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3章 放虎归山
“就按照她说的去做,还有,阿五,你和老二一起派人把山庄各个出口封锁,不准许任何人出入。你再派一个可靠的人去衙门报官。”
有了刘丛翰的同意,阿五道了声“是”就领命而去。
能把那些人扣留,如果祝鸿枝在里边,肯定也跑不了。沈依依总算放下心来。
很快,笼子被打开,笼子里的人拿了出来,他因为在笼子里蜷缩太久,出来时还是一团的形状,苏澈并不着急把他摊平,先凑近死者检查了一番,在纸上详细做了记录,才让人将死者舒展开,放在担架上面,再用白布蒙严实了。因为日头已经升起,这里水汽大,不算热,但尸体暴露时间长了也会加快腐烂,苏澈让人将他抬到阴凉处去。
半夏已经将草丛翻了个遍,除了几个模糊的巨大鞋印,其余什么都没查到。她拔了几根芦苇竿插在鞋印周围作记号,便于寻找和防止被人破坏。
刘丛翰让山庄里的其他人过来认过,死者并不是山庄里的人。
苏澈不敢浪费时间,迅速给死者做了尸验,他确认,这人被装进去的时候还是活的。
刘丛翰吸了口冷气,说:“好生残忍。”
山庄出了这种事,他们跟着麻烦不说,这山庄的生意肯定大受影响,刚才他还吹嘘要把这地方送给沈依依来着,以后,这地方谁还敢来。
刘丛翰来不及懊恼,跟着苏澈等人去了树荫下,这里本来就清凉,以前沁人心脾的凉爽,现在刘丛翰看来就是阴风阵阵,脊背发凉。
不一会,官府的人也到了,为首的是黄叶大哥。
“你小子,带媳妇出来玩也不消停。”一下马,黄叶就朝苏澈咋呼。
这个时候,谁还有心思在乎这种玩笑话,沈依依和没听到一样,刘丛翰更没心情争风吃醋。
“黄叶大哥,”苏澈和他简短打了个招呼,就切入正题:“死者大约三十岁,身长六尺半,重约一百五十斤,他面部恐惧,肚中鼓胀,属窒息溺水而亡。”
黄叶摸摸下巴,说:“这就奇了,这人不是山庄的,明月山庄不是戒备森严连只无名姓的雀都飞不进来,看来这山庄有问题呀,查,给我狠狠查。”
刘丛翰苦不堪言,他父亲的官职虽说比这个瘦长脸的黄叶大了不知多少倍,但县官不如现管,他只能是敢怒不敢言。
黄叶命人把尸体抬走,沈依依担心苏澈他们要一同去衙门做笔录,她一走,只要祝鸿枝等人有正当的身份,也会被放走,他受惊一场,以后行事会更加谨慎,想抓他个现行就没那么容易了。
不行,她必须亲自去见见那些人。
苏澈见沈依依露出迟疑神色,便知道她有事,就悄声问道:“你可有什么建议?”
沈依依踟蹰了一下,还是说:“我想见见扣押的游客。”
苏澈什么都没问,就爽快地应了,说:“我陪你去。”
黄叶把尸身带走,现场暂时封闭。
苏澈朝刘丛翰说:“我要去盘问一下滞留的游客,你带路。”
刘丛翰说:“我差人带你过去,依依受了惊吓,我带她去歇息。”
沈依依忙说:“我没受惊吓。”
苏澈也说:“她要和我一起。”
刘丛翰无奈地道:“那一起吧。”
沈依依自始至终都表现的非常冷静,刘丛翰看在眼里,不禁想起当年在书院时,每次闯祸被先生盘问,沈依依都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置身事外的样子,撒谎比说真话的还坦然,加上宁山长有心袒护,她每回都能逃过责罚。今天的表现也是如此,胆大,冷静,这样的女子真是罕见。
除了样貌让刘丛翰眼前一亮,她的沉着稳重更让他倾心。
刘丛翰懊恼,在书院时,他怎么就对沈依依无动于衷了呢,那时候如果追求她,不有的是机会。现在,他们见一面都难。就像刚才,他想把苏澈支开与沈依依独处都做不到。
刘丛翰垂头丧气跟着他们去了暂时稽留游客的客舍,刚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一阵怨声载道。
沈依依留了个心眼,祝鸿枝认识她和刘丛翰,假如他在里面,是不会轻易与他们见面的。
她让苏澈去提审那些游客,她则和刘丛翰一起躲在屏风后面偷看。
赵家的人进来了,带头的果然是赵雪娆,和她在一起的就是祝仰中、陈氏还有祝梦雨。
哪怕怀疑了很久,见到事实就摆在眼前,沈依依还是激动不已。
她提前交代过苏澈,只盘查,有疑问也不要表露出来。
赵雪娆做了回答,说祝梦雨是她的朋友,苏澈什么都没有问,做了笔录就让他们进去休息片刻,稍后会放他们出去。一副敷衍了事的样子,让赵雪娆露出窃喜的表情。
接下来盘问吕忌酒的家人也是如此。
他们都走后,沈依依从屏风后面出来。
“我觉得赵雪娆有问题。”苏澈说。
沈依依暗暗吃惊,她还什么都没说呢,苏澈就能看出端倪了。
“她说她是太原人,来京城投奔亲戚,并结识了祝梦雨成为密友,这话听起来没有毛病,可她的口音,根本就不是土生土长的太原人。”苏澈说。
一个人什么都可以造假,但口音造不了,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乡音无改鬓毛衰,这是自出生就印在骨子里的。
沈依依并没有发现祝鸿枝,大概他还没有进山庄就发现了变故,提前逃了。
沈依依思前想后,还是把关于祝鸿枝的问题告诉了苏澈。
苏澈在简短的惊讶过后立马冷静下来。
赵雪娆既然是邶国细作,那就更不能放了啊。
沈依依却非常为难,只抓住一个赵雪娆,只能打草惊蛇,并不能把背后的人全部揪出来。而且没有确凿的证据在,邶国朝他们要人,他们只能把她放了,毕竟她不是普通的邶国百姓,而是邶国公主。
可若放走,就等于放虎归山。眼睁睁看着邶国细作在京城兴风作浪却无能为力,还真是令人憋屈。