我去找李桂理论，他居然说，是答应了教我，但没承诺教成什么样，决定权在他手里。”
“此人还真是厨师之耻！你就没想过报官吗？说不定还能把钱要回来。”秦梳桐问。
“怎么没想过，”邱成林叹了口气，“我一提报官，李桂就说他弟弟李志在城防军当差，哦，就是翼王，你夫君的手下，好像还是个什么官，他说只要我敢报，保证让我的酒楼开不成。”
“天子脚下也敢拿着鸡毛当令箭了”。她秦梳桐最不齿的就是这种人。做厨的目的是挣钱，美食同时也能让人心情愉悦，更是沟通的桥梁，但不能用来亵渎，这些人枉为厨师。
李记吗？御厨吗？秦梳桐眼里似乎染上了斗志。
夕阳西下。
端午过后，气温明显升高。小厨房太小空气就显得不流通，秦梳桐便在院中搭了个半人高的石案，把切菜等活挪到了室外。此时她正在杀一条鱼。
墨皓辰准时准点地到了褚玉苑。他熟门熟路地坐到院中一旁的石凳上，桌上放着秦梳桐煮的花草茶和一碟花生，他给自己倒了一杯，捻了几颗花生剥着。花生的味道很特别，是烤干的，果仁又透着一股淡淡的茶香，他又剥了好多颗。
夕阳的余辉刚好洒到了秦梳桐身上，她整个人被笼在温暖的光线下。她正埋着头整理手里的那条鱼，去腮、破肚、去鳞、片鱼，一气呵成，游刃有余。
这是墨皓辰第一次看她杀生，有几滴血溅到她脸上，她甚至眼睛都没眨一下，就用手背随便抹了。他最近也在诧异，一个从小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富家女，做起厨来如此熟稔，私底下也找人查过，最后不了了之。后来林陆跟颜儿套话，颜儿说王妃自从成亲之后每天都亲手为王爷准备膳食，所以手艺愈发精进了。
余晖中，她在做饭，他看她。他突然觉得如果就这样下去也挺好。
秦梳桐感觉有目光，她抬眼一看，发现是墨皓辰，无懈可击的脸庞，深不见底的黑眸，她一直知道他俊美如谪仙，但她努力不去在意这些细节，因为他也是害她父亲早逝的推手之一。
她的心漏掉了一拍，手下的鱼也变得不听使唤起来，一根鱼刺扎入手指，她痛得惊呼，马上把刺尖拔了出来。
突然一只大掌握住了她的柔荑，是墨皓辰，见她受伤，他也不知为什么不假思索就奔过来。拾起她的手，大力地帮她挤出污血。
“你轻点，想把我的血挤干吗？”
“秦梳桐，你是笨蛋吗？别人都是被刀划，你倒是被鱼扎。”
“谁让你莫名其妙地盯着我？”
“这院儿里彼时只有我们二人，本王不看你，看天看地吗？”
“随便你，反正你别看我！起开，别打扰我做饭！”
门外，两个人正在偷听墙角。
“今天这两个人相处不错嘛！”林陆说。
“是啊，今天难得王爷没有发火。”颜儿说。
“喂，什么叫王爷没发火，是王妃今天没有惹得王爷发火！”
“胡说，王妃是我见过的最通情达理的人。”
门外的两人继续为自己的主子辩论着。
院内的两人。
“秦梳桐，注意你的态度。本王是你的夫！这个府里任何东西，包括你，都是本王的，本王如何待你，都是自由！”墨皓辰的怒气被挑起来。
秦梳桐气笑了，道：“王爷这话还真奇怪，你现在是我名义上的夫君着实不假，但我又不是器物，为何一定就要依附着你生活。女子不是附属品。”
墨皓辰第一次听到这种言论，冷笑道：“这么说来，你每天干那些歪门邪道的事，耍小聪明做五花八门的食物，就是为了摆脱我，不做我的附属品？秦梳桐，你很缺钱吗？王府的钱还不够你花吗？”
我当然缺钱。你们墨家拿走我秦家那么大笔家财，我当然缺钱。秦梳桐想着，没说出来。
“歪门邪道？五花八门？王爷，你侮辱我可以，不要侮辱我的厨艺！好，就算你说歪门邪道、五花八门的食物，那请问王爷，为何还一天不落下，每天按时准点过来吃饭？为何还让林陆传话，要吃什么什么菜？那王爷不是也歪门邪道吗？”
墨皓辰失语。唯女子小人难养也，有时候，他只有主动休战。
“白吟霜那种女子就听话，就乖乖依附男人，当附属品是不是，你就喜欢那种类型的对吧？那你把我休了，把她娶进门啊？不休也可以，我退居二线，反正你们不是以三妻四妾为荣吗？”秦梳桐气急。
院外偷听的两人瑟瑟发抖，刚刚气氛很好啊，为什么现在又是修妻又是纳妾？
“秦梳桐，你还没完没了了是吧！给你点颜色你还开染坊了？我在跟你说事，你句句不离白吟霜是怎么个事？我跟白吟霜什么事都没有！”
“不用你解释，你们两人那点破事我又不是没见过。一会儿吃饭，一会儿夹菜，一会儿送回家。你要说没有关系，王府外面的流浪狗都不信！”说完端着鱼片从墨皓辰身边绕开，进了小厨房。
不一会，厨房里飘出鱼汤的香气，酸菜鱼出锅了，两人面对面坐着吃饭，谁都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