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04-05
袁霆带我们来到黄浩初家，这里门窗紧闭，似乎自案件调查结束后就没人来过了。
“我去找物业要密码，你们等我下。”
陆景和话音刚落，密码门锁“嘀”的一声打开了。是袁霆输入了密码。
“还是这个密码啊……”
袁霆的表情很复杂，一时说不清是伤感还是别有所思。
“请进吧。”
我们跟着他进屋，尘土味有些呛人。
略等了一会儿尘埃落定后，我们和袁霆才进客厅坐了下来，聊起黄浩初的案子。
我仔细观察着坐在对面的袁霆，他的神色很平静，乍一看没什么破绽。可……
他给人的感觉，似乎不太对劲……
他的皮肤真好啊，还化了淡妆。
懂得打扮自己的男士，就算穿着朴素些，依旧让人赏心悦目啊。
一般有雇主的家政人员都没时间这么打扮自己吧，袁霆最近是在休假吗？
每次见到陆景和，他都是精心打扮过的。也不知道他每天出门前要花多少时间做造型。
他衣扣附近是沾了油渍吗？
诶？这个味道是……药味？会是这块油渍上散发出来的吗？是蹭上去的药油吗？
跌打损伤、烫伤，都会用到药油……
单看他的外表，似乎没有受伤……
这款围巾虽然看着很大很厚，但袁霆这样围着确实很好看啊，很有时尚范儿。
可他这围巾拉起来都能遮住大半张脸了，现在的天气没这么冷吧，他这么穿戴就为了好看？
他的手指好长啊，形状也很漂亮。倒是与陆景和的手有几分相似。
可他的右手……小指外侧的是茧子吗？
家政人员的话，手指根部和手心的地方容易起茧子，他这个位置的倒是少有。
袁霆气质文雅，又很注重穿衣打扮，似乎不太像是个家政工作者。
“袁小哥，这家原来住的什么人啊，怎么就出事了呢？”
“这家原来的主人，叫黄浩初，是一个书画鉴定专家。”
“他供职的拍卖行卖假画，被人发现了。他的老板让他向公众坦白承担责任，他不愿意。”
“他们两人吵了一架，他的老板气急之下就把他给……勒死了……”
“天啊，就为这么点事，吵个架就行凶？太可怕了。”
“这么点事？你们是不知道他们拍卖行卖了多少赝品，坑害了多少人。”
“抱歉，我们不是想替骗子说话。”
“我听你这口气，你和原雇主关系不太好啊。”
“那倒也没有……我负责照顾黄先生，自然尽心尽力。”
袁霆盯着陆景和看了一会儿，叹了一口气。
“他对我不错，还教我画油画。”
“但他做的事，我心里实在看不上。”
“你之前说，你雇主走的时候还算安详。被人那个……也能很安详？”
“他……他有抑郁症，一直都有自杀倾向。”
“虽然他老板是和他吵起来才动手的，但他可能刚好就不想活了吧。”
“我后来听警察说，这案子算是协助自杀，不是故意行凶。”
袁霆的这套说辞，结合了媒体报道和警方调查的两个版本。
他就像是个知道些许调查内幕的围观群众，更相信的还是媒体报道的版本。
袁霆陪护了黄浩初一段时间，甚至帮他处理过剧毒药物，可见黄浩初对他的信任。
他应该多少知道些调包案的内情吧？以他的身份说出这样的结论，不太对劲啊……
我与陆景和对视了一眼，决定试着询问袁霆案发当晚更细节的信息。
“干你们这行的也真是不容易，天天陪着有抑郁症的人，肯定是提心吊胆的吧。”
“没有。抑郁症和感冒发烧一样，都是正常的疾病，不该对患者抱有偏见。”
“他们需要陪伴，需要亲友的关怀，就像我们感冒要吃药一样正常。”
“但你的雇主，不是一直想自杀吗，那还怎么平常对待。”
“所以才更要多留心他的起居，避免悲剧。”
“那你雇主原来打算怎么自杀啊？你都是怎么防着的？”
“你别见怪，我们就是好奇。”
“你说现代社会压力那么大，保不准我们哪天也抑郁了，这不想借机会和你学点知识吗。”
“黄先生不知道从哪弄来了氰化物，那是种剧毒，一直收在他书房的抽屉里。”
“天呐，藏毒！那你还不赶紧把毒药扔了！”
“他有毒药，但不代表会用，我盯紧点就是了。”
“如果直接把药扔了，他反而会不安，万一再想点别的自杀方法，那更是防不胜防。”
“你说的也有道理。”
袁霆为什么不提黄浩初让他丢掉氰化物的事？
“你们要在这里逛逛吗？我可以给你们介绍一下。”
“不麻烦了，我们自己看看就行。”
“忘了问了，你今天过来，也是想买这房子吗？那我们算是竞争对手了。”
“你说笑了， 我怎么买得起别墅啊。要是有这个钱……”
袁霆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间神情有些哀伤。
他见我与陆景和看着他，尴尬地笑了笑，转换了话题。
“我今天来，就是想和黄先生告个别。我马上就要回老家去了。”
“不打算留在未名市了吗？”
“在大城市生活成本太高，还是回乡下更舒服。”
“说的也是。现在我们这些城市人都很向往田园生活呢。”
“那我们就不耽搁你了。你放心，走的时候我们会锁好门窗的。”
“那……我上二楼书房一趟，祭拜完就走了。”
“方便的话我们也一起去吧。以后没准就要住在这里了，可不是要和前主人搞好关系吗？”
陆景和说着走上前，勾着袁霆的肩膀，一副好哥们的样子，压低了声音说起了悄悄话。
“这死过人的宅子还真是阴森森的，趁着你在这，我带我女朋友一起上去看看。”
“要是你走了，都没个给我们壮胆的人，万一我在我女朋友面前出丑，这婚事可就要泡汤了。”
“……”
“……”
你这悄悄话说的，一点都不小声……
“那……好吧，你们一起上来吧。”
袁霆无奈地摇摇头，当先一步上了二楼。
我和陆景和跟在他身后，陆景和还不忘掏出手机来拍照，真像是个来看房子的。
来到书房门前，我的手机忽然震了一下。我拿出来一看，是陆景和发来的消息。
“已经让人去查袁霆了，一会儿就有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