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尼姑庵的勾当
眼下这种场合，唐砚南实在不好把那个盒子拿出来。
三人吃着饭，各有心思。
这时候，有一高一矮两人打着哈欠从外面进来，高个子大喊：“小二，来只烧鸡，一盘肘子，二斤牛肉，再来一坛酒。”
说完，两人便找了张座位坐下。
唐砚南和唐墨南两人面面相觑：怎么这两个人，大清早就吃的这么油腻？
王大发甚至直接嘀咕出了声：“大早晨滴吃这么多肉，能消化的了么？”
矮个子摸着下巴，仰头咂摸着嘴唱了起来：“小和尚就把女菩萨来叫，你孤单，我独自，两下难熬。难道是，有了华盖星便没有红鸾照？禅床作合欢帐，佛面前把红烛烧，做一对不结发的夫妻也，和你光头直到老。嘿嘿，这静音庵的姑子是真不错，别有一番风味。”
高个子会心一笑：“就是没酒没肉的，反正这里都人尽皆知了，姑子们居然还这么藏着掖着的，不让喝酒吃肉。”
矮个子略有遗憾道：“就是咱们哥俩银子不够，只能找下等的，等我们有钱了，一定找最高级的。听说过几日庵里就要拍卖梳弄，看来这次我们是赶不上了。”
王大发竖着耳朵听，小声的问唐砚南：“啥是梳弄啊？”
唐砚南敲了王大发的头一下：“小孩子家家的，别乱打听。”
那俩人估计也发现有人在偷听他们说话了，但是并不介意，反而说的更加肆无忌惮，像是炫耀一般，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
矮个子一副回味无穷的样子，还有意提高了嗓门：“那个叫小醉的，哎呦，长的是丑了点，可是会伺候人啊，不知道那些高级货怎么样，等老子发了财，哼哼。”
正说话间，小二将菜给他们一一上齐。
唐墨南问唐砚南：“看他们来吃饭，不像是头一次了，哪家店早上会准备这些东西？”
王大发也发表自己的看法：“不就是早饭吃点肉么？俺要有钱，俺也天天这么吃，俺不光天天这么吃，俺晚上夜宵也这么吃。”
唐墨南听完，回怼他：“那你刚才还说人家吃的油腻！”
“俺这叫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不行啊？你看你们都点的啥？清汤寡水滴，俺在程府天天早上都有鸡蛋吃，我这么说还不如为了照顾你们面子。”王大发一边说，嘴里的饭是一点也没少塞。
唐墨南看着王大发一边吃一边抱怨，很不爽，给了一个大白眼。
王大发吸吸溜溜喝掉最后一口粥，抹了一下嘴说：“人家店里就是早饭做的丰盛点，客人吃的好点，怎么了？和这案子有关系么？”
说完，王大发还得瑟的滑向左边，挑着左边眉毛对唐墨南“嗯？”一声，然后又歪着向右边靠一下，挑着右眼眉毛向唐砚南“嗯？”一下。
结果没想到唐墨南突然伸出腿来，顺势抬起翘起来的板凳，板凳一下撅到底，王大发猝不及防，整个人摔了下来。
“哎呦喂，你干么？”王大发从地上站起来，非常生气的问唐墨南。
唐墨南吃了一口小咸菜：“你是程老师的家仆吧？程老师太宽容了，纵的你们没点规矩，我是帮他管教下人。”
王大发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只是觉得唐砚南为人亲近，所以慢慢有些放松起来，被唐墨南这么一训斥，也没有说什么，爬起来扶好板凳，继续吃自己的饭。
唐墨南顿时觉得自己说的过了点，马上又道歉：“额，其实我是纨绔子弟嘛，很讨人嫌那种，说话也不怎么好听，你别生我的气，大不了这顿饭我请。”
王大发依旧一言不发，唐墨南只好说：“我请你喝酒好不好不。”
唐砚南听到马上飞了一个警告的眼神：“他还这么小，喝什么酒？”
唐墨南用胳膊搭着王大发的肩膀道：“小？这年纪在村里都有娃了。”
王大发听到这，“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唐墨南伸了懒腰：“笑了就说明没事了，不生我气了。”
唐砚南看他们两个没事了，就开始谈正事：“我刚才和大发一路走来，的确发现这地方好像和别处不太一样，刚才两人的味道和我在静音庵闻到的味道很像，看来这静音庵，恐怕真的像你说的那样‘乃青楼之别号也’？”
唐砚南是听说过一些所谓的文人骚客，喜欢去尼姑庵玩乐，据说以前还有进京考试的读书人，一连去七天，相当荒唐，没想到真碰上了。
王大发听到这里，喝的粥差点喷出来，连着呛了好几下。
唐砚南赶紧帮他拍了拍背。
王大发努力咽下那口汤饭：“你们说的都是真滴嘛？”
他看那两兄弟都没有说话，心中也明白了几分，说道：“唐公子，你们聊吧，俺吃饭先。”
说完便埋头继续吃饭，不说话了。
唐墨南问：你们还查到什么了？”
唐砚南知道现在对王大发说什么都没有用，就对弟弟说：“我们得知钱晨邦的夫人周贤淑，在十天前就留下信离开了静音庵，庵里没有人看见她离开，她走的时候，可能是乘马车走的，三夫人身怀六甲，马车也不可能太快，早上出发的话，再慢傍晚就该到了，可是战争已经有十多天，又是住在这种地方，怕是会有什么是非。”
唐砚南喊来小二：“请问从这里去往琅琊县城的方向，是不是只有一条路？”
小二毛巾往肩上一搭：“官道是只有一条，小路就多了。”
“那如果是坐马车呢？”
“马车呀，那就只有官道能走。”
“大概十天前的早上，你有没有见过一辆豪华马车从镇上走过，不是寻常租赁的那种围着纱幔的‘长车’，而是全木雕花，窗牖用一帘淡蓝色的绉纱遮挡，马车顶是墨色的，可有见过？”
小二微微一笑：“不瞒客人说，我们这经常有豪华马车，您说的这么仔细，小的是真不知道。”
“这个小镇看起来很普通，有那么多有钱人吗？”
小二低头小声道：“你们是外边来的吧？隔壁桌说的你们听到了吗？你们难道不是慕名来的？”
唐墨南赶紧八卦般的凑过去：“什么慕名而来？慕的什么名？”
“谢谢小二哥。”
店小二刚要说唐砚南故意打断他，并一块结了帐，带着唐墨南和王大发出来。
唐墨南当然知道大哥为什么打断他，便也悻悻的没有继续问。
三人来到小店旁的一僻静胡同，商量下一步该怎么办。
唐砚南问王大发：“你以前跟三爷来的时候，就没有听说这静音庵有问题吗？”
王大发心情沉重的说：“程家是书香门第，大爷二爷虽然纨绔，但心思并不在女人身上，他们最喜欢的就是买卖古董，所以常常出门喝酒应酬，老爷不喜欢这样，时间久了，他们就经常吵架，有一次大少爷急了，还骂老爷是老不死的，说他干的龌龊事别以为别人不知道，我听程管家说，以前大少爷和二少爷都不是这样的，都是饱读诗书的大才子，从十几年前开始，突然就这样了，当时他们本来是要进京赶考，结果也不考试了，性情也大变，就成了如今的样子。
唐砚南和唐墨南两人对视一眼：“心想这程府的事情，真的是越来越复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